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穿了件粉藍色的便服,極為俊俏。
“左大人。”紀嬋拱了拱手。
“這位是……”左言看看紀從賦。
紀嬋道:“這是我二叔,如今在戶部。”
“下官紀從賦,見過左大人。”紀從賦不知左言是誰,但左言通身的氣度告訴他,此人身份不俗。
左言笑道:“紀大人客氣了,是來聽小紀大人的講課嗎,小紀大人講得極好。”
紀從賦沒跟上官請假,隻是偷偷溜出來一趟,哪敢留下來聽課,當即便告辭走了。
紀嬋與左言同去教室。
下課時,突然出現在課堂裡的汝南侯世子蔡辰宇攔住了正要離開的紀嬋。
“紀大人。”他沒有叫紀嬋表妹,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他對紀嬋的尊重,“沒想到紀大人會這樣畫畫,當真讓人出乎意料。”
紀嬋道:“不過是另一種方法罷了,師父教了就會,沒什麼難的,蔡世子太客氣了。”
蔡辰宇隻是試探試探,沒指望紀嬋給他一個答案,又道:“在歸元寺時,紀大人幫了我一個大忙,一直心存感激,原本想登門拜謝,又怕紀大人多心,就乾脆來這裡了。”
他這番話說得誠懇,比派個婆子叫紀嬋去汝南侯府的陳榕知禮多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
當年的事,到底還是陳榕母女做的孽,紀嬋不好遷怒他,但也不想跟他攀扯什麼恩情。
她說道:“蔡世子,下官說過了,那是我的職責所在,即便不是你,我也一樣要幫忙的。”
蔡辰宇笑了,他長得既沒有司豈的俊朗,也沒有左言的儒雅,但笑起來很好看,眼睛彎彎,嘴角天然上翹,牙齒雪白,讓人好感頓生。
“紀大人豁達,我自愧不如。”他拱了拱手。
紀嬋道:“豁達是沒有的,隻不過一直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罷了,陳榕做了那麼缺德的事情,遭報應了吧。”
蔡辰宇臉上笑意不變,“紀大人言辭犀利,我竟無言以對。下午還有課吧,就不耽誤你用飯了。”
“想不到這位也來聽課了,倒也稀奇。”左言一直等在門口。
蔡辰宇是個繡花枕頭,喜歡吟月聽風,不理庶務政事,能開個小酒館已經是破天荒了。
紀嬋道:“歸元寺的那樁案子,他被牽扯其中,下官沒有因私怨而落井下石,他一直感激涕零,此來是為了感謝。”
“哦……”左言恍然,卻不問是何私怨,說道,“既有私怨,落井下石也是活該,哈哈哈,玩笑話玩笑話。走吧,一起用飯去,正好有樁案子想請紀大人幫忙。”
吃飯可以拒絕,但案子是工作,紀嬋不能拒絕。
下午,去順天府旁聽呂小草一案的司豈也來國子監聽課了,在教室裡將將坐下,就見紀嬋和左言一起走了進來。
他心裡發苦,臉上卻不顯,正要說話,紀嬋先開了口,“司大人,馮子許被判了什麼?”
司豈道:“斬立決。”如果古天誌猜到是他擄走了馮子許,府尹大人就絕不敢徇私。
左言正要表態,就聽門口有人說道:“活該,真是大快人心呐。”
紀嬋回頭一看,又是蔡辰宇。
“蔡世子怎麼又來了?”她奇道。
蔡辰宇笑著說道:“左大人和司大人都來了,想必這堂課也很有趣,紀大人不歡迎嗎?”
紀嬋道:“這一堂講人體解剖,蔡世子若沒問題的話,我也沒什麼問題。”
蔡辰宇麵色變了變,但還是在左言身後的位置坐下了,遲疑著說道:“那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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