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2 / 2)

他不著痕跡地調整了一下坐姿,收回一雙長到沒邊的腿,吩咐道:“去太醫院問問。”

這下換吳秀女麵色慘白。

太子府離宮裡很近,內侍很快從太醫院取回存檔,姬雍大略掃了掃,果然上麵記著沈鹿溪的病情,確實是不可能碰女人的。

他斜了她一眼:“你方才為什麼不說?”

方才她剛穿過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呢...沈鹿溪一臉委屈:“方才卑職還沒來得及抗辯一句,就被人堵嘴拖下去了,哪裡有機會分辨。”

姬雍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不過他氣兒正不順,半點不憐香惜玉地把存檔甩到吳秀女臉上:“扣下。”

吳秀女抖若篩糠,還沒來得及分辨一句,她們主仆就被拖下去審問了。

姬雍掀起眼皮看了看沈鹿溪:“她為何要陷害你一個侍衛?”

沈鹿溪被問的一懵,瞧這位太子一臉不爽,小心回答:“這...卑職雖和吳秀女有過幾次爭執,但想她也不至於下此毒手?”她看姬雍仍緊盯著她不放,乾笑:“難道是因為卑職生的太過俊俏,吳秀女曾經仰慕卑職,進而因愛生恨?”

姬雍:“...”他閉了閉眼,表情有些一言難儘。

從這個沈鹿溪進太子府的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心懷鬼胎,事實也確實證明了,沈鹿溪自打進太子府,就沒少在背後搞小把戲。

其實今天從見到吳秀女和沈鹿溪纏歪的那刻起,他就知道此事頗有齟齬,有誰會當著太子的麵調戲秀女?而且說句不靠譜的,那吳秀女雖也容貌極美,但長相比沈鹿溪還差了幾截,沈鹿溪犯不著,所以聽了沈鹿溪的解釋,他沒多糾纏就信了。

他之所以放任至此,是想瞧瞧沈鹿溪會如何應對。隻是他沒想到,沈鹿溪的操作...騷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姬雍緩緩張開眼,忽然調轉了話題:“雖然此事是你被人陷害,但為了避嫌,你最近彆在秀女住的霜雪殿當差了。”他不想見沈鹿溪在這了。

沈鹿溪怔了怔:“那卑職該去哪裡...”這話就離譜,什麼叫避嫌,她下麵都沒有了避什麼嫌!

他頓了頓,忽然眼尾一揚,露出個帶了點惡意的笑容:“最近馬廄那邊缺了人手,你去馬廄吧。”

沈鹿溪登時跟被雷劈了似的,作為一條鹹魚,她平生最怕累活苦活重活。

她忙道:“這,這不妥吧,卑職奉了皇上和張貴妃之命護衛那些秀女,豈能說調離就調離?這,這可有些強人所難了。”

如今中宮皇後不在,後宮瑣事都是張貴妃一手安排的,不過張貴妃和太子不睦,沈鹿溪不知道這事,不留神在雷區蹦了次迪。

“奉張貴妃之命...”姬雍輕聲重複,他嗬嗬兩聲:“孤就喜歡強人所難。”

沈鹿溪垂死掙紮:“卑職不懂養馬,就怕,就怕耽誤了您的事,不如給卑職派個不耽誤您事的活計?”

姬雍指節叩了叩眉心:“還真有一個。”他咧開嘴,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貼身太監。”

沈鹿溪:“...”

她恭敬道:“卑職這就去馬廄當差。”

......

吳秀女這事不大不小,姬雍抽空回了趟皇宮和父皇解釋。

他去的時候,朝明帝正在和張貴妃下棋,張貴妃三旬六七,她的兒子三皇子都已過弱冠了,她卻仍是個蛾眉宛轉,含情帶怯的絕色美人,望之不過二十許人,也難怪至今盛寵不衰。她見太子來,起身向他行了個半禮,在皇上麵前儘足了禮數。

在她行禮之前,姬雍已經和朝明帝說起話來,父子倆說了兩句,他好像才意識到張貴妃給他行了禮,於是散漫地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這般慢待......張貴妃心頭惱恨堆疊,但彆說她隻是個貴妃了,就算她是皇貴妃,那也隻是妃妾,萬沒有讓太子行大禮的道理。

朝明帝已經過問起秀女的事兒,姬雍就勢坐下:“他們都很好,兒子很滿意。”他眼風漫不經心掠過張貴妃:“貴妃為我精挑細選出的人,我真不知怎麼謝貴妃才好。”

張貴妃覺著他似是話裡有話,心頭微跳,麵上卻不露一絲,隻鬢邊垂落的滾圓南珠顫了顫。

朝明帝亦是頷首:“這次選秀,張貴妃是用了心的,那些秀女婦容婦德俱佳。”

姬雍挑了挑嘴角,不置可否。

他說的不是那些秀女,是沈鹿溪。

她是張貴妃派來的人。

準確地說,她是張貴妃派來的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