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淵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剛才那記指風比之前的要快,原想著給綏汐腦門兒一下,給她個苦頭吃。
不想卻被她給躲開了。
綏汐將麵前濕噠噠的頭發往後頭一抹,清麗的臉上滿是水珠。
水珠順著她的臉往下滴落在溪中,漣漪層層。
“塵長老,剛剛我算躲過了你的指風吧,那這修行是不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之前容予說過,這個修行練的是速度。
隻要她能夠躲開塵淵的指風就成。
塵淵皺了皺眉,對綏汐這話顯然很不滿意。
“當年那顧小子在我手中生生挨了一月都沒吭聲一次,你這才七日便受不住了?”
“顧師兄也被您揍……指點過?”
綏汐險些說錯話,她連忙糾正了下字句,好在塵淵也並未與她計較。
“我尚未收過徒弟,自然手下清閒。不過我也不是什麼人都教,顧長庚那小子劍使得不錯,我心情好,便去逍遙峰陪他玩了些日子。”
“……聽您這話好像是您自個兒主動去招惹的顧師兄?”
這話塵淵不愛聽了。
他抱著手臂,俊臉沉了下來,垂眸掃了過去。
“什麼叫我去招惹的他?是我當時瞧他劍法出了點兒差錯好心指點了一番,後來一月都是他自己上小竹峰討打的。”
“嚴格來說該是他來招惹我才對。”
雖覺得[招惹]一詞不大對勁,可塵淵不大喜歡被人誤會,先與綏汐說了事情原委。
“也多虧了我,連著揍了他一月他才突破了瓶頸,入了金丹期。”
綏汐滿臉不可思議。
“被揍就能突破瓶頸?!”
“瞧你那沒見識的樣子。不然你以為你那師父為什麼把你扔到我這兒來挨打?”
塵淵被少女這反應給逗樂了。
他以為綏汐也大致上明白了容予為何會將她扔給自己,卻不想這幾日的打除了反應稍微提升了一點兒,其他也算是白挨了。
“你仔細想想我這幾日打你什麼地方最多?”
“……屁股。”
塵淵險些一口老血梗在喉嚨。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我何時……”
“我現在屁股都還疼得厲害。”
綏汐盯著他,眼神很是哀怨。
他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結果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什麼後一頓,耳根不知何時泛起了緋色。
“我打的是你的大腿,你躲開動作太大,自然十次有九次都落在你的……臀部。”
塵淵深吸了一口氣,彆開視線不再看綏汐,這才繼續說道。
“你的身上全是破綻,尤其大腿無力,要想跑完劍宗兩周得先把你的速度練到極致。”
“也就是將你的腿部力量練到極致。”
“懂了。”
綏汐捏了捏下巴,順著塵淵的話去思考。
“那我剛才躲開了,所以我之後能不挨揍了嗎?”
塵淵發現了,眼前的少女根本沒太仔細聽,隻想著早些結束不再被打。
他似笑非笑得看了綏汐一眼,眉眼裡滿是冷意。
“來,你上來再來一次。
若是躲過了我定然放你回去。”
綏汐還泡在水裡,聽到塵淵這麼說一愣。
她抬頭看向逆著光衝她笑的一臉溫柔,甚至還彎腰,朝著她伸了一隻手過來的塵淵。
綏汐怔住了,低頭看了下對方骨節分明的手。
長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樣,手都這般修長,連指甲都修的乾乾淨淨。
指尖在陽光下還透著淡淡的粉。
“啊,謝謝塵長老,我可以自己……?!!”
綏汐話還沒說完,那伸向她的那隻手動作一變。
擦麵便是一道凜冽的指風過來。
她身子慌忙往後一仰,那指風才躲開。
綏汐被嚇得夠嗆,剛準備起身從水裡出來。
不想還沒來得及起來,“轟隆”一聲,淩空飛來一把玄黑鐵劍驟然插在了溪水之中。
劍剛落,那小溪像是驚起了萬般巨浪。
連帶著周遭的山脈草木都一同震落了好些,竹葉颯颯飄了滿天。
塵淵見此,少有的慌了一瞬。
他用力一揮,麵前的竹葉被全部剝開。
一把雪色長劍不知從何飛來,穩穩地被他握住。
他凝了靈力,蓄力一劈,將眼前的水花劈開。
水落風靜止。
綏汐麵朝上躺在溪水之中,一把玄黑鐵劍直刺進了她的心臟。
“綏汐!你醒醒!”
塵淵不顧剛才震落的沙石的臟汙,踏進溪水。
他認得這把劍,是劍塚第九重的息風。
玄黑的鐵劍上麵坑坑窪窪,卻凝滿了黑霧似的東西。
揮散不開,也沒辦法將其壓製。
塵淵薄唇抿著,放下手中的雪劍,將靈力凝在右手虎口處。
他緩緩伸手過去,放在了息風的劍柄之上。
塵淵從未碰觸過息風,卻也知曉它的威力。
他打算將它拔.出來,但不敢用力。隻得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用靈力將其從綏汐的胸口推出。
劍一寸一寸地往外,塵淵額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凝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少女眉眼禁閉,氣若遊絲。
連唇色也沒了色澤,看上去虛弱極了。
“塵長老……”
“我在。”
塵淵眼眸一閃,看著綏汐蒼白的臉色。
他喉嚨一緊,因為低著頭逆著光,臉色晦暗莫明。
“你先忍一忍,我這就將劍拔.出來。”
“不……”
她說話很吃力,說出一個字都很艱難。
“你若是疼得受不了便咬我。”
塵淵以為綏汐怕疼,他沉聲將沒有握住劍柄的手放在了她的唇邊。
綏汐搖了搖頭,眼睛直勾勾盯著塵淵。
“您,您能湊近些嗎?我有事情想與你說。”
她聲音很弱,臉色也很不好看。
光是看著便知道的確疼得厲害。
塵淵想讓她閉嘴保存體力,卻看她眼神灼灼,似乎有什麼很要緊的事情。
他唇角往下壓,低頭湊近了些。
“塵長老,我,我明日之後是不是可以不用挨打了……”
“……”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