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1 / 2)

白櫟剛從後山打完牙祭回來, 吃飽喝足之後還在外頭懶洋洋地曬了會兒太陽才回了主殿。

它打了個嗬欠,抬眸看向不知道在翻看著什麼書籍的容予。

“回來了?”

容予聽到動靜後掀了下眼皮,入眼是一團雪白毛球。

白櫟走過去用腦袋蹭了蹭, 舔了下容予的手。

之後伸展著四肢安穩乖巧地躺在容予的身邊, 金色的眼眸眯了眯。

它可能吃得有些多, 胃裡積食。

於是翻了個身子, 朝著容予攤開著柔軟雪白的肚皮。

容予看見後一愣, 而後無奈地伸手幫它揉了揉肚子。

白櫟舒服地從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它眼睛慢慢合上。

快要睡著的時候, 門被驟風“啪”的一聲給吹開了。

它一驚, 耳朵一動, 整個身子一激靈猛地跳了起來。

一臉警覺地盯著門口位置看去。

“劍祖!出大事了!”

塵淵抱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昏迷的綏汐進了主殿,語氣急切。

“您快來看看!您徒弟快不行了!”

容予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書, 在書落在桌上的瞬間, 他人也幾乎同時瞬移到了塵淵那邊。

“你真往死裡打了?!”

綏汐胸口的劍已經被拔出,此時麵色蒼白, 雙眼禁閉著,怎麼看都是將死之相。

他威壓如泰山, 猛地壓下。

塵淵後背冷汗潺潺, 咬著唇強忍著容予施加在身上的壓迫。

“不是,這傷並非出自我之手。”

“是誰?”

容予雖收回了威壓, 可麵上如冰霜覆蓋, 整個人如肅殺的修羅。

寒意逼人。

塵淵將綏汐交給了容予抱著後, 抬起手憑空劃開了一個空間。

一隻手伸進去, 緩緩從裡頭取出了一把玄黑的鐵劍。

這劍雖然之前貫穿進了綏汐的身體,可知劍尖兒沾染了一點兒殷紅。

除此之外,沒有絲毫血跡。

與此同時,綏汐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

“這斬魔劍原本應該放置於劍塚之中,今日不知為何突然淩空落下,直刺進了綏汐的心臟。”

塵淵垂眸看著皺著眉一臉難受卻沒辦法清醒過來,似乎陷入了什麼夢魘之中的少女。

“我將這劍拔出之後立刻用靈力護住了她的心脈,她身上雖沒有傷口,可氣息極為虛弱。”

“我尋不得原由,這便將其帶了過來。”

如果是塵淵能夠解決的傷勢他大可不必過來找容予,可這是被斬魔劍所傷。

沒有傷口,心脈也未受損。

他找不到從哪兒下手,隻好將綏汐帶過來了。

容予看著懸停在半空之中的斬魔劍,眼眸晦暗幽深。

“劍祖,您有法子嗎?若不行我便去縹緲峰……”

“你去縹緲峰也沒用,這不是藥修能治的。”

容予打斷了塵淵的話,他用手背輕輕地貼在綏汐的額頭。

上麵出了些薄汗,微微涼。

她緊皺著眉頭,在容予手落下的一瞬間整個身子都疼得蜷縮了起來。

“疼……”

容予指尖一頓,長睫之下那眸子裡閃過一絲疼惜。

“是斬魔劍穿心認了主,她疼得受不了給昏過去了。”

“認主?!”

塵淵瞳孔一縮,張了張嘴 ,好幾次才開口澀聲問道。

“這斬魔劍不是在劍塚嗎,為何突然……”

“今日劍塚開了。”

容予不動聲色地凝了靈力緩解著綏汐身上的疼痛。

見她眉頭稍微舒展開來之後這才抿著薄唇說道。

塵淵一愣,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前幾日整個宗門弟子都在傳的那個消息。

說是謝遠的弟子白羽然有著過人資質,比顧長庚還要早好幾個月魂燈顯露出青巒之色,得了入劍塚的資格。

他一般都在小竹峰裡待著,不怎麼過問外麵的事情。

當時也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沒多在意。

不想今日斬魔劍出,竟是因白羽然開劍塚取劍的緣故。

“可這斬魔劍長眠幾百年,而且放置於第九重處,怎會無端跑出來?”

這不符合邏輯,塵淵沒辦法想明白。

“若是有人碰了它呢?”

“您的意思是……”

塵淵順著容予的話想,卻越發覺得蹊蹺。

“不可能。那白羽然資質再出色也不過剛築基不久,哪怕她上了第九重也不可能承受住上麵的劍氣的。”

劍塚裡麵放置的劍因著年份和危險程度而區彆,越往上層走劍氣越重,也越危險。

進劍塚選劍的弟子大多都會量力而行,不會作死。

像之前顧長庚,哪怕他身體素質再好,能力再出眾也隻能止步於第八重。

他雖然也上得了第九重,即使承受住了劍氣也碰不得那斬魔劍。

這也是塵淵最費解的地方。

依白羽然的能耐,是絕不可能碰到並喚醒斬魔劍的。

容予沒有說什麼,他用手將因為被汗水浸濕而黏在綏汐麵頰的頭發給撥開彆在了耳後。

“此事疑點頗多。你先勿張揚,我事後自會查清。”

塵淵也是個知情重的,即使心裡百般疑惑,但是還是忍下了。

他微微頷首,臉色雖不怎麼好看,卻也答應了容予。

“那綏汐……”

他低頭看著因疼痛緩解 ,麵色已經好了許多的綏汐。

“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即可。”

容予說完這話的時候視線沒有從綏汐的臉上移開分毫。

在覺察到塵淵並沒有離開後,他抬眸看了過去。

“還有事?”

塵淵的麵容似被雲霧蒙住了些情緒 ,看不真切。

他看著少女因為呼吸困難而微微張開的唇瓣。

塵淵鼻子靈,嗅到了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清甜氣息浮動著。

“您幫她調了安神香?”

在整個青霄淩雲,劍修們都醉心修行。

會調香,且能有如此持久功效的,隻有容予一人。

這是他曾經少年時候去桃源學的,當時也是覺得有趣,竟生生將一千八十五種香都學了個完全。

然而學會之後卻鮮少再調過。

世人皆知容予是調香高手,可從未有人嗅過他調的香。

塵淵在劍宗幾百年來所嗅的都是四周草木清香,還有些女修們身上的香包的味道。

這樣清冽純粹,且帶有充沛靈力的氣息,除了容予他想不出其他人。

容予沒想到對方的鼻子竟然如此靈敏,這主殿裡還有他常用的香熏著,可塵淵還是一下子嗅出了綏汐身上的安神香氣。

“嗯。”

“我見她白日累極,便調了安神香放在了她的枕下。”

塵淵沉默了一會兒,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卡住了一般沒辦法言說。

“……睡得安穩便好。”

良久,他這麼沉聲說了一句。

聲音喑啞低沉得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塵淵離開主殿的時候容予視線從綏汐身上移開。

他的眸光明滅,如夜幕星火。

目送著塵淵的身影不見之後這才淡淡地收回了視線。

容予將綏汐帶回了她的房間,用靈力一點一點,如春雨細綿。

他緩緩滋養著她的靈脈,緩解著她的疼痛。

直到綏汐不再難受,呼吸清淺地睡下了之後。

容予這才輕輕為她掖好了被子離開了房間。

綏汐一覺睡得香甜,直到夜深時候她才醒了過來。

她意識清醒時候猛地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處。

不痛,也沒有傷口。

難不成是做夢?

綏汐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勺,她看了看窗外。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