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彆樣紅。”
“人人都說江南好,遊人隻合江南老。”
“山月不知心裡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
諸如此類,全是詩詞,沒有什麼關聯,要說共性,大概就是都與江南有關。
胤祉懵逼:“什麼玩意?就這?這些詩詞不論是藏頭藏尾,還是按中間字來看,全都不搭啊。”
胤礽搖頭:“問題不在詩句上,在這裡。”
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胤祉才發現紙張角落邊緣有墨跡,胤祉不明所以:“許是寫字的時候染上去的?”
胤禛無語:“你仔細看,比起無意中染上的,是不是更像某些字的筆畫。而且這張,這張,這張,角落都有。如果是染上的,難道張張都是染的?”
胤礽敲了敲桌子:“拚起來!”
三人齊心,將所有帶比劃的紙張角落拚湊在一起,發現竟是“與”字。
胤禛立馬站起來:“我特意把小安子留下盯著賣花的女童,現在就讓人把那個女童還有她手上的花都帶過來!”
說做就做,胤禛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性子,不到一刻鐘,女童已經出現在胤礽麵前。
女童有些害怕,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不知民女犯了什麼事,民女不是故意的,求幾位爺饒了民女吧。”
七八歲的年紀,見她快要哭了,胤礽緩和了麵色:“你彆緊張,不過是叫你來問幾句話。這些花是你做的嗎?”
女童搖頭:“不是。是有個夫人交給民女的。”
“什麼樣的夫人?”
“因為天冷,她用頭巾遮住了大半張臉,民女沒太看清她的樣子。聽聲音,大概二十多歲的樣子。她給了民女紙花,跟民女說,可以賣出去賺取銀錢。有了銀錢,民女爺爺就有錢看病了。”
胤禛神色嚴肅:“是她讓你來這邊叫賣的?”
“是。那位夫人說她做的紙花獨一無二,能賣個好價錢,讓民女定價一兩銀子一束。民女覺得這價格太高了,肯定賣不出去。可是夫人說,民女隻要來這邊叫賣,園子裡的貴人一定買得起。民女不敢,畢竟……畢竟……”
女童怯怯看了幾人一眼,又被胤禛冰冷的目光嚇了回去:“皇上南巡,誰都知道皇家的人現今就住在拙政園。民女怎麼敢來這邊叫賣。夫人卻說皇上仁善,下令不許擾民,並不限製這邊百姓叫賣。她說如果民女不照她的做,她就不給民女紙花了。”
胤礽輕笑:“你可以先應著她,拿了她的紙花,不聽她的不就成了?”
“那不是騙人嗎?”女童猛烈搖頭,“不成的。爺爺說了,不能騙人。”
胤礽一愣,嘴角緩緩勾起:“然後呢?”
“民女來這邊看了看,見街巷確實有賣糖糕的,園子外頭守著的侍衛也沒驅趕,民女就……就來了。”
胤礽抬了抬下巴,示意小柱子付一錠銀子給女童。
“你這些花孤都買下了,你走吧。”
女童捧著銀錠,瞠目結舌,不敢置信:“這……這錠銀子都是給我的?我……我居然真的都賣出去了?夫人沒有騙我!貴人,這真的給我嗎?”
“給你。”
女童一臉欣喜,激動地磕頭謝恩。待小柱子將人領出去,胤礽才交待胤禛:“找人盯著這個女童,看她有沒有問題,若她確實隻是碰巧被春枝選中便罷了。”
頓了片刻,胤礽又道:“她得的銀子也就二十兩,不算太多。但如果有人盯上了,順帶幫一把。”
當然前提是這個女童清清白白的話。這點胤禛自然清楚,轉頭吩咐給小安子。
胤礽看著一籃子的紙花無奈:“我們都不會拆,隻能辛苦四弟了。”
胤禛沒多想,全部接過來,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他一個人怕弄壞了紙,小心翼翼拆著紙花,胤礽跟胤祉卻架著小火爐溫了一壺酒,一口糕點一口酒,還興致盎然地下著棋。
胤禛:……
察覺到胤禛的視線,胤礽側目:“四弟是有什麼事嗎?酒跟糕點都給你留著呢,拆完就可以吃了。”
神色坦蕩,一臉無辜。
胤禛:……一定是我錯了,二哥絕對不是故意的。
這麼想著,胤禛搖頭:“無事,二哥吃吧,我很快就拆好了。”
都說熟能生巧,除前幾個拆的有些磕磕巴巴外,胤禛後麵的速度就跟了上來。胤礽與胤祉一盤棋才下到一半,胤禛已經完工了。三人一起將角落帶筆畫痕跡的紙張挑出來,一個個核對拚湊,很快拚湊出了第二個字——未。
接著拚湊出了第三個字——欲。
緊跟著第四個,第五個……
全部拚完,三人發現這是一句話,隻有九個字,卻讓人心頭大震,麵沉如水,尤以胤礽最甚,兩隻眼睛赤紅如血。
他們怎麼敢!怎麼敢!
該死!簡直罪該萬死!
就在這時,康熙身邊的梁九功派了小徒弟前來傳話:“皇上問太子爺這會兒是否得空,若是得空請太子爺過去一趟。”
“孤知道了,這就過去。”
胤礽應下,轉頭吩咐胤禛胤祉:“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孤先去見汗阿瑪。”
來到康熙的居所,胤礽發現廳內竟然還有三個外國人。康熙招手將胤礽喚到身邊,指著為首的外國人說:“這位叫雷克斯,是弗瑞斯國的公爵。”
胤礽有些驚訝,麵上卻維持著一國儲君的風度與禮貌,笑著與對方打招呼:“弗瑞斯國的公爵大人怎麼會在此地?”
雷斯克躬身行禮:“尊敬的清國太子殿下,早就聽聞您熟知多國語言,沒想到連我們弗瑞斯國的話也說得這麼好。殿下,聽說清國是東方蛟龍,這些年清國的許多東西傳入弗瑞斯,弗瑞斯國境內人民十分向往。我就是因為仰慕東方帝國的風采來到此地的。”
“多謝公爵大人的厚愛。不知公爵大人來我國多久了?”
“兩個月前來的,本是在南邊沿海靠後,想從南往北,一路順著風景抵達京師,再在京師遞上公文,麵見貴國皇帝陛下。
“誰知停靠江南後,我因水土不服病了一場,一直休養至今。這麼巧,聽聞貴國皇帝陛下南巡,便想著來這裡拜見也是一樣的。哦,忘了給你介紹我的兩個夥伴。”
雷斯克側身讓另外兩位外國人出現在胤礽麵前,言道:“太子殿下,我們西方諸國有許多學者都非常仰慕貴國的文化,尤其是貴國的理學知識以及創造技術。這兩位便是其中之二,他們知道我要來清國,特意與我隨行,說想與貴國進行學術探討與交流。”
胤礽微笑點頭:“你們好,不知如何稱呼?”
兩位外國人彎腰,與雷克斯一樣,行的是外邦之禮。
一人道:“尊敬的清國太子殿下,我叫惠更斯。”
另一人道:“尊敬的清國太子殿下,我叫萊布尼茨。”
胤礽:???!!!
你們說你們叫什麼?再說一遍!
惠更斯,萊布尼茨?
是他想的那兩位巨佬嗎?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