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⑨⑦章(2 / 2)

“稚奴、新城、象兒一直跟著房遺愛學藝,跟著房遺愛一起外出曆練,朕毫不意外,可是兕子,朕記得她是一直待在宮中的啊,怎麼…高明,你出來,跟朕好好說說這事怎麼回事!”

“兕子和房遺愛身有婚約在身,房遺愛外出遊曆,兕子跟著一起很奇怪?”

李承乾的反問讓李世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李承乾這話認真說起來也沒毛病,李世民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不過是沒想過一向孝順、貼心的好女兒居然也有丟下他這個老父親跟著未婚夫跑的這一天。

李世民心情很不爽,隻是事已成定局,他再心酸不是滋味有毛用啊,他總不能為了發泄怒火從而遷怒不斷請罪的房玄齡吧!雖說子不教父之不過,但前段時間鬨出罷魏征子叔玉尚公主並推倒親撰墓碑的事,李世民知道自己失了不少民心,所以對於季言之拐帶女兒、兒子、孫子跑了的事越想越惱火,但還是穩住沒有遷怒到房玄齡的頭上,隻不過保持了幸災樂禍笑,絲毫沒想過收斂的李承乾還是吃了一頓排頭。

李承乾可以說已經習慣了李世民無處發泄就會把怒火轉移到他身上的行為,根本不會對此產生任何沮喪的情緒,有的隻是嘲弄還有嘲弄… …

“怪不得要跑呢,要是孤能跑,孤一定也跑了。孤這個父皇啊,心中怕是隻有青雀這隻胖鳥。”

站在種滿了蓮花的池子邊,李承乾神色未明,完全不管他的太子妃蘇檀聽到他說這話時受到了怎樣的驚嚇。

“象兒他…”

吸了一口涼氣卻很快回過神的蘇檀咬了咬唇瓣,終究還是鼓起了勇氣道:“象兒才多大就跟著房遺愛外出遊曆,臣妾這顆心真的萬分不好受,總怕他會吃不好睡不好,殿下你說這都多少天了,怎麼還沒來一封信!”

“行了,慈母多敗兒,有言之在,象兒不會出什麼事的!”

李承乾依然神色未明的看著池子裡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荷花,語氣卻變得柔和的道:“太子妃書香門第出身,應該知曉行萬卷書不如走萬卷路的道理,何況… …”

李承乾哂笑,轉而看著蘇檀,神色變得極其認真的道:“依著太子妃的聰慧,當知曉如今象兒跟著言之外出,比留在宮中要好!”

想到東宮前段時間無故小產的王昭訓,蘇檀心一緊,倒是驀地收斂了對幼子離開身邊的不舍之情,擔憂而鄭重的道:“臣妾已經仔細查了許久,仍未尋到蛛絲馬跡,想來應該是意外才對。隻是想起晉陽公主隨房遺愛外出遊曆之前的留言,臣妾依然心驚肉顫,又不覺得是意外了。隻能說,這幕後害殿下子嗣之人當真隱藏得深。”

“依著漢王叔的能耐,你查不到很正常!”

李承乾可不管蘇檀聽到他的話,是怎樣的詫異和明悟。李承乾頓了頓,便讓蘇檀不要再繼續往下查,隻一心料理好東宮的瑣事宮務就成。蘇檀猜測李承乾多半又要暗地裡搞事,所以溫順的點頭,此後除了晨昏定時給李世民外加一個韋貴妃請安外,蘇檀輕易不會踏出東宮一步。

就這樣過了幾月,被‘趕去’封地的李泰突然得了疾病,愛子心切的李世民趕緊讓漢王李元昌帶著太醫前往李泰所在封地——相州,結果和李泰早有默契的漢王李元昌快馬加鞭回複李世民說李泰之所以病重是水土不服外加思念父親導致,建議讓李泰回長安醫治。

愛子心切的李世民自然順著李元昌給出的‘台階’,趕緊下旨讓李泰回長安。半月之後,李泰回到長安,少了一半體重,小臉蠟黃的模樣讓李世民毫無懷疑的認為李泰的確病得很重,不顧群臣反對,就將李泰安置在了武德殿。

當初李泰沒有被‘攆’去封地之時,李世民就有過讓李泰住在武德殿的念頭,卻被魏征以‘今武德殿近儲後焉’的理由勸諫住,畢竟武德殿是極為靠近東宮的宮室,並且在東宮之西”,其地理位置之重可以見一斑。更何況當年的李元吉就是住在武德殿與李建成互通有無的,李世民通過玄武門之變,弑兄上位後,也會偶爾在武德殿聽證,這回李世民力排眾議將李泰安置在武德殿,算是充分表達了李世民對李泰的偏愛到底有多濃厚。

早就知道李泰和李元昌之間有問題,在群臣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李承乾隻是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此舉禮秩逾製的話,見李世民依然並沒有覺得哪裡有不妥,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了,隻是在回東宮之後,通過私底下豢養的白鷹用暗語聯絡季言之,問他什麼時候歸長安。

季言之一行人出了長安後,就打著要深居淺出練武的名義,直奔深山老林,一連在裡麵待了好幾月都舍不得出來。而收到李承乾的飛鷹傳信後,季言之一行人不止沒有動回長安的念頭不說,還打算離開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深山老林,去長白山脈或者天山地界兒再一次的‘占山為王’…

小兕子卻有些遲疑:“皇兄來信內容雖說寫得簡略,但依著皇兄的性格,這麼寫隻代表四哥回長安之事不簡單,遺愛哥哥,我的心隨著這封信的到來七上八下,分外的忐忑,總覺得會出一件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不如就讓七哥和小妹留在這兒,遺愛哥哥和我帶著象兒一同回長安如何?”

“大事???哎,什麼大事,總不會四哥想謀反吧!”

李治不經大腦的話吐口而出後,首先驚住的人確是他自己。

“四哥他不會真的那麼想不開吧!”

自從出來就變得開朗卻又咋咋呼呼的李治大呼小叫,大有不驚飛附近樹梢樹杈停靠的所有鳥兒誓不罷休的架勢。

正和李象席地而坐,麵對麵對弈下著圍棋的新城蹙眉,到底還是未崩她沉穩、安靜,柔和如一副水墨畫的人設,隻軟軟糯糯的道:“四哥,你怕是想多了吧,四哥即使再得父皇寵愛,也絕對不會乾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遺愛哥哥,皇兄在信裡說是漢王叔前往相州將四哥接回長安,又是漢王叔力薦四哥入住武德殿的?”小兕子神色凝重的問

季言之點頭:“確切的說,是陛下起了心思,漢王強力支持!”

“師傅的意思是…”李治有些遲疑:“我的懷疑沒錯?四哥真的起了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心思…”

季言之罕見的露出笑靨,語氣也不複以往的清冷,而是帶著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總之十分怪異的味道:“魏王殿下不是一直都想拉太子下馬,換自己上位嗎!”

小兕子沉默了,李治沉默了,就連席地而坐、麵對麵對弈下圍棋的新城以及李象也沉默了。到底是年齡最小,性格也是最跳脫的,李象看著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包括原本在樹梢、樹杈上鳴叫的各類鳥兒,草叢中偶爾蹦躂的螞蚱、昆蟲也好像感受到了氣氛的凝結,而暫時停止了蹦躂…

李象忍不住開口道。“師傅我想回去,我怕父王一應對不過來!”

季言之神色變得有些怪異起來,李象到底哪來的信心認為他能幫助李承乾的,還是說這猴精似的小屁孩認定了他不會一直在旁看戲。

好吧,戲是要看的,但他更清楚何時該適可而止,所以……

季言之輕笑了起來:“回長安肯定是要回的,隻是…稚奴留下,新城留下,我和小兕子、象兒回去。”

李治若有所思:“其實隻需我留下便是…”

“新城陪稚奴你一起留下不回長安最為妥當不過!”季言之輕哂,神色顯得有些詭譎的道:“有新城作陪,陛下便不會懷疑你是故意不回長安,從而打消改立你為太子的想法!”

李治一臉驚悸:“師傅你莫開玩笑,這種玩笑不好笑,我可是絕對絕對沒有拉太子哥哥下馬,自己當太子的念頭。”

“如果四皇兄真如遺愛哥哥推測的那樣準備造反,依著父皇的愛子之心絕對不忍心殺了四皇兄。” 小兕子神色嚴肅,看得明也就分析得很透徹的道:“可依著太子哥哥和四皇兄以往的不對付,父皇必然不會相信太子哥哥會顧念手足之情,容四皇兄活在這世間,必然會表現出一副遷怒太子哥哥的模樣,廢除太子哥哥的太子之位…父皇隻有太子哥哥、四哥、七哥三位嫡子,而七哥一向心軟,有宅心仁厚的七哥改立太子,犯下大錯的四哥自然也就保住了… …”

李治無語了好一陣子,才頂著季言之看過來的似笑非笑、飽含了濃濃揶揄的眼神,支支吾吾的道:“父皇的思維…應該沒那麼奇葩吧!”

新城暗暗的翻了一記大大的白眼:“父皇能把母後早逝的原因怪罪與我,讓我的待遇比庶出的公主還要不如,七哥就那麼肯定四哥真的乾出謀反之事後,父皇不會如皇姐所言那樣行事?論對父皇的了解,四哥能比得上皇姐?能比的上太子哥哥?”所以他們的父皇十有**會這麼乾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還有一更完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