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1 / 2)

大清第一太子 時槐序 15342 字 9個月前

就這樣,胤礽如願借用自己上輩子的名字“任嘉石”,掛了個理藩院低層官吏的職位,安插進了和談使團裡。對外,他隻是個會些外語的名不見經傳的六品隨官。除少數使團高層外,無人知曉真相。

即便如此,礙於他的特殊身份,此前諸多布置也得重新安排。最直接的便是安防隨行人員直接翻倍,各項規格也拔高了不隻一個台階。

除本就定好的陸軍與騎兵外,康熙還額外從神機營調遣了一千五百人作為胤礽私底下的親衛,全部裝備精良,作戰驍勇。又讓人八百裡加急,傳旨邊軍,另他們隨時策應。若和談一旦發生變故,直接大軍壓境。

至於主使人員,康熙仍以索額圖為首,佟國綱為輔。

胤礽提議:“不如把明珠也加上去吧。”

康熙很是無語,怎麼就對明珠念念不忘了呢?

當年是誰彈劾他,想把他拉下馬?雖然明麵上的證據表示明珠或許並沒有參與這場彈劾,但鑒於他跟餘國柱的密切接觸,以及他暗中支持胤禔的態度,康熙覺得他一點都不冤枉。這樣的人,安排進使團裡,這得是心有多大啊。

“汗阿瑪,叔公與舅公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我並非質疑他們,也並非故意抬舉明珠。隻是想著此番和談,茲事體大,能穩妥一分算一分。叔公與舅公雖好,但二人皆無與外洋來往經驗。

“唯有明珠,出海兩年,與西洋諸國建立邦誼。雖最初也曾碰過不少釘子,走了許多彎路,好在他懂得總結經驗,提升自我,在隨後的航行交往中,為我大清取得了豐厚的利益。

“後來朝廷研發火器,與諸國來往更為緊密,也是明珠從中斡旋,這番本事也便曆練得越發爐火純青。兒臣覺得,若明珠在使團內,我們恐能多一分勝算。”

康熙沉思片刻,看向胤礽:“你不擔心?”

“擔心什麼?”胤礽眨眨眼,“明珠不敢害我。再說他又不蠢,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麼情形之下該辦什麼樣的事。”

康熙一嗤,謀害太子,料想給明珠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可需要擔心的隻是這些嗎?

“倘若和談成功,你真能讓古蘭同意以第一方案簽署條約,便是名留青史,傳世千代之壯舉。此等不世出的功勞,主使團隊當居首功,主使諸人,都會論功行賞。你就不擔心明珠憑此東山再起?”

胤礽輕笑:“汗阿瑪,和談事大,疆土為重。我不能因為個人私心就置江山社稷於不顧。再說,明珠確實有才。彆說和談,便是其餘事情上,若用得著他,在我看來也大可用之。隻要他心向大清,不會做損害大清利益的事,其他都好說。”

康熙心頭觸動。

胤礽心裡裝著江山社稷,裝著天下民生。他求的隻是對江山社稷有利。若能讓百姓安樂,吏治清明,海晏河清,於他而言,誰任太子又有何區彆?

他看的是整個大清,而非自身。

再觀胤禔,便是這一年裡,胤禔變了許多,改了許多,康熙也不得不承認,長子與太子相差甚遠。

“再說了……”胤礽揚起下巴,“汗阿瑪不是一直想讓我入朝理政,學習國事嗎?我若連一個明珠都得擔心這擔心那,駕馭不了,收服不下,如何配做大清的太子?又如何擔得起一國儲君的重任?”

康熙震住,忽然大笑,拍案道:“說得好!”

康熙喜悅萬分,胤礽不但氣度非凡,胸襟寬廣,更有此等自信與魄力,試問,當今天下,還有誰比他更適合做這個儲君?

他的太子,無人能及!

一封旨意自禦書房發出,由傳旨太監送往納蘭府邸。

惠妃怔在當場,胤禔久久不能回神。

明珠看著眼前的太監,差點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他在被罷黜一年後,再度被啟用了?啟用後擔當的差事竟然是與古蘭和談這樣的大事件?尤其啟用他還是太子的主意?那個他當年為了大阿哥想要拉下馬的太子?

明珠懵,很懵,非常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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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前,胤祉與胤禛前來送行。

小柱子與夏草忙活著收拾東西,吃的用的穿的,各裝了幾大箱子。胤礽將二人領去書房,親手泡茶。

胤祉欲言又止,幾度猶豫,最終開口:“二哥,汗阿瑪怎會突然讓你去暢春園?”

“不是說了嗎?孤苦夏,這天兒越來越熱了,暢春園涼快些。”

這理由顯然糊弄不住胤祉:“二哥又不是今年才開始苦夏,往年怎沒這一出?”

“欽天監說,今歲夏日比以往要熱一些。”

胤祉:……騙鬼呢。

胤祉一歎:“二哥,你是不是惹汗阿瑪生氣了?前陣子汗阿瑪讓人滿宮裡頭尋你,可是因此嗎?為何?當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胤礽頓住,呦,這是又鬨誤會了?前陣子動靜太大,轉頭就傳出他要去暢春園讀書,這是以為他惹得康熙不悅,被“發配”去暢春園?

不過因為去年“誤會”造成的後果太讓人震驚,現在就算有人這麼想,也不敢說,更不敢有丁點動作。鬼知道皇上跟太子這對父子在搞什麼!

瞧見胤祉麵露擔憂,胤礽輕笑:“彆瞎想,孤好著呢。此番去暢春園是孤自己求的。孤去那邊有些事要辦,在京裡不方便。”

也就是說,什麼苦夏避暑隻是個由頭。若是如此,胤祉反倒放心了。

有事要辦?

胤禛微愣,去暢春園辦什麼事?尤其胤礽所說是在京裡不方便,可暢春園也在京師啊。

胤禛神色閃了閃,忽而想到某點,言道:“二哥,前兩日……”

隻開了個頭,沒有往下說,但胤礽卻聽懂了。前兩日,去往尼斯克與古蘭和談的使團剛剛啟程。

胤礽莞爾,回視胤禛,輕輕點頭:“是!”

胤禛渾身一震:“二哥,此去千萬小心。”

胤祉滿臉問號:“千萬小心?去個暢春園而已,還能有什麼危險不成?”

胤禛沉默不語。胤礽搖頭:“沒有。四弟不過關心一句。我此去恐要數月才歸,倒是有件事要請你們幫忙。”

胤祉胤禛皆正色起來:“二哥請說。”

“景山學院一切已步入正軌,有莊親王總攬,陵光看著,孤不擔心,孤顧慮的是塔吉古麗,她那頭若有什麼需要,你們能幫便幫把手。”

胤祉愣住,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在他看來,塔吉古麗可是太子的女人。就算他們是兄弟,感情好,可讓他們去接觸塔吉古麗,也不大好吧?

胤禛卻已經應了下來:“二哥,我知道了。我會讓人多關注醫館。”

胤祉:……老四,你懂不懂得點忌諱!

胤礽點頭,笑著說:“你辦事,孤放心。”

胤祉:???合著自個兒辦事就不放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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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胤礽攜毓慶宮一眾近身奴才出宮,至得宮外,於野郊分成兩組,一組由方姑姑總領,帶著夏草等人前往暢春園;另一組胤礽獨留了小柱子,快馬疾行,在一日後與使團會和。

當夜,索額圖、明珠與佟國綱齊來拜見。

胤礽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十分疲憊,強撐著同三人說了幾句話,吩咐道:“此行一路上,不必叫我太子,喚任大人吧。明日挪輛普通馬車跟在你們身後就好。”

見索額圖想勸,胤礽抬手搶先打斷:“叔公,此行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們若是處處為我著想,隨行這麼多人,總有聰明的,很快會看出端倪。我現今用的是六品官吏身份,於使團中排位最末。按照規矩,該怎麼來就怎麼來,不能太過刻意。”

三人隻好應下。

胤礽目光在索額圖與明珠身上逡巡了一圈,揮了揮手:“回去吧,夜深了,都歇著吧。”

出了屋,索額圖瞄了明珠一眼,淡淡道:“我先回房了。”

明珠:“我也回房了。”

二人一東一西離去,佟國綱看了看左,又看了看右,無奈聳肩,回頭看著胤礽的房門哀歎。也不知道這位太子如何想的,怎麼就非得把這倆鬥了大半輩子的冤家湊一塊呢。

得嘞!反正跟他沒關係,他操什麼心呢。

佟國綱甩了甩衣袖,背著手,轉身回房。

京師與尼斯克相距千裡,山迢水遠,胤礽此行必定不會順利。越是往北,路越難走。尤其在半道上,還遇上接連幾日的大雨。

狂風呼嘯,雨勢如傾。車輪子早已卡進了泥濘地,攜帶的東西也大多被雨水打濕。馬兒更是遭遇風雨刺激,不受控製地揚蹄嘶鳴。隨行將士一邊要護著物件,一邊要安撫馬匹,著實為難。

這樣的大雨,便是穿著蓑衣鬥笠,渾身也濕了個透徹。

小柱子尋了把傘跑到胤礽跟前,本想替他遮擋,怎知大風之下根本撐不住。

小柱子隻能勸道:“大人,這邊恐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雨勢太大,馬兒不聽話。前頭又是條河,似乎漲水了。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呢,不如您先回車上吧。”

胤礽搖頭,正巧前頭馬兒一聲長嘯,兩個士兵被撞飛,胤礽連忙上前扶住,翻身上馬,奮力拉住韁繩,好容易製服馬匹,避免其橫衝亂撞,造成更大的混亂。

等馬兒稍微平靜下來,胤礽又忙著指揮眾人有序行事,哪些負責保護物件,哪些負責安撫牲畜,哪些機動策應。

忙碌半晌,小柱子匆匆來報:“大人,索大人他們回來了。”

胤礽轉頭,可不正是索額圖明珠與佟國綱嗎?

索額圖瞧見他鞋子衣擺上的泥濘愣了半晌,又見他手掌的血痕,嚇了一跳:“這是……”

胤礽仿佛才發現手上的傷,笑著擺手:“無妨,應該是剛才被套馬的韁繩勒的,不要緊。”

索額圖蹙眉:“那也該先處理一番。”

胤礽從懷裡扯出手帕繞了一圈,將傷口裹住:“好了,說正事吧。怎麼樣?”

索額圖無奈,隻能回答:“找到一個當地人,他說過了這條河再走幾裡,往上路況會好些,能夠安營紮寨。前頭還有個石頭廟,雖然早已廢棄,但做個臨時遮雨的去處還算使得。”

胤礽望向前方河流:“我看過輿圖,此地並沒有標注有條河。”

索額圖接道:“河隻是當地人的說法,名字叫河,其實隻是個小溪流,也就是如今接連暴雨,水麵高漲才會造成現在的情況。”

胤礽沉思:“既然是小溪流,應該不會太深。”

佟國綱點頭:“我與納蘭大人找人試過了,水位差不多到腰間,勉強能淌過去。”

胤礽沉思:“三位大人怎麼看?”

明珠蹙眉:“離和談之日越來越近了,這雨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若耽擱太久,恐會延誤日期。”

佟國綱同樣神色嚴肅:“這一路走得並不順暢,近幾日又遇暴雨天氣,將士們已有些沮喪情緒,隻怕越耽擱,這種情緒會越嚴重,對我們不利。”

索額圖看著胤礽,顧慮更多:“河流水位雖不高,但上遊一直有水衝下來,若我們隻有人,強硬走過去還行。但我們還有牲畜以及諸多物件。牲畜不受控,後頭更備有輜重車輛。”

明珠添了一句:“此地不宜紮營。”

這邊紮不了營,留在這裡顯然不合適。但要過河也十分艱難,可謂進退維穀。

胤礽問道:“所以,三位大人的意思是……”

三人互視一眼,異口同聲:“過河!”

胤礽失笑:“那就過河!”

胤礽想了想又道:“先讓他們把陷進泥裡的車輛推出來。將隨行人員分成三波。一波負責載人馬車,八人一組;一波負責牲畜,馬匹是關鍵,這種情形,不能騎了,兩人一組,牽著馬過去,好生安撫,動作輕柔些;另一波負責行李與輜重。”

“是!”

三人領命,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起來,胤礽也沒閒著,乾脆跑去推車。等車輛都出了泥坑,索額圖趕來:“任大人,上車吧,準備過河了。”

胤礽蹙眉:“要推空車過河已經不易,車上怎能再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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