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又遇甄家(2 / 2)

紅樓之貴女清緩 雲書來 20108 字 4個月前

甄錦羅的聲音並不大,因此甄應成沒有聽清甄錦羅說了什麼,所以問道:“你在說什麼?”

甄錦羅非常清楚甄應成的性格,因此聯係英王殿下,想要脫離甄家。這種事他都是暗中進行,並沒有告訴甄應成。

聽到甄應成如此問,他也隻是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兒子沒說什麼。父親,寶玉的生辰快要到了,這次祖父是個什麼意思?”

甄寶玉是整個甄家的寶貝,極受甄家的老祖母奉聖夫人的疼愛。他的生辰,年年大辦。更不用說如今英王殿下駕臨揚州,自是不能讓彆的世家看輕了去,認為甄家如今不如陳家。

甄應成道:“父親和母親的意思,自是要大辦的。畢竟寶玉年齡也不小了,這生辰宴,也就不是普通的生辰宴。要為寶玉想看人家。”

甄錦羅心中冷笑,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有些不滿:“咱們家如今有個這麼大的把柄落在英王殿下的手上。上上下下誰不是忙得腳打後腦勺?寶玉什麼事都不會做,日日隻知和他屋裡的丫鬟廝混,吃那些姑娘嘴上的胭脂。老祖宗不想著怎麼快些度過此次危機,倒想著要給寶玉大操大辦生辰宴。這也真的是太分不清輕重了。”

甄應成聽了這話,明顯非常的不高興:“錦羅,你這是什麼意思?咱們甄家是怎樣的人家?寶玉的生辰宴不是小事,若是因為一點點原因就委屈了寶玉,旁的世家會如何看待咱們?”

甄錦羅知道父親的愚孝,他一直不能理解,甚至有些厭煩:“父親,孩兒記得哪怕是您的壽宴,家中也沒有如此重視。寶玉不過一個小輩,也能越過您?說什麼他大了,要相看人家。我和錦書年齡比他還大,也沒見老祖宗給我們操辦。至於相看人家,就寶玉那讀個書還要七八個丫頭伺候的勁,哪個正經人家會把女兒嫁給他?這是結親還是結仇啊?”

甄應成沒有想到今日甄錦羅說話如此之衝,他皺著眉道:“你年齡也大了,怎麼好和弟弟一並計較。說出去還以為我們甄家兄弟鬩牆,多不像話。”

甄錦羅冷笑,眼中的諷刺都快遮不住:“這豈是我要和他計較?是甄家,根本就沒有把我們三房當人看。以前,那甄寶玉屋裡的丫頭都可以仗著她們主子受寵對我無禮。我是甄家人?真是笑話。甄家的奴才還差不多吧。”

甄應成狠狠地拍了拍桌子,指著甄錦羅手指都在哆嗦:“錦羅,你,你真是糊塗。甄家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家族。是,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委屈。可你怎麼不想一想,若是沒有甄家,又怎會有你?我們不幫著甄家,難不成我們還要合著外人一起來坑害甄家嗎?”

甄錦羅心中暗道:“這又何嘗不可”。

但是他知道甄應成向來愚孝,因此不敢說出,而是再次行了個禮:“父親,你好好休息。兒子知錯了,兒子告退。”

甄應成擺手:“去吧去吧。好好地幫著家中操辦這次寶玉的生辰宴,不要再惹你祖父祖母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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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瑾坐在房中看著底下人呈上的密信,這時有侍衛來報:“殿下,雲大小姐到了。”

司徒瑾將卷宗放下,有些得意:“還不快請表妹進來。”

雲清緩進來行了個禮,道:“見過殿下。”

司徒瑾看到雲清緩,特彆高興,但還是故作矜持地問:“表妹怎麼來了?”

雲清緩抬頭看了看司徒瑾,又很快收回目光,顧左右而言他:“我今天是特意來看雯秋姑娘的。”

司徒瑾聽了,挑著眉點了點頭,拉長聲音道:“原來是這樣啊。那麼你去找雯秋姑娘吧。”

說著就讓樊陸帶著雲清緩去了雯秋的房間。

雯秋的精神頭已經好了很多。

在官邸有人照顧,又有著無數的侍衛保護。即使甄家想方設法地安排丫鬟進來服侍,但是也不能夠把她如何。

雖然每日還需裝瘋賣傻。可每當看到甄家無可奈何的模樣,雯秋就覺得自己離複仇之路又近了一步。心中解氣同時愈發感謝當時梁以蘅的救命之恩。

雲清緩和樊陸一並走了進來。

曹雯秋知道,麵前這人是雲家大小姐雲清緩,當即行了個大禮:“民女見過小姐。”

雲清緩被曹雯秋這般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你彆這樣,我們都是同齡人,你不必如此的。”

曹雯秋沒有理會雲清緩的話,堅持道:“雲少夫人是民女的救命恩人,雲大小姐自然也是。這是民女為恩公行的禮,若是小姐不受,民女心中不安。”

雲清緩不好意思地側開身子,忸怩道:“哪有這麼誇張啊?”

曹雯秋並沒有說話。

在她心裡,樊陸拖住了甄家人,英王殿下讓人把她接入官邸,而這一切又都是梁以蘅安排的。

雲家所有人都對她有大恩。英王殿下甚至還說要幫她們曹家翻案。就算雲清緩不肯冒領這個功勞,但她感激雲家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雲清緩終於還是得知了曹雯秋的經曆。她這次來,就是想要知道關於甄家的那些罪惡,因此問道:“雯秋姑娘,你的身世我都聽嫂嫂說了。你能再跟我說說甄家嗎?”

她想知道,甄家最後是以什麼樣的罪名被德泰帝抄家滅門。甄家又在這江南,做下了多少惡事。

曹雯秋如今一點也不避諱提起甄家,甚至樂意讓更多人知道甄家的罪行,因此笑著道:“好。”

在雲清緩和曹雯秋談話時,甄家三公子甄錦羅終於登門了。

甄錦羅站在司徒瑾麵前,雙膝跪地,行了一個大禮:“草民見過英王殿下。”

司徒瑾並沒有喊甄錦羅起身,而是雙手交疊在腹部,靠坐在椅子上笑道:“甄家的人因為二皇兄和甄太妃娘娘,向來以皇親國戚自居,傲氣得很。沒想到也有人願意自稱草民。”

甄錦羅知道這一趟不會輕鬆,將頭磕在地上不亢不卑道:“殿下麵前,甄家本就是草民。”

司徒瑾沒想到這甄家竟然也有難得的明白人,不願繼續為難,道:“起來吧。”

“是。”甄錦羅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這才起身。

司徒瑾問:“你如今便來找本王,可是想清楚了。”

甄錦文看著地麵的方磚,手心已經滲出了細汗:“殿下,如今草民進了這個門,自是知道,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英王殿下重病不治,揚州城人人皆知。如今他知道了真相,要麼待在英王殿下的身邊,為其效力,要麼就是死。

司徒瑾並不否認:“看來你也是個聰明人,看得透。”

甄錦羅彎著腰道:“謝殿下。”

甄錦羅見司徒瑾沒有說話,明白這是讓他開口,小心翼翼道:“殿下,甄家小公子的生辰宴,甄家必會給殿下下帖。不知殿下可會賞臉?”

司徒瑾似笑非笑道:“哦,你是希望本王去還是不去。”

甄錦羅聽了此話,立刻道:“這一切自是由殿下決定,草民又豈敢放肆。”

雲清遲雲清喻和孟休常坐在一旁,笑著不說話。

司徒瑾端起茶盞吹了吹,做足了姿態後,道:“本王聽聞,甄二公子和劉三小姐之中,似乎如今有些誤會。不過也不知這誤會解決了沒有?”

甄錦羅福至心靈。

他本來就奇怪,劉三小姐向來欣賞甄錦文,怎麼劉家好好的,突然就要退婚了。如今看來......

甄錦羅立刻道:“前些日子,劉家人前來甄家退婚。但是也不知二伯是如何說服了劉老爺。劉家三小姐雖說對二哥如今淡了不少,但恐怕日後她還是會成為在下的二嫂。”

孟休常本來隻是做個聽客,此時有些不可思議:“都已經出了這種事情,劉家竟然還不退婚?要知道,有了曹家小姐,劉小姐嫁過去可就隻能做一個妾室了。”

甄錦羅道:“雖說如今確實委屈了劉三小姐,但也不知二伯是如何與劉家商議的,劉家老爺竟然再次答應了二哥和劉三小姐的親事。二伯聽說這件事已經傳到劉家耳中,自身怒火中燒。將家中下人全部都清理了一番。但是卻也承諾劉家,劉三小姐進門絕對是夫人,並且說雯秋姑娘隻是緩兵之計。”

雲清喻聽了此話,隻覺得腦子都不夠用了:“不是,這種事劉家也能忍。要是有人如此對孟小姐,恐怕休常早就帶著家丁護衛打上門了,那還能夠容忍她受這等侮辱?”

雲清遲笑著指向雲清喻:“阿喻,你還是太不了解江南這些家族了。這高門大戶,隻要能夠因為聯姻而有了利益,犧牲一個女兒又有何不可?更不用說,劉家掌控著江南最大的水道,這對甄家鹽場的幫助,可不是能夠用價值來衡量的。”

司徒瑾不鹹不淡地提點:“甄家和劉家若是結合,本王定會是寢食難安。”

甄錦羅低著頭:“既如此,草民定會幫助殿下。都說糟糠之妻不下堂,二哥都已經娶了二嫂,又怎麼能如此忘義呢。”

司徒瑾繼續道:“本王的病,似乎也好得差不多了。想必那日,定能去甄府赴宴。”

甄錦羅道:“是。”

甄錦羅退下後,雲清喻問道:“殿下,您當真要去?”

司徒瑾道:“既然他們盛情相邀,那麼我們不去上鉤,豈不是太對不起他們這些放鉤子的人。”

雲清遲有些擔憂:“殿下,我們並不知道甄家會如何行事。若是......”

司徒瑾很堅決:“不必再勸了。這次,本王一定要動搖甄家根基。甄太妃如今賊心不死,就是仗著甄家在江南這邊的勢力。若是放任做大,豈不是讓皇兄寢食難安。”

雲清遲知道勸不動司徒瑾,隻能道:“殿下,就讓下官陪您一起去。這樣,若真出了什麼事,下官也能為殿下阻擋一二。”

司徒瑾點頭答應。

孟休常問:“那我們需要去嗎?”

雲清遲頷首:“自然。你作為皇後親弟,身份尊貴,甄家就算如今與孟家不對付,也不會落人話柄。”

司徒瑾又道:“不僅你們,到時讓雲少夫人帶著林小姐和表妹一同過去。本王倒要看一看這次甄家會給做一個如何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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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緩得知再過不久就要和林黛玉出府赴宴,還可以看到大名鼎鼎的‘真’寶玉,特彆興奮。

收到消息之後,便一路小跑到黛玉的屋中:“表姐,我們一起去綢緞莊和珠寶樓選幾套衣裳首飾吧。咱們代表的是林家和雲家的臉麵,可不能讓旁人看輕了去。”

林黛玉帶過來的都是些日常的衣服,本也打算去綢緞莊定做幾套赴宴的羅裙。聽了雲清緩也想去,當即應道:“好。”

雲清緩喜愛熱鬨,因此對於赴宴向來是有些熱衷。拉著林黛玉的手,嘰嘰喳喳個不停:“也不知道揚州的宴會和我們京城的宴會有什麼不同?這些揚州的小姐我都不認識,到時候我就跟在表姐你的身後,你帶我認人。”

林黛玉和雲清緩坐在揚州最大的首飾樓裡,挑選著小二送上來的精品。

林黛玉拿著那些釵環一樣樣比著,聽著雲清緩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捏了捏她的嘴:“好了,先挑選首飾。還有好多沒有買,今兒個要全買了。不好在這耽誤太多時間。”

雲清緩“哦”了一聲,乖乖挑選。

她們在二樓的貴賓雅間坐著,誰知下麵又傳來了一陣吵鬨。

雲清緩嘴角有些抽搐:“上次在徐州是這般,如今又是這般。如果這人也是甄家人,就可真是太有緣了。”

說完,雲清緩就站起身,推開窗子看熱鬨。

隻見大廳處,一個妝容精致,羅裳名貴的女子盛氣淩人地抬著下巴,指著那些擺放著首飾的高大木櫃,問道:“本小姐前些日子在你們這訂了一套南海珠頭麵。如今怎麼還沒有做好。”

梁以蘅聽了這話,覺著聲音有些耳熟,皺著眉走到了窗邊,看著樓下:“怎麼又是甄家?”

雲清緩捂住了嘴,驚訝道:“還真是甄家?”

雲清緩又把腦袋轉向了大堂:“這可真是緣分啊。就是不知這是甄家的哪位小姐?”

林黛玉也走到了窗邊,看了一眼,回到了椅子上,笑道:“她啊,我認識。她是甄家的二小姐,也是甄家二房唯一的嫡女。”

雲清緩歎了口氣:“這個甄二小姐,顯然也是囂張不肯讓人的。總覺得這個甄家,除了那位三公子就沒有什麼好人了。”

林黛玉把手搭在桌子上,笑道:“你也不能一概而就。這位二小姐脾氣是有些不好。但是你看她旁邊的站著的那位,那是甄家三小姐。三小姐幼時和我交情不錯,她心思善良,隻不過是被嫡姐打壓的太狠,以致唯唯諾諾出不了頭。但也是看不慣甄二小姐這些行為的。”

雲清緩一看。

果然,這位三小姐雖說站在二小姐的身邊,看似唯命是從。但是腳尖卻很明顯地朝外移了移,顯然是不讚成姐姐的做法又無力阻止,隻想著快些離開。

雲清緩看著綾羅綢緞裹身,金珠玉石插遍的甄二小姐,再看看一身素衣,僅彆一隻銀釵的甄三小姐,歎道:“這恐怕又是一個嘉泰郡主和柔平郡主吧。”

小二不敢得罪甄家小姐,連忙作揖鞠躬:“甄小姐,真是對不住。您要的頭麵做工實在精細,我們傾全樓之力,目前都沒能趕出來。您放心,三天,三天之內我們一定送去甄家......”

甄四小姐素來跋扈,還沒等小二說完,直接一鞭子甩在地上:“本小姐的東西,你們也敢怠慢,活得不耐煩了麼?”

小二知道甄二小姐難纏,額上的冷汗都落了下來:“二小姐,不是我們怠慢,您本來也是說後天來取,我們......”

甄二小姐不聽半分解釋,蠻橫且強硬道:“本小姐今天偏就要。你們如此推三阻四,是看不起我們甄家嗎?”

雲清緩站在樓上,冷笑道:“甄四小姐以為自己是誰呢?這棟珠寶樓,可是陳家的產業也。如今陳家背後有著英王殿下和太妃娘娘,哪怕是甄老爺子,如今都知道要退讓三分,避其鋒芒。當真是被家族養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姐。和她那表姐嘉泰郡主一模一樣。”

梁以蘅的神色淡淡:“有些事情既然習慣了,又豈是那麼容易能夠改變的。”

小二不住作揖求饒,可是這位甄四小姐卻不依不放。

梁以蘅眼尖地看到雲清緩臉上的表情,立刻道:“緩緩,今兒個不準下去。”

涉及到陳家和甄家,已經不是小小的糾紛這麼簡單了。

雲清緩用手撐著窗欞,看著梁以蘅:“我知道的。嫂嫂,我隻是想在上麵看一下罷了。”

這時,從大堂的後方走出一個公子,看著眼前的鬨劇,笑問:“這是怎麼了?”

雲清緩指著那名公子問:“嫂嫂,他是誰?”

梁以蘅道:“陳家大公子,如今已經中了舉人,三年後就會參加春闈。是如今陳家最優秀的後代。”

陳大公子早在後院將這場鬨劇聽得清清楚楚,卻並不說破,而是看著甄二小姐:“不知到底是因何事?惹得這位小姐如此生氣?”

甄二小姐看著陳大公子,麵色當即就紅了:“沒......沒什麼大事,隻不過是他們服務不周到。不過,這都已經解決了。”

陳大公子看了看小二,又看了看那些甄家的丫鬟,眼中劃過一抹深思,卻不動聲色:“沒想到小姐是如此大度之人,這般處理,自是最好不過。”

雲清緩站在樓上,快要笑瘋了:“陳家大公子這美男計用的真是不錯。就是不知甄二老爺得知自己的女兒喜歡上了陳家人,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