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演武
黃壤一頭霧水,帶著這莫名得來的法寶回了房間。而對麵一樓之隔的監正大人,則是氣得一夜沒睡好。
次日,新秀弟子演武試藝便正式開始了。
為公平起見,所有新秀弟子都使用玉壺仙宗統一準備的法寶。黃壤選了一把重劍。做為謝紅塵的親傳弟子,她是要守關的。
仙門各路掌門都有視野良好的看台,大家紛紛落座。一邊注視中間的演武場,一邊虛假地吹捧彆派弟子。
黃壤與一眾新秀弟子站在一處,她今天穿了一襲淺金色的練功武,發間珠繩耀眼。纖纖女子,身背重劍,步若疾風。如天光向此聚攏,惹得無數人眼前一亮。
本屆新秀弟子演武試藝正式開始。張疏酒和謝紹衝負責維持次序。而她的師尊坐在最高的觀武台,麵前一盞清茶,幾碟果品。
謝紅塵的目光墜落場中,盯著那一抹金色。他身邊,幾位掌門紛紛誇讚黃壤風姿無雙。謝紅塵並沒有謙虛,放眼整個仙門弟子,若論品貌,黃壤首屈一指。
她是那種天生就會發光的人。就算淹沒於人海,也能璀璨奪目。
人群之中,監正大人因為是匿名而來,並沒有特彆的座位。
他跟一群有點權勢或者錢財的官員、商賈坐在一處觀武台,視野隻是尚可。周圍的人口口聲聲,議論的全是謝宗主。
監正大人看一眼遠處觀武台上的人。謝紅塵其人,自是君子如玉,華光內斂。而監正大人卻隻覺礙眼。
第一場試藝,便在此時開始了。
謝紹衝負責主持,謝紅塵、武子醜、何惜金、張疏酒四人見證。
迷花宗宗主柴天嶸、幻蝶門門主銜蝶夫人等十人負責評級。他們會從所有前來試藝的弟子中定出排名。
當然,這在黃壤眼裡是無聊之事。她隻是覺得,可惜今天謝靈璧沒來。不然的話,自己鬥誌會高昂得多。
第一輪試藝開始。黃壤麵對的是迷花宗柴天嶸之子柴爻。
這柴爻,真說起來也是生得一表人材。他聽說過自己父親有意撮合他與黃壤,如今真的見到黃壤,隻覺眼前如明珠耀目。
黃壤倒是麵帶微笑,向他拱手道∶柴師兄,請了。
柴爻訥訥地回了個禮,滿心都是——我要讓著她,且莫傷了她。觀武台上,有兩個人十分不悅。
無用之徒,色令智昏!謝宗主和監正大人同時冷哼。
柴爻心思百轉,黃壤可並不手下留情。她輕喝一聲∶柴師兄小v心了!話網剛落,劍已至!
她若看外貌,與謝紅塵的君子之劍相仿。但此時一出手,眾人便感覺出了她與謝紅塵的不同。謝紅塵出劍飄逸出塵,風流雋秀。而黃壤出劍力貫乾鈞、氣勢如虹。
劍仙風采,大多似謝紅塵這般,君子如玉,如切如琢。劍道圓滿,進退有度。而黃壤卻是有去無回,攻強於守。
柴爻不想她劍風如此霸道,隻三個回劍,就被她擊落了手中劍。謝紹衝宣布了勝負,柴爻猶自發呆,不敢置信。黃壤向他抱拳施禮,臉上卻並無得色。
眾人紛紛讚她謙遜,寵辱不驚。
但實則,黃壤心裡翻騰不止——這樣練下去,什麼時候才能與謝靈璧一戰?思想之間,她的手不由摸了摸頭上的茶針。
這根誘明的茶針,黃壤原以為是這場夢的計時之物。但是現在,她發現不是。
第二場夢顯然要比第一場夢長得多。而目前為止,這根茶針並沒有融化的跡象。
第一場夢茶針融化,是因為她報了仇,也受了傷。那麼夢何以碎?是她身死,還是仇消?
黃壤不知道。她也在試探。
她站在演武台中央,周圍皆是看客。這些人,她曾經都見過——以玉壺仙宗宗主夫人的身份。而現在,她站在這裡比武。
那一瞬間,她有一種時間錯亂、真假難辨之感。
第二個少年弟子很快上台,是何惜金的次子何澹。
這少年修為紮實,也不似柴爻上台時的呆愣。他持劍而來,對著黃壤就是一招靈劍截脈。此劍招凶險,黃壤凝神,迅速以狂龍點頭之式破之。
周圍眾人漸停了說話,專心觀戰。
何澹劍法與修為相得益彰,而黃壤絲毫不懼。她一劍快似一劍,顯然這些年的苦練頗有成效。人群之中,眼神不好的民眾隻能看到她金色的影子。第一秋凝視她,短短十年時間,她進步簡直神速。
觀武台最高處,謝紅塵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然目光一直注視台上。
那個人出劍之時,有一股狠辣,與她一慣溫婉善良的性格不符。謝紅塵本就是登臨極點的劍仙,他深知劍道即心道。但一個人的劍與心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差彆?
他不知道。
隻是場中,那個人像是一團金色的光,舒展流轉。即使是何惜金的兒子,也並不能戰勝她。
黃壤手中的寶劍,像是感受到她的意,嗚嗚輕鳴。當何澹的劍意被破,黃壤的劍尖抵在他咽喉之處時,所有人都意識到——玉壺仙宗,或許會誕生另一個劍仙。不是謝紅塵的弟子。而是除謝靈璧和謝紅塵以外,真正的劍仙。
阿、阿、阿…….何惜金的聲音斷斷續續。
幸好旁邊武子醜立刻接上∶阿壤姑娘真是優秀啊。
何惜金不滿意優秀這個詞,糾正道∶萬、萬、萬……張疏酒說∶萬中無一。
何惜金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張疏酒又補充了一句∶謝宗主好眼光。
謝紅塵淡淡道∶她天資不及何澹公子,唯刻苦罷了。
他這一聲刻苦,說得漫不經心。但黃壤的刻苦卻是抓緊了任何一點光陰。她像是在和時間賽跑,怕晚一步就來不及。
若說真是醉心劍道也就罷了,可偏偏她不是。
她不愛修武。
這件事謝紅塵早就看出來了。
相比之下,黃壤更喜歡培育良種。她隻有在祈露台,才是真正的快樂。
於是就連謝紅塵都不知道她為何如此執著。可她偏偏就像是著了魔。
這場試藝之初,黃壤做為謝紅塵的弟子,乃是東道主之一。她禮讓客人,初戰守擂三場。三戰三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