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門口的保安剛想出來攔住他,熊俊青卻拿出了一張卡,隨手一刷,就從正門光明正大地進去了。

*

另一邊,蘇筠筠跟著白錦灝到了一家私房菜館。

到了那邊,蘇筠筠一看是個三進的大四合院。

院子前麵停了不少豪車。她便有點懷疑,這裡的消費水平會不會太高了?

她家小哥哥就算是個高級白領,在家鄉也有自己的產業,可蘇筠筠卻不想害他浪費錢。

所以,在進去之前,就忍不住攔下了他。又說道:

“不然的話,咱們還是回去吃吧?我燒飯給你吃好麼?”

剛好這時,後麵有個闊少帶著個嫩模女伴也走了過來。隻是因為那位闊少忍不住多看了蘇筠筠好幾眼。

那位花枝招展的嫩模心中不滿,就諷刺地說了一句。

“吃不起就趕緊走,彆在這邊擋著門。少丟人現眼了。”

那位闊少剛好也覺得前麵那個男人身邊的姑娘,比他身邊這嫩模好看多了,也有氣質多了。

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所謂花錢泡妞,誰也不會動幾分真心,不過是玩罷了。一時間,他以己度人,就起了幾分歪心思。於是,乾脆也沒出聲製止。

可出人意料的是,蘇筠筠就跟沒聽見嫩模的話似的,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根本就不打算理她。

兩相一對比,單從氣度上直接就把嫩模壓下去了。

嫩模氣得夠嗆,剛想繼續挑釁,卻被一個凶狠地眼神製止了下來。

白錦灝可見不得他妹子受委屈,立馬一臉不悅地瞪向了身後那對狗男女。

一時間,嫩模和闊少隻覺得後脖子的汗毛都要根根豎立起來了。也不知道帶著金邊眼鏡的男人,到底什麼來路,居然這麼凶殘。

就在嫩模嚇得想躲到闊少後麵,闊少也嚇得腿直發軟的時候,就聽見金邊眼鏡男對他身邊的少女說道。

“沒關係,我拿了熊俊青的會員卡。在這吃飯一律五折。這也是難得的機會,咱們乾脆就去吃吃看嗎?如果好吃的話,你學兩手,下次做來給我吃就更好了。”

男人說話的聲音極其溫柔,就真跟哄孩子似的。

闊少本想開口說,你騙人,劉家私房菜館排隊定位子都要排上一個月,誰給你打五折去?人家0.5折都不打好麼?

偏偏,那男人就跟背後長眼睛似的,又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最後,闊少被嚇得一句話都沒敢說,索性就跟鵪鶉似的縮著腦袋跟在他們身後,也不催他們趕緊進去了。

這時,才見那個長得很漂亮,打扮得也很嬌豔的姑娘終於點了點頭。

“好吧,那下次,咱們可不能再來這種地方吃飯了。”

就算打著金邊眼鏡,也遮不住凶殘眼神的男人連忙點頭道。“都聽你的。”

就這樣兩人一起走進了四合院,很快就有訓練有素的服務員過來招待他們。

白錦灝隨口說道:“我們定的是梅字院。”

服務員立馬殷勤地說道:“好嘞,先生小姐,我帶二位過去吧。”

等到他們都走了,嫩模才忍不住問闊少。“這裡還有梅字院麼?不是隻有包間麼?”

闊少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破口罵道:“閉嘴,彆再廢話了,你差點惹了大禍了知道不知道?誰讓你剛才那麼說話的?這種地方是你撒野的地方麼?”

嫩模被她罵得直哆嗦,連忙說道:“曾少,那不就是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窮小子麼,又帶著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來這邊開葷的?哼,還說什麼會員卡,等著呆會結不了帳吧?”

闊少又罵道:“你tm是不是真傻?梅蘭竹菊四個院子都敢訂,又怎麼會結不了帳?”

嫩模都被他罵傻了,也不敢繼續再說下去了。

闊少第一次開始反省,老爹總說他交往的那些女人都上不了台麵,他想著反正就是玩玩,上不了台麵又能怎麼樣?

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或許真的該收收心,找個跟他差不多的女人,開始正式談婚論嫁了。

至少,那樣的女人不會讓他感到尷尬又丟人,也不會給他惹麻煩。

*

另一邊,蘇筠筠跟著白錦灝進了梅字院,就是一個小園子,有三間包房,有一間放鬆心情的地方,有一間吃飯的地方,還有一間讓客人可以稍作休息的地方,。

不管是哪一間,都布置得極為雅致。桌子家具都是紅木所製,同時也是複雜而又華美的仿古風格。

櫃子裡的瓷器,就算不是真正的古董,也是仿的不錯的贗品,具有一定收藏價值。牆上掛著的畫,也算是名家之作。

除此之外,雕花的窗子是敞開的。窗外正對著一座假山,一潭活水,水裡還養著一些紅鯉魚。旁邊還有修剪得很好的花木。願意的話,可以去外麵賞花賞魚。

就算單單隻是站在窗口,看著外麵的景致,也會讓人徹底平靜下來。

蘇筠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突然就覺得有些疲憊。

她強打著精神,不想第一次約會就這樣失敗。可她的眼皮卻很快就耷拉下來,再也堅持不住了。

這時,白錦灝乾脆就扶她到了裡間屋,溫聲說道:“筠筠,你不妨休息一下,飯還要等一會才上桌呢。”

“這……不太好吧?”蘇筠筠含糊地說道,她實在太累了。

白錦灝卻說:“不妨事,等你醒了,就有一大桌美味等著你了。”

蘇筠筠聽了這話,才安下心來,閉上了雙眼。

白錦灝幫她蓋上了被子,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房間,順便關好了門,這才對著院子說了一聲。

“您進來吧。”

又過了一會兒,隻見黑影一晃,胖狸花才從窗外跳了進來。

白錦灝忍不住開口道:“就算您有話跟我談,也不該把她弄暈了呀?”

胖狸花卻冷不丁開口道:“誰有話要跟你談?我是怕那丫頭第一次耗費的精神力太多,會有什麼後遺症,倒不如先讓她好好休息休息。”

他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帶著一種精神力威壓,倒不像是要跟白錦灝吵架,反而是為了送進室內,安撫睡夢中的蘇筠筠。

白錦灝一看,特意走過去,又打開了門。

胖狸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就走進了室內。很快跳上了床,用自己的額頭抵著蘇筠筠的腦門。

一時間,白錦灝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

那隻胖狸花用一種慈祥又溫和的眼神注視著床上的少女,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寶貝一般。

白錦灝突然想起,族長也總是用這樣的眼神凝視著他。

隻不過,被這樣看過之後,他就扔到國外去了。

想到這些,白錦灝連忙搖了搖頭,試圖把剛才那個想法從自己腦袋中趕出去。

族長才不會愛他如珠似寶,那老家夥隻是喜歡整治他罷了。還總想介紹妹子,跟他生小熊貓。

如果熊家的基因傳承,真的隻能寄托在他一個人的身上的話,熊家早就該滅絕了。

白錦灝不服不忿地想著。

這時,胖狸花顯然已經幫蘇筠筠查看過了,順便幫她梳理了虧損的精神力。這才跳下床,向外間屋走來。

白錦灝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才開口問道:“這麼看來,筠筠真的是您家族裡的孩子了?所以,您才對她這般照顧?筠筠,她是白子麼?在20歲那年,她會覺醒?”

胖狸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搖頭說道:“不是我們毛家的孩子,而是我家的崽子。”

說到這裡,他眼眶微紅。

白錦灝一臉震驚地問:“什麼,筠筠真的是您的孫女?”

胖狸花又看了白錦灝一眼,心裡想著,算了吧,就衝這熊小子第一時間衝到筠筠麵前,試圖保護她。把這事完完整整地告訴他倒也無妨。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這才開口說道:“不是孫女,而是曾曾曾曾孫女。倘若到了她二十歲那年,擁有了化形的能力,她便是唯一具有我血脈傳承的崽子。至於,毛家人大多是我收養的孩子。”

白錦灝聽了這話,就更震驚了。“原來,筠筠她還真是白子?”

胖狸花搖了搖頭,反而同他說起了那一段往事。

“貓族本就弱小,越年輕便越弱。我上無父母扶持,下無兄弟幫襯,在一個混亂的年代出生,想要活下來也越發艱難。

我這一生隻有一個孩子,是在我三十六那年,長出第三條尾巴的時候生下來的。

我妻子是個白子,她很溫柔,我們很相愛,隻可惜家裡實在太窮。當年,我妻子是不顧一切跟我離開家裡的,我發過誓要給她過好日子。

說來慚愧,我雖是類獸,除了長相英俊以外,卻沒有任何大本事。隻能靠出海多打些魚,賺錢給她補身子。我妻子嘴上雖然不說什麼,卻總是為我擔心驚受怕的,生怕風大浪大的,我出了海,就回不來了。

那時候,我實在太年輕了,對人情世故並不太通透。我隻一心想著賺更多的錢,讓我妻子和孩子將來有好日子過,再辛苦也不怕。

在那年七月裡的一天,我出海回到村裡的時候,正趕上我妻子難產了。我拚命把自己全部力量都輸到她身上,為此失去兩條尾巴也在所不惜。

可我妻子卻拚儘最後一口氣,生下了我們的孩子,她還是走了。

萬幸的是我女兒不是類獸,跟我妻子一樣是個白子,她不會變成獸形,否則一定會被人們當妖怪抓起來的。我也因為失去尾巴,很難再維持人形,沒辦法照顧我女兒。

可我不放心,便一直在暗中守著她,我心裡想著萬一她那天覺醒了,我定要帶她走的。”

說到這裡,胖狸花又歎了口氣。

“我親眼看著我女兒被送到一戶沒有孩子的好心漁民家裡。那戶人家把我女兒當成他們親生女兒一樣疼愛著。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想,就想守在我女兒身邊,我就當了她家裡養的貓。

或許是父女天性,我女兒一直很愛我。她能明白我叫聲的含義,能同我對話。對我也格外的照顧。到了第二十年,我女兒出嫁了,我特意看過了,那是一個非常樸實的小夥子,他真心喜歡我女兒。

我女兒嫁人之後,我也就放心了。後來就離開了她家,我想她會有屬於人類的生活,而我隻是一個弱小的類獸,什麼都做不了。

又過了十年,我的尾巴再次長出來了,也算因禍得福,我有了第五條尾巴。我跑去看我的女兒,我女兒命很苦,她男人雖然疼愛她,卻死在了一場大風浪裡。很多人勸她這麼年輕改嫁算了,我女兒卻非要留下來照顧她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孫女。

我怕她們孤兒寡母的會受到欺負,乾脆就留在了他們家裡繼續當貓。其實,那時候,我也算小有能力了,我想著隻要我孫女到了20歲,萬一覺醒了返祖成類獸,我就把她帶走。

然而卻沒有,我孫女和我女兒一樣,還是人類,到了20歲,她也同樣嫁給了一個人類男子。

可惜,她的命也不好,她嫁的那個男人,平時看起來脾氣很和氣,可一旦喝醉酒就像變了一個人,總是動手打她。我女兒見不得她受那麼大的苦,乾脆就把那孩子接回了家。

那時候,我孫女肚子裡也有了孩子,是我的曾孫女。同樣的,我的曾孫女也沒有覺醒。

我知道白子到了第三代,以後就真的是普通人類了。他們或許永遠都不會覺醒,永遠都要像人類那樣生活。

我一直陪著我女兒,直到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刻。

因為是白子,因為得到的傳承很少,她的生命不過數十年,我作為她的父親,卻因為類獸的基因,越來越強大。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她,倘若當初多陪陪她們母女,而不是急於出海打魚,我妻子不會死,我女兒說不定也會是類獸。這件事是我心中解不開的結。

可我女兒在臨終前,卻撫摸著我的背毛對我說,她很感激我這一生的陪伴。她還說,她知道我是她的父親。或許這很奇怪,可她就是知道。她請我放心的離開吧,不用再守護著她的家族了。她希望我能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生活。

那時候,我已經有了第七條尾巴,我的生命裡似乎隻有我的女兒,我的孫女,曾孫女,曾曾孫女,再無其他。可聽了我女兒的話,我還是決定嘗試著改變。後來,我就建立了毛家,他們都不是我的子孫,可我卻把他們當成我的子孫來看待。

在他們弱小的時候,我用自己的力量守護著他們,庇護著他們。就像是對待我自己的孩子一樣。至少,他們不會因為弱小,再體會那種失去愛人和親人的痛苦了。”

白錦灝聽了這個故事,忍不住感歎道。“毛爺,您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也是個了不起的父親。

胖狸花一臉複雜地看著他,又繼續說道。“按照我同女兒的約定,我已經不在插手孩子們的生活了。直到18年前,我長出第九條尾巴的那個雨夜,再次遇見了擁有我血脈的子孫。幾乎在看見她第一眼起,我便認出來了,她同我女兒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可她的命卻比我的女兒的命還要不好。她隻是個普通的漁村姑娘,天真又單純,不過十八歲。到城裡打工,卻被有錢老男人騙了身,玩弄了感情。

她懷孕後,那個男人才撕破臉,告訴她自己有家室。他可以包養著她,讓她當外室,卻不能娶她。那孩子很倔強,不肯接受那種金絲雀一樣的生活。她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住的地方,又淋了雨,幾乎快要流產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見了我的九條尾巴,大概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她對我許願,請求我幫助她的孩子活下去,就算她死了也無所謂。

我突然就想起了我的妻子,每個母親都會拚儘全力護著自己的孩子。我把我的第九條尾巴給了她肚子裡的孩子。

後來,又帶她來到了翠竹苑,我們順利地在這裡生活了下來,

我成了她的鄰居。她也知道我是善良的老貓妖,卻因為感激,一直對我親近有加。

再後來,筠筠出生了,她總是說叫孩子認我做乾爺爺,好讓我護著這孩子一輩子。她哪裡又知道,連她自己都是我家的小崽子。再後來,她也去世了。

各族都有各族的規矩,不能變身的孩子是不能養在類獸人身邊的。他們應該學習如何像正常人類那樣生活。所以,我最後還是決定把筠筠送回到蘇家。

直到上個月,筠筠那孩子突然又回到了翠竹苑裡。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發現筠筠好像不一樣了。按理說,三代以內的白子的孩子,有一定的機會覺醒變成類獸。筠筠卻早已超過了五代,我不知道為什麼她身上會出現覺醒的預兆。我決定不管怎麼樣,也要守護在筠筠的身邊。

倘若在她二十歲那年,徹底覺醒的話,我就帶領她進入毛家。白子覺醒時,會有一定危險,到時候,我可以把第九條尾巴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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