60、六十個女配(1 / 2)

若非是向逢提醒,虞蒸蒸倒還真沒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容上已經蘇醒過來。

她轉過身去,眸光怔怔的看向容上。

他神色散漫的垂著頭,修長的手臂搭在微微屈起的膝蓋上,殷紅如血的薄唇襯的肌膚冷白。

虞蒸蒸試探著,輕喚了一聲:“容上?”

容上斜過身子,唇角微揚:“嗯?”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一絲纏綿過後的嘶啞,猶如在情人耳邊低聲囈語。

兩人的目光相交,他抬起骨骼分明的手指,用大拇指的指腹用力擦拭唇上的血色,許是覺得沒擦乾淨,他又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殷紅。

她看的老臉一紅,下意識的彆過眸光。

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裡賣弄風騷。

虞蒸蒸吸了吸鼻子,嗓音輕顫:“你感覺怎麼樣?”

容上:“還好。”

她有些語塞,還好是有多好?

向逢這狗東西帶來的可是數十萬魔修大軍,他的神力若是還未恢複,那他和她今日就可以一並葬命於此了。

她決定換一種直白的問法:“你一個人殺十萬魔修的可能性有多大?”

容上思索片刻:“跟你和孤成親生子的幾率差不多。”

虞蒸蒸:“……”

懂了,他這意思就是沒可能了。

兩人若無旁人的說著話,這令將他們包圍的魔修大軍們有些尷尬,當然臉上最過不去的還是向逢。

他好不容易支開衡蕪仙君,將山水擄走,一路小心躲避衡蕪仙君的追殺,先用調虎離山之計將衡蕪仙君引到歸墟山,又連忙帶著山水趕去魔界調動魔軍。

有這十萬魔修大軍在,即便容上是神又能如何?

他並不想輕易殺了容上。

他想看容上狼狽不堪的墜入泥潭,想看容上為自己的罪行懺悔,想看容上像喪家犬一般跪地求饒……

可容上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這算什麼?

向逢眸色陰戾,嗓音如寒風冰冽:“容上,這數千年來,我為你出生入死,不惜肝腦塗地,隻為報你救命之恩。”

“哪怕你為了牽製我,將我變作喝血懼光的怪物,我都不曾記恨你一分。”

“我對你赤誠相待,你卻……”

沒等他發表完自己的背叛感言,容上便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你自己來,還是一起上?”

向逢:“……”

虞蒸蒸:“……”

任是虞蒸蒸知道容上是個自大狂,也沒想到他會自負到如此地步。

向逢突然背叛,定然是有原因的,再一結合蕭玉清方才說過的話,必定就是和雪惜扯不開關係。

隻要向逢繼續說下去,自然會說出自己突然背叛的真相,這樣隻要容上態度良好的跟向逢解釋清楚其中的緣由,沒準還有一兩分的生機。

可容上倒好,連話都不讓向逢說全,還狂傲不羈的放話,問向逢要不要一起來?

來什麼來?!

自己有沒有神力,心裡一點數都沒有嗎?

十萬多魔修在這裡,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兩人,他這是想玩一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虞蒸蒸沒心思陪他玩,她隻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暫且還不想身首異處。

她趕在向逢發飆之前,用著試探的語氣質問道:“你就隻為一個假冒雪惜的贗品,便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拔刀相向?!”

向逢手中執著長劍,緩緩向前走去,劍刃劃在地上發出陣陣刺耳的嘶鳴聲:“什麼狗屁恩人?是他殺了雪惜,最後卻讓我背負逼死師父的罪名,我被各大門派追殺,全都是拜他所賜!”

虞蒸蒸被他說懵了。

眾所周知,雪惜是用劍自刎在青城山下,那自刎的傷口,自然與他殺的傷口不同。

當初光是驗屍,就動用了數十位仵作逐一確認,這個絕對不會出錯的。

不等她說話,向逢便猩紅著雙眸,自顧自的說了下去:“當年你逼迫雪惜為你煉製龍脊髓,隻因她未按照你所言去做,你便枉顧她對你的求救,甚至扔出赤霄劍逼她自刎……”

他的嗓音哽咽,布滿血絲的雙眸含滿淚水:“你將沾滿她鮮血的赤霄劍,賞賜於我,可恨我還蒙在鼓裡,對你感恩戴德……你真是好惡毒!”

“如今我給你恕罪的機會,隻要你交出元神,把我的雪惜還給我,我便念在山水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屍。”

向逢的神色幾近瘋癲,他用劍刃對準了容上,五官猙獰的駭人。

虞蒸蒸自認心理素質過硬,卻還是被向逢發瘋的模樣嚇到了,她蹲下了身子,攥住容上的手臂搖了搖:“這其中必定有誤會所在,對不對?”

容上本不欲多說,他並不在意向逢的看法。

向逢心性不穩,意誌薄弱,極易被人利用,早在雪惜從人界帶走向逢時,他便提點過雪惜。

後來他被雪惜逼著起誓,將向逢帶回歸墟山,那日他便已經料定向逢會有一日背叛他。

所以他從未對向逢抱有過任何希望,更不會因向逢的所作所為而感到失望。

向逢誤會他逼雪惜自儘,怕是從天帝的往生鏡中看到了些什麼。

本來向逢就對他心有間隙,那往生鏡沒有聲音隻有畫麵,隻需要用雪惜的死稍作撩撥,就可以點燃向逢心中壓抑已久的不滿與怒火。

這事不過就是個引頭,就算沒有此事,往後也還有旁的事會激起向逢反叛的心。

蕭玉清用向逢做殺人的刀,無非就是看中了他當初對雪惜以神之名起誓,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親手斬殺向逢罷了。

容上懶得多費口舌,可虞蒸蒸搖的他難受,她放低姿態的嗓音綿綿軟軟,一雙濕漉漉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勾的人心裡酥酥癢癢。

他用手掌捉住她的臂彎,向前猛地一帶,她的身子便保持不住平衡,朝著他懷裡跌去。

容上在她唇角覆下輕輕一吻,猶如蜻蜓點水,轉瞬即逝。

待到虞蒸蒸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鬆開了她。

她惱怒的瞪著他,抬手就要將他按在自己臂彎處的手掌拉開,卻被他不著痕跡的躲避開來。

虞蒸蒸注意到他這細微的動作,她滿臉狐疑:“你已經恢複了?”

容上搖搖頭:“沒有。”

她挑了挑眉:“那你為什麼躲我的手?”

容上瞥了一眼她沾滿泥汙的小手:“你的手太臟了。”

虞蒸蒸:“……”

向逢緊皺眉頭,劍鋒寒光凜冽:“你們有完沒完?!把元神交出來,我讓你們黃泉路上一起走。”

虞蒸蒸聽到向逢的聲音一愣,她在心中咒罵一句該死,被容上搞得,剛剛緊張起來的心情一下就垮了。

她瞪了一眼容上:“雪惜不是自刎嗎?這肯定是個誤會,你快跟他解釋清楚……”

許是因為剛剛得過便宜,他心情甚是愉悅,難得開口解釋了兩句:“雪惜並非在求救,她是求孤在她死後收留你,那時她已是強弩之末,自儘也是她向孤所求。”

容上的聲音輕描淡寫,仿佛隻是在敘述一件普通的事情,就跟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沒有絲毫跌宕起伏的情緒摻雜其中。

向逢的臉色鐵青,攥住劍柄的指間止不住的顫抖,顯然,他並沒有相信容上的解釋。

容上早就料到向逢不信。

畢竟好不容易把雪惜的死推卸給旁人,若是向逢認同了他的話,那雪惜的死便又要歸功到向逢頭上。

容上內心毫無波瀾,麵色平靜:“逝者已逝,你何必這般執著於雪惜,有山水常伴左右,你該知足才是。”

向逢的麵部肌肉抽搐了兩下,額頭上凸出道道青筋,他用力的嘶吼著:“你就是個冷血無情的怪物,你懂什麼?!”

“是她在我落魄之時,每日贈予我一枝迎春花和肉包子,那時我被屠滿門,已心灰意冷喪失生機,是她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也是她,把我從仇敵手中拚死救出,悉心照料整整三個月,傷好後見我無處可歸,又將我收留在淩碧宮。”

他低聲自喃道:“是雪惜予我再生之恩,我必須要救活她,待到雪惜活過來,我才能安心和山水成親。”

容上輕笑:“愚不可及,若無山水拚死相救,你早就該死在棺材鋪裡,哪輪的到雪惜撿漏。”

當初,向逢在昏迷前跑進了棺材鋪裡求救,棺材鋪主人家的小女兒把向逢藏進棺材裡,待到仇人追殺來時,他們持刀逼問她向逢的下落。

她和她爹都因為向逢被仇人割喉,仇人放火燒了棺材鋪,她爹當場就死了,而她強撐著一口氣把向逢救出了火海。

當時向逢已經是半死不活,雪惜不想為了一個快死的人,浪費淩碧宮的珍稀靈草,若非她跪地請求雪惜救活向逢,向逢怕是要死在那裡。

那天,雪惜帶走了向逢,而他帶走一副棺材。

棺材上覆著那棺材鋪女孩的魂魄,也正是如今缺少地魂的山水。

要說是雪惜救了向逢,倒不是說是山水救了他。

隻是山水什麼都不記得了。

因為容上是從閻王爺手裡搶人,為了隱匿她的氣息,他隻得用神力封存了山水生前為人的記憶。

若是山水何時恢複了記憶,也便是她陽氣耗儘,魂魄離體之時。

近來他的神力波動的很厲害,山水的記憶似乎已經開始複蘇了,用不了多久,山水就會全部想起來。

到那時,怕是向逢也不會再執著於雪惜能不能活過來了。

顯然向逢壓根就沒聽懂容上的話,他皺眉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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