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著小馬羅清直奔紫薇山下, 沿著石階上了山。
柔嘉郡主不缺錢,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石都精心設計過。
石階九曲十八彎, 每一折各有風情。
也正因如此, 視野不寬闊,非常便於隱匿。
紀嬋道:“司大人, 凶手會不會經常在錦繡閣用飯,所以才會撞到那名小廝?”
司豈點點頭, 又笑了笑,“我也是這樣想的, 但也不排除柔嘉運氣不好, 那小廝跑一次就碰巧被凶手發現了。不過, 不管怎樣這都是一條線索。走吧,說不定我們從這邊下去時,李大人已經等在錦繡閣了。若果然如此, 我們就在錦繡閣用過飯再回去怎麼樣?”
紀嬋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山不大, 甚至可以算得上平緩。
路卻很長,兩人在春天的氣息和死亡的沉重之中穿行,漸漸走到了圍牆邊上。
柔嘉和靖王府是正經親戚,圍牆不高, 中間還有一處凸起的邊緣, 不難爬。
紀嬋踏上石頭, 抓著圍牆牆頭,腳下一躍,便輕而易舉地攀了上去。
牆頭上什麼都沒有, 連一片瓦都不曾踏碎。
牆外麵地麵平整,跳下去不是難事,隻是山坡上的野草和灌木多了些。
紀嬋跟司豈打了聲招呼,先下去了。
幾息後,司豈也來了。
紀嬋領先他一丈左右的距離,視線始終落在一簇簇灌木叢上。
“天黑,坡滑,荊棘多,說不定他會刮了衣裳,嗯……這裡似乎就有一條。”她朝一片酸棗叢走了過去。
酸棗上的刺十分尖銳。
一根枝丫上掛著一條玄色的纖維,一寸左右長,不細看很容易就錯過去了。
“誒唷!”她光顧著拿纖維,沒注意到腳下那片被踩虛的浮石,右腳向下一滑,人就倒下去了。
司豈恰好就在她身後,急急摟住她的腰,卻不料他腳下踩的也是浮土,這導致他接住紀嬋後,自己也向下滑了下去。
好在前麵就是一塊巨石,司豈在向下滑了兩尺後,用腳抵住了石頭。
紀嬋沒摔著,但她知道司豈肯定摔得不輕。
“你有沒有受傷?”她從他身上翻了下來。
現在是春天穿得薄,司豈的腰硌在石頭上,很疼。
“還好。”他皺著眉頭說道。
山坡很陡,而且都是土,很難穩住腳。
紀嬋抓著一棵荊條,暫時穩住雙腳,說道:“你先彆急著站起來,動一動,看看腰有沒有受傷。”
兩人距離很近,四目相對時,司豈甚至能看見紀嬋眼裡的自己。
他依言動了動腰,“沒關係,不嚴重,隻是有些扭到了。”
“三爺,你怎麼樣?”上麵傳來羅清的聲音。
小馬也問道:“師父,有沒有摔到?”
“誒唷!”又是一聲驚呼,緊接著又是“嘭”的一聲。
“羅清,你沒事吧?”紀嬋聽得清楚,那是羅清的聲音。
她往上看了一眼,一大簇灌木晃動著,看不清楚到底什麼情況。
小馬哭喪著說道:“師父,羅清也摔了,你等等,我馬上下去。”
紀嬋不滿地說道:“你這小廝彆的不行,助攻乾得倒是挺在行的。”
司豈雖然不大熟悉助攻的準確意思,但他理解滿分,立刻心領神會,說道:“隻是碰巧了,紀大人扶我一下,腰下都是石塊,硌得肉疼。”
紀嬋無法,隻好把手從他脖子下麵伸了進去,一邊往起搬一邊說道,“你慢一點兒。”
她的漂亮的臉龐離司豈越來越近,近到他隻看得見那張粉1嫩的紅唇。
紀嬋搬不動他,憤憤地對上了他的目光,“司大人不是腰疼嗎,你倒是配合一下。”
哦……
司豈抬起頭,直奔他一直渴望的地方。
“司大人,我幫你是想讓你站起來,不是縱容你親我,千萬不要誤會了。”紀嬋涼涼地說道,“既然司大人沒有大礙,下官便鬆手了。”
她說放就放,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
卻不料,腳下一滑,再次失去重心,重新撲到了司豈的身上。
這一下比剛剛摔的那一下還要狠。
司豈“哎呦”一聲悶哼,顯然疼到了極致。
紀嬋還好些,她的下巴落在司豈的頸窩處,沒有墊到舌頭。
隻是胸口與司豈的胸膛撞得結結實實,雖不至於太疼,卻也頗讓她難為情。
“要不要緊?”司豈下意識地抱緊了她,瘦瘦軟軟的熱乎乎的一團,抱起來很讓人有滿足感,登時慰藉了他腰上傳來的劇烈痛感。
“我沒事。”紀嬋掙紮著還要起來。
司豈收緊雙臂,“這裡太滑,你腳下虛浮,先彆動,我試著坐起來。”
紀嬋知道他說得對,為了避免一而再,果然不動了。
司豈謹慎地踩了踩腳下的大石塊,抱著她慢慢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