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雍現在就等著沈鹿溪之後找不到其他當差的地方,最後嚶嚶嚶地滾回他這裡,看她還怎麼好意思提離職這事兒。
他想到這裡,十分傲嬌地哼了聲,直接背過身去。
沈鹿溪:“...”
......
壽康宮裡,太後正在和一個貌美的婦人說話,這婦人眉眼有些像姬雍,臉型輪廓卻像太後,便是眼角堆起細細紋路,容貌也碾壓大多數女子,可想而知她正值青春時是何等貌美了。
她正和太後說些家常:“...母後,六郎的婚事皇兄不上心,那邊又指望不上,也隻有您能幫著操持一二了。”
這婦人是文貞長公主,馮太後和先帝共有兩女一兒,最長的大公主早逝,隔了十多年才有了文貞長公主,帝後寶貝的跟什麼似的,就連當今朝明帝,對這個妹妹也是萬般疼愛,所以她在宮裡一向是想什麼說什麼,跟馮太後倒是一個脾氣。
這話正中馮太後心坎,拉著閨女的手道:“可不是,他貴為太子,怎麼能沒有子嗣?前陣給我急的一嘴泡。”她老人家思路經常飛馳,連連歎氣道:“可惜你家裡就倆小子,若是你有閨女,我非給六郎聘了,姑表做親也是極好。”
文貞長公主哭笑不得,說來姬雍的身份其實有點尷尬,他雖貴為太子,但身子病弱,朝明帝的聖心明顯不在他這處,上頭更有強勢的庶長子和得寵張貴妃,這親事不上不下的。
她想了想:“反正也到到了食蟹的時候,母後不如辦一場食蟹宴,把那些公主皇子啊都叫來,再叫上京中適齡的名門貴女,讓他們這些年輕人一道說說話,說不準六郎就有看上的呢。”
馮太後深覺閨女貼心,含笑讚了幾句,就見姬雍帶著沈鹿溪過來了。
馮太後笑著招呼寶貝孫子:“你來的正巧,我和你姑母正說你呢。”
姬雍臉色難得和緩,在馮太後下首坐下:“在說什麼?”
馮太後臉色一變,幽幽道:“說你能在我閉眼之前能讓我抱上曾孫,我真是死也瞑目了。”
姬雍避重就輕:“祖母這是什麼話?三哥四哥的親事將定,不出兩年,您必然能抱上曾孫了。”
馮太後給他堵的說不出話來,又不好直說她對嫡皇子比庶皇子看重,隻得另起話頭,瞄了眼沈鹿溪:“聽說你有意把小沈撤換掉?”
姬雍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說話,馮太後已經笑眯眯道:“那正好,讓小沈來我這裡。”
姬雍:“...”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他才發狠話說沒人敢要沈鹿溪,祖母就...他深覺自己是撿來的,見沈鹿溪一臉喜色地正要答應,他搶在她之前開口:“您的護衛名額已經滿了,若您執意要添人,就得打發走一個,其他侍衛也沒犯什麼錯,您這又是何必?”
沈鹿溪目光熊熊,恨不能在姬雍背上燒兩個洞出來。
馮太後給他繞暈,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就又把話題扯回來:“過兩天我和你姑母要舉辦一個食蟹宴,你剛好也沒什麼事,過來陪陪我。”
姬雍豈能不知道太後的心思,淡聲拒了:“父皇令內閣給了我好些公文,讓我幫著處理,如今還沒看完。”
馮太後氣的:“什麼公文能比你終身大事重要?旁的皇子無後也就罷了,你身為太子,豈能無嗣?”
文貞長公主連連附和:“是呀是呀。”
馮太後目光繼續尋找隊友,隨手劃拉到沈鹿溪,問道:“小沈,你家裡也是有爵位要承襲的,子嗣為大,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沈鹿溪見姬雍一臉衰樣,心裡那叫一個幸災樂禍:“您說得對,太子乃國祚之本,更該有人延續香火才是。”她假模假樣地勸姬雍:“殿下,太後是為了您好,您身為一國太子,更該重視子嗣傳承才是。”
姬雍冷冷掃了她一眼,見她這般熱心地給自己介紹親事心裡就不痛快。
他抬了抬下巴,冷笑:“你給我生?”
沈鹿溪:“...”
文貞長公主一直沒注意沈鹿溪這麼個小角色,聽她貿然插嘴太子婚配之事,心下不悅,覺著此人太沒分寸了下,她抬頭嗬斥:“放肆,你...”等她看清沈鹿溪的臉,話到嘴邊立刻轉了,調戲一句:“哎呦,這小夥子長得真俊啊。”
姬雍:“...”
他心裡‘咯噔’一聲,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長公主完美繼承了馮太後的顏控屬性,笑眯眯地問:“小沈呐,要不要來我這兒當差?”
姬雍沉默片刻:“...咱們繼續說相親宴的事吧。”
......
馮太後母女倆見姬雍鬆口立刻加強了攻勢,可憐姬雍在朝堂上從無敗績,卻被他奶他姑逼的要去相親宴相親了。
姬雍回到瓊華殿,還是心氣不順,隨口吩咐沈鹿溪:“去給我倒盞蜜水。”
沈鹿溪下意識地要行動,轉念一想不對啊!本來她乾的是侍衛的活兒,事君那是內侍和婢女的差事,平常她看在太子府福利高薪資好的份兒上都忍了,現在她都不打算在這乾了,乾嘛還要給他端茶倒水的!
反正她是在編公務員,隻要本職工作沒出大錯,姬雍也不可能打死她,於是她穩穩地站住了。
姬雍斜了她一眼,口氣不大好:“愣著乾什麼?”
沈鹿溪睜著一雙貓眼,理直氣壯地道:“殿下,這是內侍的活兒,卑職不能總搶內侍的差事啊!”
姬雍嗬嗬兩聲:“若我非要讓你倒呢?”
“端茶倒水也不是不可以,”沈鹿溪被他的氣勢秒殺,瞬間一慫,弱弱地道:“...得加錢。”
姬雍懷疑自己要被她氣死,冷聲道:“...滾出去,彆出現在我麵前。”
他以為她多少要有點愧疚感,沒想到沈鹿溪仿佛聽到了解放的號角,愣了一瞬之後,手舞足蹈地去帶薪休假了。
姬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