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13個玩家到了董宅的大門前, 本次牌場所有的玩家都到齊了。
沒過一會兒,緊閉著的朱門從內打開,一名穿著灰大褂的管家探出腦袋來。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你們都是受老爺和慧夫人邀約而來, 參加大小姐婚禮的賓客麼?”
管家從門後走出來站在了台階上,宜圖看見了他胸口戴著的白花。
白花襯著他眉宇間的憂愁, 顯的人更加憔悴。
即使沒有人回應他的話,管家還是接著說道:
“近日永樂街上不□□寧,今兒個早上又發生了一起命案,警察局正在到處搜查可疑人員”
“為了董家的安全,還請各位先生小姐出示一下受邀的喜帖。”
“命案?”站在石獅子旁, 燙著一頭小卷發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 居然真的掏出了一張鮮紅的喜帖。
“這個?”
管家連忙點頭,“少爺您請進,院內自有小廝帶您去客房歇腳。”
“其他先生小姐,還請出示一下喜帖。”
見狀, 宜圖試著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裡麵果然放了一張同樣的喜帖。
這張喜帖上寫了邀請人董老爺的名字,還有兩位新人的姓名,但唯獨沒有受邀人的。
“走了。”呂南喊了一聲。
宜圖聞言將喜帖合起, 跟了上去。
管家看過請帖後,便讓玩家們都進了宅院。
轉身關門時,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已經全部檢查過了,應該不會再有妖怪混進來了吧。”
儘管他的聲音很小,但在場的玩家幾乎都聽到了這句話, 一瞬間大家的心情都變的微妙起來。
而此時的宅子裡早已看不見一點喜慶的紅色, 反而處處都掛上了白布, 小廝們的胸前同樣佩戴著白花。
很顯然,這家的紅喜變成了白喪。
等到管家仔細的關好門後,轉身發現他的賓客們一個都沒跟著小廝回客房,反倒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愣了一下,隨後開口道:
“各位舟車勞頓,天色也不早了,大家趁天還沒黑,快些回客房休息吧。”
“董家辦的不是喜事麼,為何處處掛白布戴白花啊?”這時有人忍不住開口問道。
聞言管家歎了一口氣,“實在是瞞不住各位啊,原本這確實是一樁喜事,但奈何”
“奈何咱家的大小姐今早人沒了!”
“好好的喜事變成了白事,真是出鬼了呀!”管家神傷,緩了緩後道:
“知道各位此時震驚的心情,這事又多有忌諱,等老爺緩過喪女之痛後,親自和大家解釋吧。”
管家說完,便示意小廝帶他們去客房,自己轉身離去。
知道再問也問不出彆的東西來了,玩家們隻好跟著小廝前往今晚的住處。
宜圖和呂南兩人,原本是跟著同一個小廝去往西廂房的。
而湊巧的是,江寒嶼和那名青年也和他們順路。
兩名小廝在前麵走著,四人跟在後頭,小道上倒是一時無言,安靜極了。
直到前方出現了分叉口,兩名小廝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回頭示意身後的客人跟上。
宜圖連忙跟上,這氛圍著實有些尷尬了,還不如早點分開微妙。
然而他還沒能鬆一口氣,身後的呂南卻被人拽住了胳膊。
呂南一愣,下意識轉過頭看著拉住他的男人,忍不住蹙眉。
“你”
江寒嶼衝他淡淡一笑,不容拒絕道:“我跟你換。”
說罷,在呂南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兩人已經跟著小廝朝左邊的廂房去了。
隻留他和那人帶進牌場的新歡,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宋景琛有點茫然,不知那人和江哥是什麼關係,以前也從來沒見過啊。
而眼見著兩人的身影都快消失在小道上時,江寒嶼才終於想起來還有他這一號人物。
男人轉身看向他,“我回頭再來找你。”
宋景琛隻能點點頭,“好。”
另一邊,宜圖看著步伐依舊穩健轉過頭來的男人,忍不住蹙眉。
“既然不放心,你跟著我做什麼?”
江寒嶼愣了一下,忽然笑了。
“我不跟過來,怎麼好和我的舊愛算算賬呢?”
男人炙熱的指尖拂過宜圖的後脖頸,兩人又靠的極近,以至於他有種要被這人籠罩在了懷裡的錯覺。
宜圖身子一僵,向旁邊拉開了一段距離。
“你”
“背著我在外麵胡編亂造的時候,沒想到會再遇到我吧?”
江寒嶼拉住了宜圖的胳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張陷入窘迫的臉。
人皮衣沒有改變他多少的原貌,即使如此,這人第一眼瞧見,便讓人心生喜愛,賞心悅目。
宜圖的手腕被他抓住,一圈的皮膚都在發熱發燙。
江寒嶼還在不依不饒,笑的越發放肆:“這次怎麼不扮醜了?我怕是傻子才放著俊俏的舊愛不疼,去找什麼新歡!”
幾乎咬著耳朵般的親昵,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震的宜圖耳根子都在發燙。
一半是被氣的,而另一半的原因他也說不清道不明。
等不到宜圖將人揮開,江寒嶼便先一步鬆開了他的手,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幾分。
“戰隊裡其他的幾個狗玩意都沒辦法再進牌場,所以這次隻能我帶宋景琛了。”
突如其來的解釋,宜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男人話中的意思。
宋景琛就是跟著江寒嶼一起進入牌場的青年。
宜圖點點頭,隨後又問道:
“他是你的朋友麼?”
“不算吧,他是我戰隊裡某個隊員的弟弟。”江寒嶼不介意告訴他這些,心情挺好的繼續開口說道:
“原本他是不跟我們一起進牌場的,有人會帶他。”
“誰?”宜圖起了一絲好奇心。
“他的c。”江寒嶼微微挑眉,“一個挺厲害的家夥,但是最近不行了。”
“他們在鬨分手,聽小宋說,那男的有了新歡。”
江寒嶼說這句話的時候,又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宜圖。
宜圖有種要被噎死的感覺,他也真是,為什麼要給自己挖坑。
就江寒嶼這種有仇必報的狗東西,還不知道要就此調侃他多少次。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小廝帶著他們已經來到了西廂房的走廊上。
“二位早點休息吧,最近夜裡不太安全,還是儘量不要出門了。”小廝好心囑咐道。
他說完便想走,卻被宜圖及時喊住了。
“小哥,不好意思冒昧的問一聲。”宜圖開口道:“你家小姐是怎麼死的?”
那名小廝緊皺著眉頭,好似不太願意說。
宜圖也不急,就靜靜的等著。
那名小廝隻好說了:“我們家小姐是上吊死的,要是管家問起這事來,您千萬彆說是我告您的!”
“好說好說。”宜圖笑了一下,“你家小姐死時,你在現場麼?”
那小廝搖搖頭,“咱們小姐是早上死的,我那時正在給慧夫人跑腿,等我回來的時候,家裡的人都戴上了白花。”
小廝打量了一下周圍,突然壓低了聲音。
“貴客您就彆再問這些了,現在的董家不乾淨!”
“不乾淨?”
小廝點點頭,訕訕一笑:
“多的我也不能和您說了,反正我是不住在宅子裡的,也就道聽途說,不準的。”
董家的傭人除了管家之外,其餘都是附近臨時或長期聘用的,到了點就會離開。
也就是說,到了晚上七八點,董家偌大的宅子裡,除了老爺夫人和管家,就隻剩下他們這13個剛進來的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