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國家健全工業體係儘自己的一份力,那個在首都機場一起大聲喊過的口號他一天都沒有忘記,而且在回國後的每一天,不停循環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於是,這位傲氣不懂變通的小年輕第一次學會了彎下頭顱,他準備了兩天,草稿打了滿滿兩頁紙,隨後撥通了他曾在伯克利有過一麵之緣的唐潤生教授的電話。
唐潤生教授是78年後第一批留美學生,他博士畢業後,放棄了美國優渥的工作機會毅然回國,成為華國現代新材料學課的領頭人。唐潤生去伯克利的時候,特意與他們這群留美學生見過一麵,叮囑他們好好學習,不要有後顧之憂,還留下了他的辦公室電話。
林易是真的走投無路了,不然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對一個才見過一次麵的陌生人開口。不過幸好,唐潤生教授真的是一個極其愛惜人才的人。
他力排眾議,給了林易入學燕大的機會,還在發現林易的科研才能後,將他收作了自己的學生。但即便如此,被名校退學的烙印還是使林易無法輕易融入科研界的主流圈子。
融入不了,咱就不融入唄。經過那麼多事,林易的性子雖然改了不少,但委曲求全四個字還是沒出現在咱林教授的字典裡。在那個資本泛濫的年代,他另辟蹊徑,與商界合作緊密,被稱為“商人式學者”
商人式學者,說的好聽,還不是說他滿身銅臭味,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和那些商人一個德行。
對於這種評價,林易還真沒法反駁,他愛科研,但更愛把科研成果轉化為生產力創造經濟價值的過程,而且他這人吧,還確實挺虛偽的,人前溫文儒雅一副主流學者模樣,人後自我毒舌還極愛享受,這些他都承認。
在他意識到自己重生,哦,也可以說多了一段未來的記憶後,林易下意識地避開了伯克利,選擇了哈佛,當他意識到哈佛錄取他的是物理專業的時候,已經是在辦入學手續的時候了。
材料學是一門綜合性很強的學課,他要求材料學學者擁有一定的物理基礎。林易就是靠著未來自己的那一點物理學基礎,成功成為了美國物理學領域冉冉升起的新星。
不得不說,他在科研上真的是擁有天才般的天賦。
沒有上一輩子的基礎,林易可能無法如此迅速地嶄露頭角,但在物理學領域獲得自己的一席之地,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當霍恩教授正式向他發出加入哈佛物理實驗室邀請的時候,林易幾乎沒有猶豫就拒絕了。比起材料科學,物理對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領域,這個學課充滿了新意和挑戰,對他本人來說,選擇物理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
但林易覺得,老天讓他重活一回,大概不是讓他來挑戰自我的。他的腦海裡裝的,是一個完整的工業體係,他可以花二十年三十年,沉浸在一個新的領域裡享受科研的樂趣,但是這二十年三十年對一個國家對一個民族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
所以他選擇回到伯克利,回到他上輩子跌倒的地方,不過現在看來,自己想做的事比他想象中還要困難一點。
林易腦海裡完整的工業體係,可不是說他知道小到螺絲釘,大到機床飛機輪船該怎麼造,他知道的是,如何讓華國有途徑引入這些技術,從而建造自己完整的工業體係。
那麼首先,林易要做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影響力,融入美國主流科研圈子。
在資本稱霸的美國,在生產力為王的年代,掌握著科技這個第一生產力的科學家們,比普通人想象中的還要有話語權。
至於選擇辛普森實驗室和新能源中心,也是他考慮良久後的選擇。作為“商人式學者”他名副其實,除了學者的科研能力,他還有敏銳的商業嗅覺以及在商人朋友裡學到的揣度蠱惑人心的能力。
辛普森實驗室與美國航空航天局關係密切,且是美國汽車業三大巨頭之一福特公司最大的技術支持中心,換句話說,辛普森實驗室幾乎可以代表美國明麵上最頂尖的工業新材料水平。這也意味著,在這裡可以毫不費力地接觸到美國明麵上最先進的工業體係。
至於新能源中心則是林易為自己精挑細選的一塊踏板。正如他對辛普森教授所說的,和全球最頂尖的那些實驗室想比,辛普森實驗室沒有自己的產業,這就意味著辛普森實驗室必然要受製於人。
辛普森教授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科學家,他在學者裡屬於實用派鷹派學者,極具進攻性和侵略性,這樣一個科學家會安於被局限於在彆人要求的科研領域裡?
林易覺得辛普森隻是缺少一個契機和一個他認為有可行性的計劃,現在他提供了這個契機和計劃,林易就不信這個老家夥不上鉤。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呦,我碼字就是那麼慢啊那麼慢,這病沒法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