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時空的逆行者8(1 / 2)

樓頂,寒風凜冽。

諸伏景光顫抖著身體,目光深沉地看向遠處的黑發青年。

走還是不走。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到底該怎麼辦?再多耽擱一分一秒,他們的危險都有可能增加。與其這樣,倒不如破釜沉舟。

他捏著包裹的手指一點點收緊,仿佛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他抬起頭,注視著眼前的青年,邁著大步走了過去。

“走嗎?”後輩茫然地抬著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問。

“走。”

諸伏景光簡明扼要地說了一個字。

可就當他們朝著不遠處的安全門邁開腳步的時候,即將前往安全的室內的時候,左側的消防樓梯上忽然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那是一種,鞋尖踏著鋼鐵質地的樓梯隔板所傳出的震動聲。

“咚、咚、咚、”

一聲接著一聲,不疾不徐,整齊而富有節奏感,仿佛在反複錘打著他的心臟。

站在天台上的兩個人,同一時間扭頭,朝著那個方向看去。

有人來了!

諸伏景光繃直了後背,強行壓抑住顫抖的手臂上青筋外露。他第一時間抽開包裹,從裡麵拿出了他一直帶在身邊的那把來福槍。

“快躲起來!”

他扭頭看著年輕的後輩,飛快地說出這句話,同時伸手把還沒有緩過神來的後輩推到天台樓頂安全通道所隔出的狹窄角落裡。那個位置是一個罕見的死角,從消防樓梯上來的人如果不仔細觀察,很少會發現那個地方。

後輩待在那個地方,或許暫時是安全的。

“諸伏......”黑發青年回頭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慌張,但還是順從地朝著那個方向躲去。

諸伏景光握緊手裡的槍,緊緊盯著消防樓梯的方向,在這個時間點,知道他這裡的人就隻有警示廳的臥底和組織裡的成員。

現在上來的人,究竟是電話裡已經等不及了的上司,還是對麵大樓上的萊伊?從腳步上來判斷,上來的人應該隻有一個,如果他用槍和對方死戰,是不是還能夠給躲在後麵的後輩博得一線生機。

在塵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有轉機。

時間在均勻而富有節奏感的腳步聲中,被無限拉長。

諸伏景光不自覺屏住呼吸,捏緊手裡的槍,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都彙聚到了卡在扳機裡的手指上。

不遠處的消防樓梯上,一個黑色長發的身影慢慢浮現——

萊伊。

他一直以來都在提防著的組織成員,沒想到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竟然是他。好在隻有他一個人。

黑色長發的青年身上穿著和諸伏景光樣式一樣的黑色大衣。他的後背上背著裝有狙擊槍的包裹,麵無表情的臉上,墨綠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右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裡頭鼓鼓囊囊的,似乎裝著什麼東西。

還能是什麼東西,萊伊的狙擊槍已經背在背上了,大衣口袋裡肯定是手|槍。這麼短的距離,狙擊槍的靈活程度未必比得上手|槍,如果對方從口袋裡把手|槍掏出來,再對準他,就來不及了......

卡在扳機裡的手指微微收緊。

就在諸伏景光準備開槍的下一刻,那個人忽然開口了——

“先不要動手!我知道你的身份。”

黑色長發的青年一點點抽出自己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空無一物的手慢慢舉過頭頂。他麵無表情的臉上泛起一絲僵硬的笑意,比不笑的時候更嚇人。

諸伏景光怔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卡在扳機裡的手指不自覺慢慢鬆開。

對方這是什麼意思?

投誠?

·

赤井秀一背著狙擊槍飛快離開塔樓之後,也曾經糾結過幾秒鐘,他究竟應該去莫桑酒店底下守著波本,還是去莫桑酒店背後的公寓樓上找蘇格蘭。

在任何時候,一個合格的臥底都不可以被情感左右。

如果單從理智去判斷,這兩個人是臥底的可能性顯然是五五開的。波本哪怕裝的再像一個合格的組織成員,再像是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惡人,這也終究有可能是他裝出來的假麵。他身上的臥底身份不可以被完全排除。

可是情感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本來就不是可以被控製的,它總是不可避免地去阻止甚至是左右人的判斷。以他的視角看,以他這麼多天來和這兩個人相處的情況來看,如果讓他在這兩個人當中找到一個有可能是日本警察的人,他的大腦隻會反反複複重複著一個答案——蘇格蘭。

所以他最終選擇朝著公寓樓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到底應該怎麼判斷蘇格蘭到底是不是臥底。

如果他是臥底,臥底在發現事情敗露之後,應該會第一時間選擇逃離這個危險性極大的天台,甚至有可能和警示廳那邊搭上線,直接從組織中撤出去。反過來說,如果他不是臥底的話。發現情況不對勁之後,應該會第一時間聯係琴酒,或者是和這個任務另外的兩個執行人取得聯絡。

隻有臥底需要逃離,所以他真正需要判斷的,就是對方有沒有逃離的意圖。

當他沿著室外的消防樓梯一層一層往上爬、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本該在逃亡中的蘇格蘭的時候,赤井秀一的內心其實也在動搖。

他是不是判斷出錯了?莫桑酒店裡被FBI攔住的波本是不是才是真正的臥底?但即便如此,他去阻攔蘇格蘭也不會有問題。隻要攔住蘇格蘭才能夠讓真正的臥底波本逃脫。

16層的高度對於久經訓練的赤井來說,根本不算什麼。鋼鐵質地的消防樓梯踩在上麵時會發出極大的噪音,但一直以來的潛行訓練使得他的腳步極其輕盈,沒有發出絲毫響聲。

於是他恰好聽到了那一段,堪稱是充滿真情實感的自我剖析。

所有前期的糾結都沒有必要了。

或者該說什麼?一個日本警察的臥底之路?

黑發青年忍不住悶聲發笑。

確定了,就是他。

之後走的每一步,他都踏得格外響亮而富有節奏。

勉強算是,對這一個膽子很小的日本警察的溫馨提示好了。

·

降穀零朝著內側猛地合上了安全門,扭頭快速攀爬著樓梯。

在高速運動中很難操控手機,所以他飛快了躲進了二樓的一個男廁所隔間裡,在狹窄隔間裡忍受著糟糕的氣味,五指飛快地在手機鍵盤上敲打著,把已知的情報彙總成一條短信發給景光。短信永遠是最下策,因為他根本沒有辦法保證——處於恐慌甚至是逃亡狀態下的諸伏景光,到底能不能夠看到他的短信?

可是現在也沒有彆的辦法了。黑衣組織的人已經把守住了這個酒店安全通道的出口,他想要離開這個酒店,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

該怎麼辦?有什麼辦法,是不離開酒店也可以幫到景光的嗎?

降穀零把自己的腦袋狠狠地砸在了冰冷的隔間門上,期望能夠讓混沌的大腦恢複一點點清醒,讓已經完全被堵塞住的大腦重新恢複到原本正常運轉時的狀態。

快想!快點想出一個辦法來!

如果他是景光,如果他在那棟公寓的樓頂上準備逃亡,組織人既然可以堵住莫桑酒店的出口,那是不是也可以堵住那棟公寓樓的出口了?如果公寓樓的出口被堵住了,天台無疑會變成一個非常大的目標點,這個時候該怎麼辦?該往哪裡跑?組織教過很多技能,其中自然也包括撬鎖的技能,如果他是景光,在那樣的狀態下,他應該會選擇隨便撬進某一個人的家裡,暫避鋒芒。

對!撬鎖,躲進某一個人的家裡。

如果他能夠想到這一點,那麼組織的人是不是也可以想到這一點?

降穀零慢慢站直身體,紫灰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廁所隔間裡隱隱發亮。

因為過度激動,他的臉上甚至不自覺露出了一絲笑容。

有辦法了。他需要聯絡,真正的日本公安。

·

天台上。

即便對方這樣開口,諸伏景光也絲毫沒有放下警惕心。

“我聽不懂你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就是暴露信息的那個臥底?”

他舉著槍,義正言辭地開口,臉上強裝出一副憤怒的神色,語氣裡滿是指責,仿佛自己真的是那個抓住臥底的組織成員一般。

“都已經到了這種時候了,也不需要再假裝下去,我理解你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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