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窮途末路善惡有報,許三郎高燭照紅妝(1 / 2)

十八釵 暮蘭舟 6540 字 3個月前

五房和七房兩個嫡支逃亡遇險的事情,寧珂聽寧佑他們說過隻字片語,也確實有遇貴人相救這一說,嘗儘人間冷暖,而根據寧珂猜測,寧佑手上,肯定還出人命。

寧珂初時還懷疑那犯人是胡謅,想蒙騙過關,如今聽睡蓮說出了犯人的名字,心裡暗想這事八成是真的。

睡蓮問:“藥老三是犯了什麼罪?他和布青天都是渝州商會的商人,勤勉俠義,怎麼會雙雙入獄?”

寧珂搖頭道:“牢獄複雜的緊,我不敢相信他,怕是彆人的圈套,或者彆人聽去了,乾脆一拳湊過去,不過,我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你等著,打算找九妹妹和八弟他們求證後再行動。”

寧珂看似五大三粗,其實心細如發,睡蓮很放心他辦事,說道:“那就交給七哥哥了,這對夫妻確實對我們有救命之恩。”

“那個自稱魏小舅的,該怎麼處置?”寧珂問道。

睡蓮目光一沉,此人狼心狗肺,為了一點小利就敢辱沒自己的名聲,和對手跳在一條船上,將來必定是個大禍患,一定要斬草除根,不能在讓魏小舅一家在京城攪和了。

若是平常親戚打秋風都好說,可這魏小舅一家子都是人品無下限,而且什麼都敢做的無恥之徒,加上現在又有永定侯夫婦在背後搗鬼,防不勝防。

如果要下手,必定要來一招狠的,否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睡蓮硬了硬心腸,和寧珂說了幾句,寧珂點點頭道:“就照妹子說的辦罷,隻是,魏家那邊——?”

睡蓮說道:“方才我舅家捎來消息,說任憑處置,他們早就不是魏家人了。”

在知道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居然在外甥女當家理事的第一天就上門胡鬨時,魏大舅的原話是這樣說的:“魏家好不容易割掉爛瘡,卻不料這爛瘡到處禍害,任憑外甥女和外甥女婿處置吧,沒有他們,咱們老太太興許還能多活幾年。”

三年前得知十八娘和十九娘被小兒子送給人做妾之後,魏老太太當即氣得中風倒地,雖然後來太醫妙手回春了,可那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魏大舅和魏大舅母是純孝之人,看見母親枯入槁木的模樣,夫妻兩個恨不得生嚼了魏小舅一家。

魏小舅在順天府衙門牢獄待到黃昏,就被人放了出來。魏小舅昂首挺胸走出牢門,還不忘整了整油膩的衣襟,得意對兩個牢頭說道:“我早就說了,皇上身邊的紅人順平伯是我外甥女婿,誰敢把我怎麼樣?識相點的,趕緊給大爺塞幾兩壓驚銀子,大爺記得你們的好,給你們求個官做做,總比成天待在牢獄裡發黴強最新章節。”

那牢頭一腳踹向魏小舅的屁股,罵罵咧咧道:“滾你娘的屁!老子的大牢公侯子孫都關過無數個,你一個坑蒙拐騙的癡漢算那根毛?!再囉嗦老子一刀閹了你的老鳥!”

魏小舅摔了個滿嘴泥,不敢再囉嗦了,灰頭土臉的就跑。

出了順天府街,魏小舅一天沒吃東西,早餓得老眼昏花,不過儘管如此,他那雙色迷迷的老眼就定格在前方一個渾身縞素的婦人身上。

都說若想俏,一身孝,這寡婦穿著素服,烏油油的發髻隻簪著一朵小百花,清水出芙蓉似的。

僅僅隻是個背影,就令魏小舅挪不開眼了,不知不覺中,魏小舅跟著小寡婦走了兩條街,拐到北城棉花胡同裡。

那小寡婦突然一個踉蹌,倒在地上,魏小舅這種色中餓鬼之人,那裡顧得了什麼男女之防,徑直跑過去扶起小寡婦,手上還有意無意的沾了些便宜,他早就敗光了家財,姬妾全都賣了,有日子沒碰女色,心裡直癢癢。

——連年老色衰的魏小舅母都被他賣給人牙子,換了二兩銀子!後來魏小舅母被人牙子轉賣道西北黃土高原的小山村裡,給一個六十歲的老光棍做老婆,那老光棍怕她跑了,成親當晚將魏小舅母一頓飽揍,嚇得魏小舅母一生都不敢踏出窯洞半步,兩年後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裡,年久失修的窯洞坍塌了,魏小舅母和老光棍長眠於此。

魏小舅當然不會管老婆的下場如何——如果有人肯買魏詠,他連唯一的親兒子都肯賣!

那俏寡婦被魏小舅這老色鬼沾了便宜,不僅不高呼非禮,反而還將胸脯送到魏小舅手裡,嬌聲道:“奴家新寡,榻上寒冷,奴家願自薦枕席,求春風一度。”

魏小舅全身的血緣都流到下半身去了,腦子已經停止思考,就這樣被牽羊似的帶進一個小院裡,寒冬臘月天,暖帳一夜春風。

天亮後,魏小舅還想梅開二度,枕邊俏寡婦突然叫救命,闖進幾個人來,拿著繩索將魏小舅捆了,赤條條的抬到順天府報官。

那俏寡婦哭得梨花帶雨,說被魏小舅逼/奸,人證物證俱全,過堂之後,魏小舅被判三十板子,發配西北。

魏小舅命大,這幅身子骨,一路風餐露宿到了西北居然還活著!監行的牢頭將魏小舅往一個官辦銅礦裡一塞,任務完成走人了。

魏小舅挖了兩個月的銅礦,最終力氣不支倒下,還喘著氣就被扔進礦井下的一個黑洞裡——誰也不知道這個黑洞有多深,橫豎扔一塊大石頭下去,都聽不到響聲。

魏小舅和俏寡婦春風一度的夜裡,魏詠偷了永定侯夫人陪房塞給老爹的十兩銀子,打算去賭場搏一把,碰碰運氣。

幾乎沒有什麼懸念的,十兩銀子在賭場很快插上隱性的翅膀,飛到彆人口袋裡。

魏詠蹲在角落唉聲歎氣夠了,心想家裡還有個美人呢,老頭子還沒來得及享受,就匆匆出了門,自己何不先粘粘手,替老爹嘗嘗味道?

拿定了主意,魏詠起身準備回家,剛一出門,一根悶棍就砸向他的腦袋。

等魏詠醒來時,覺得天在搖,地在晃,他和一堆絲綢瓷器等物在一起,周圍一股潮濕鹹腥的味道,這是大海船的船艙,正使向——扶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