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2 / 2)

彆的客人都能送走,獨獨沈丹是正經沈家人,現在還留在府裡和沈白說話。

沈丹如今雖是從三品武將,比沈白高了一階,不過自來京官都要比外官高上半品,再加上沈丹是武官,又比沈白低上一籌,因此他也沒敢擺什麼上官架子,倆人都是官場混的,倒也維持了麵上和氣。

沈丹見沈鹿溪過來,麵上笑意更親切了三分,又開始推銷他那義女:“...蓮白這孩子性情模樣都是上乘,又是清白門第,彆人無嗣倒也罷了,三郎是咱們家嫡傳,她豈能沒有個房裡人服侍?”

沈白完全不想收啊,但也不想直接拒了,隻淡淡道:“她年紀尚幼,身子骨尚且不穩當,就算要收房也得等她大些,不勞大哥費心,還是早些給蓮白姑娘尋個妥帖的去處吧。”

沈丹笑:“這有什麼?我似三郎這般大的時候,通房已經有好幾個了,再說這是為子嗣計,你彆把三郎拘的太狠。”

沈白見他糾纏不休,心下厭煩,冷冷地下了一劑猛藥:“生出來的都是庶子,要來何用?大哥這是在害她。”

“不過一房裡人而已...”沈丹麵皮微緊,臉色有些難看,倒也沒再繼續糾纏,又問:“就算現在不急著要通房,這孩子親事也該定下了?我外放多年,也結識了不少名門望族,據我所知,川蜀總督的嫡次女和三郎年貌相當,也在尋覓佳婿,若二弟有意,我倒是可以幫二弟牽個線。”

他怕沈白疑心自己,又笑笑:“我和總督不算太熟,隻能幫你們提上一句,關鍵還得看三郎這孩子是否入總督的眼,倘真能成就姻緣,豈非好事一樁。”

二品總督之女,配沈鹿溪那絕對是低嫁,假若沈鹿溪是男子,沈白沒準還真要動心,不過他現在則一臉的雲淡風輕:“齊大非偶,她才乾前程俱都平平,本也配不上總督嫡女,還是算了吧。”

沈丹沒料到他居然八風不動,倒真有些詫異起來,狐疑地看了眼沈鹿溪,這才故作遺憾地歎氣:“我想著三郎得太子器重...”他見沈白麵有防備,便笑:“既然二弟不願,那便罷了。”

沈白巴不得早些把他攆走,起身道:“大哥如今在哪裡落腳?我派人送你過去。”

沈丹朗聲笑道:“我好不容易回京一趟,自然得在咱們自家住下了,等過幾日,我還打算開宗祠拜見一下父親呢。”

沈白一萬個不樂意,但他雖承襲了爵位,這沈府卻是他爹留給兄弟倆的,斷沒有不讓兄弟暫住的道理,他淡淡道:“西院還沒收拾出來,大哥和幾個侄子在花廳稍等片刻,我立即遣人收拾。”

沈丹膈應了沈白父子倆一回,這才帶著蓮白出去了。

等入了花廳,他見四下無人,才對著蓮白道:“在沈府住的這些日子,你想法子多跟三郎接觸。”他眼底閃過一抹精光:“若是能爬上她的床,肚子裡揣了她的孩子,我自會為你做主,你若能跟了三郎,又有我在背後撐腰,日後定少不了前程。”

蓮白還沒說話,沈鹿野先有些按捺不住,皺眉道:“父親,蓮白和我...”

沈丹麵色一沉,斥道:“蠢貨,耽於情愛,能成什麼大氣候!”

蓮白先用妙目安撫了沈鹿野一眼,又捂嘴一笑,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被她做的頗有媚態:“妾自當儘力。”她猶豫了下:“可那位沈三郎...”

沈丹挑眉:“怎麼?”

這蓮白當然不是什麼故舊之女,隻是沈丹從妓坊贖回來的,雖是清倌人,但男男女女的身子她不知見了多少。她歪頭笑了笑才道:“可實不像男子,麵貌骨架都精巧得很,也不知道行是不行。”

沈丹微怔了下,卻沒怎麼放在心上:“三郎自小就男生女相,你做好該做的事就是。”

蓮白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微笑著應了。

不過沒過兩天,沈鹿野就因為對不敬君上的罪名被人拿了去,沈丹焦頭爛額,暫時沒功夫和沈白較勁了,此是後話,暫且按下不提。

......

不光沈丹叮囑,沈白也在跟沈鹿溪嘮叨:“你大伯在沈府這些日子,你可提著點小心。”他心下焦灼:“三殿下沒走,這又來了個老大,真是造孽。”

沈鹿溪倒是鎮定:“爹放心,我尋常都在太子府當差,就算沐休,我也是在府裡待著,大伯能拿我怎麼樣?”

沈白冷笑:“能怎樣?你八歲那年,我因差事要離京一趟,大郎蒙著你的眼睛把你騙到官道上,你那時候才多大?根本找不到回家的路,多虧當時的大殿下路過救了你,不然你現在要麼是死了,要麼就是被拐子騙走了!”

沈鹿溪聽的也是心頭火起,啐道:“中午狠揍他一頓真是便宜他了,應該卸他兩條腿!”她發完火又愣了愣:“大殿下?太子的嫡親兄長?”

沈白隻是順口一提,不想多說這些宮闈之事,隨意頷首,又道:“總之你小心些。”

.......

沈鹿溪因為過生辰歇了兩天,第三天繼續去太子府當差,見府裡上下都是憂心忡忡,不斷有太醫進出春殿,她吃了一驚,忙拉著徐衝問道:“殿下怎麼了?”

徐衝一樣是麵色焦慮:“昨晚上殿下頭疾又複發了,方才才終於好些,這會兒已經睡下了。”

姬雍這兩天額頭隱隱作痛,不過他自己隻說是天氣原因,再加上吃了藥症候和緩許多,旁人也不敢多嘴。

沈鹿溪亦是吃了一驚,擔憂道:“殿下平日除了要每日用藥,倒是與常人無異,可見這症候已經好轉,這回怎麼就突然複發了?”

姬雍平時可是活蹦亂跳的,除了吃藥和健康人沒區彆,她又問:“這病是因何反複的?難道真是因為天氣?”

徐衝緊緊擰著眉,半晌才吐出二字:“動情。”

沈鹿溪:“...”

徐衝見她一臉蛋疼,疑惑道:“我的話有問題?你那是什麼表情?”

沈鹿溪無語道:“徐哥你好好說話,三百年前的言情話本都不會寫這麼老套的橋段了。”姬雍又不是小龍女,難道還中了情花毒不成?

徐衝見她想岔了,搖了搖頭道:“不是你想的那種,所謂動情,貪嗔癡愛恨皆是情,太子是不能心緒起伏過大,情緒過於波動。”

姬雍這病,對外宣稱是頭疾,隻有他們這些跟了多少年的近臣才知道,之前姬雍去西南帶兵,不慎中了一種奇毒,不過這毒這些年已經穩定下來,也不會傷及性命,而今不知怎麼著,居然再次複發了。

這也不局限於愛情或者喜歡的人,如果姬雍見到憎恨厭惡的人或事,也很容易引發頭疾,不過他心態一直保持的很良好,倒是讓自己的不少對頭犯了頭疾。

這倒是有點科學依據,根據現代醫學觀點,不要說是病人了,就是健康的人最好也不要大喜大怒大驚大悲,更何況姬雍這樣的,隻要心緒起伏較大,就很容易再次複發。

她怔道:“所以...牽動殿下心緒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