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1 / 2)

青霄淩雲是當今第一大劍宗, 其中的劍塚都是先輩們使用且留下的。

裡頭的劍大多都是上了三百年的高齡,生了靈性。

一般這樣的劍和人一樣, 都有點兒傲骨。

若想選次一點兒的,好上手的劍倒是挺容易的, 隻需要磨合一段時間便能使得得心應手。

不過隻要是劍修都不會退而求次, 尤其是劍這樣, 是他們的半身, 更是馬虎不得。

顧長庚當時進劍塚的時候是五百年來作為年輕的,年僅十八便將劍塚第八重裡放著的驚寒給馴服。

這幾乎是往後每一年新入門的弟子們都知道的事情。

儘管顧長庚獨來獨往, 不擅人際交往,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優秀。

修者之中天賦者讓人豔羨,有天賦又勤勉的更是讓人望塵莫及。

而青年便兩者都給占了。

當大家都以為這樣的記錄要打破得再需要個好幾百年。

然而不想才過了不到五年,青霄淩雲又出了個年僅十五便獲得了入劍塚取劍資格的。

更巧的是她與顧長庚師出同門,都出自宗主謝遠門下。

才入門堪堪兩個月的時間, 實在讓人咋舌。

“當初我便知道白師妹是今年這群弟子裡資質最好的,不想竟好到了這種程度。比起當年顧師兄去劍塚取劍都要早了整整八個月之久。”

“雙靈根資質自然是極佳的,我們這樣的隻有羨慕的份兒, 比不上比不上。”

隻不過一天的時間,白羽然得到了入劍塚資格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青霄淩雲。

無論是內門弟子還是外門的, 得了空便會討論一番。

倒不是他們大驚小怪了,隻是這兩月就入劍塚的事情前所未聞。

這也就比當年劍祖容予入道當日便被青霄擇中稍微次些。

的確是一件足夠讓他們驚訝好長時間的事情。

而且不光是劍祖上下的弟子, 此事也驚動了各峰的長老。

也包括了劍祖容予。

“師兄, 你確定你沒推衍錯?”

容予皺了皺眉, 看著屬於白羽然的那盞魂燈上隱約出現了天青之色。

“我當時也很是震驚, 連著算了三次,可結果都是一樣。”

“……這上麵的確是青巒之火。”

青巒即修者魂格之中入道之征兆,如果錯過了便會轉為青黃。

再想要入道便有些難了。

而白羽然作為劍修,入道之征兆便是取劍。

容予用靈力去探了,上麵並未有動過手腳的痕跡。

“看來是我多想了。”

他雖是這麼說著,視線落在那魂燈上的時候極為淡然。

看不出什麼情緒。

“既然這青巒之火不假,師兄便讓那白羽然早些時候入劍塚取劍吧 ,免得誤了時機。”

謝遠將白羽然的那盞魂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位。

“我今早便將長庚從山下喚了回來,有他引她去劍塚應該不會出什麼差池。”

魂燈閣裡千萬魂燈明亮如星辰,白羽然的那盞的青色燈火顯得顯眼。

顧長庚前幾日奉命下山去斬殺一條火蛟龍,剛解決完手中的事情便收到了青鳶的消息。

這才連夜趕了回來。

白羽然早就在逍遙峰大殿裡等著了,一見到青年的身影後立刻高興地小跑著過去。

“長庚師兄!你回來啦!”

她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顧長庚了,自然要比往日更激動些。

“我聽師父說你下山斬殺那個七品火蛟龍去了。那火蛟龍厲害嗎,有沒有傷到你?”

“無礙。”

顧長庚毫發無損,隻是衣衫因為趕路急了而稍微有些褶皺罷了。

“師父說你魂燈已顯青巒之色,該入劍塚取劍了。”

見白羽然點頭回應之後,顧長庚心下還是挺驚訝的。

他原以為這一屆內門弟子裡最先入劍塚的應該是綏汐,畢竟人天靈根哪怕修了無情道其資質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不想最先得到入劍塚取劍資格的竟是白羽然。

倒不是顧長庚看不起對方,隻是不解和疑惑更多而已。

“隻白師妹一人嗎?綏師妹近日的魂燈也可有青巒之象嗎?”

白羽然之前知曉了綏汐隻能修無情道的事情,心下也沒再埋怨她瞞著不告訴自己她師父是劍祖容予的事情。

甚至還有些同情。

現在一聽顧長庚一回來便問的是綏汐,心裡又不舒服了起來。

“師父說了隻我一個那便隻我一個,師兄難道是質疑師父的推衍之術嗎?”

謝遠的推衍之術能算天下事,從未出過差錯,在修真界都極負盛名。

他一般很少算人命格和劫數,因為這些都是忌諱,不過若是得當事人同意倒也不是不可。

而此次因為青巒之火出現的實在太早了些,謝遠為了以防萬一,來來回回推衍了好幾次。

確定了之後這才喚了顧長庚回來。

“我並無此意。”

顧長庚瞧出了白羽然有些不高興了,於是閉了嘴沒再繼續問綏汐的事情了。

“白師妹,若你準備妥當了便與我去劍塚吧。”

他看了看天色。

正值日上三竿,陽光極好。

劍塚裡的那些劍劍下亡魂無數,血腥味和陰寒之氣都很重。

尤其是晚上。

“我們趁著天沒黑下來之前早去早回吧。”

“到了晚上劍塚裡的劍很是暴戾很難控製,容易傷到人。”

白羽然聽後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白日呢?會不會也一個不受控製傷到人?”

顧長庚想了想,想要搖頭給對方一個安心的回答卻也沒辦法百分之百的肯定。

“一般情況是不會的,白日劍塚裡的劍大多都處於休眠狀態,都很穩定。”

“不過也有例外。”

他給白羽然說得很仔細,對方是第一次進劍塚,肯定是不了解裡麵的內部結構的。

“青霄淩雲裡的劍塚一共分外九重,越高的地方放著的劍越難控製。你量力而行,不要去最後幾重就成。”

白羽然眼眸閃了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沒有立刻回應顧長庚,隻抿著紅唇緊緊地跟在對方的身後。

“長庚師兄,我聽說你的驚寒當時就放置在劍塚的第八重。”

“那你當時取它的時候有沒有被它傷到?”

顧長庚下意識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驚寒。

它乖乖地在劍鞘裡待著,和出鞘時候的鋒芒凜冽完全不同,顯得溫順極了。

“沒有。”

白羽然見顧長庚搖了搖頭,心下的緊張褪去了大半。

“那這麼看來上麵放著的劍也沒多

那麼可怕嘛。”

青年眼神淡淡地瞥了一眼白羽然。

“它是沒有傷我,隻不過把我在裡頭凍了三天三夜。

我在第四日清醒過來之後才出了劍塚。”

“……”

白羽然沒再說話了。

她手不自覺攥著衣袖,一路上都很是忐忑。

也不知過了多久,顧長庚停下了腳步回頭喚了一聲。

“白師妹,劍塚到了。”

白羽然抬眸看去,先入眼的是一片青蔥綠意。

在樹木蔥蘢的掩映之下,九重劍塚隱約可見。

這裡和其他峰的景致沒太大區彆。

隻不過四周除了樹木之外,沒有一隻飛鳥,也沒有靈寵的影子。

靜謐極了,似乎沒什麼生氣。

“從這條小徑過去,一直走便能到劍塚的入口。”

顧長庚為白羽然指了指方向,她順著那兒看去。

果不其然有一條小徑,兩旁草葉茂盛,不仔細看可能都找不著。

“長庚師兄,你不與我一同去嗎?”

“我在這裡便能感知到劍塚四周的一切,不需要特意靠近。”

“可,可是我有點兒害怕。”

白羽然是真的心裡發怵,尤其是剛才聽到了顧長庚說自己被凍了三天三夜之後,更是沒底兒。

青年沉默了一會兒,用一種極為不解的眼神看向白羽然。

“師妹,我就算同你過了這條小徑也不能進劍塚。”

“你若是覺得那小徑過於僻靜便瞬移過去吧,一眨眼的工夫。”

白羽然眼淚汪汪地看著顧長庚,最後咬著下嘴唇跺了跺腳,抹著眼淚往小徑那邊跑去。

頭也沒回。

顧長庚瞧著白羽然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肉眼瞧不見了之後這才不慌不忙地收回了視線。

“這不是能自己走嗎?”

半晌,青年不解地這麼低喃了一句。

白羽然跑過小徑到了劍塚入口的時候傷心地哭了好一會兒。

眼睛都哭紅了,這才平複了下情緒。

她抬頭看著這高得驚人的劍塚,陰寒之氣還未到夜裡她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從入口看過去,是無儘的黑暗沒有一點兒光亮。

白羽然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硬著頭皮往入口方向進去。

她原以為需要個火訣把裡頭照亮堂才能視物。

卻不想她前腳剛一進去,周圍便“噌”的一下亮起了幽藍色的火焰。

這裡隻是第一重,裡頭的劍一把把隨意插在玄黑的巨石上,牆壁上,甚至是角落縫隙之中。

沒有任何規律,就這麼隨意擺放著。

劍刃在幽藍色的光之中散著凜冽的寒意,森然得可怖。

白羽然一個在王城裡嬌生慣養的小姑娘哪裡見過這麼多兵刃,還是這樣殺氣凜然的。

她儘量讓自己忽略心裡發毛的感覺。

她沒有忘記自己進劍塚的目的,哪怕第一重便足以讓她感到壓抑。

白羽然還是抿著紅唇,她抬頭看了看上頭無儘的黑暗。

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往上頭走去。

她從第一重上去,路過第二重,第三重,乃至最後到了與顧長庚驚寒級彆一般的第八重時候也沒有停下。

直到最後,白羽然到了最後一重後這才沒再繼續。

第九重的劍氣的壓迫感比起第八重來更是可怖。

白羽然竭力用靈力運轉著調整呼吸,都壓不住心頭的心悸。

她蒼白著臉色,不得不將入青霄淩雲以來一直藏著的靈寶拿了出來。

這是她母親給她的赤火蓮,九品靈寶,極為難得。

可壓製住劍塚裡的劍氣。

在用了靈寶將四周的劍氣壓下去之後白羽然才勉強能夠呼吸順暢。

她拍了拍胸口,繼續往第九重裡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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