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和顧長庚一樣,臨懷的直覺很敏銳。
尤其是在麵對綏汐的時候。
因為一直留意著對方,所以少女有任何微妙的變化他都能夠覺察。
像這樣靜到連眸裡的情緒都無波動的情況,他並不能視而不見。
“阿汐?”
良久,臨懷都沒有等到少女的回應。
他喉結微滾,小心翼翼地低聲喚了她一聲。
他的話音剛落,海上一道驚雷落下,將原本烏黑的天空給照亮。
少女的臉也被一並有了光亮,在聲響徹雲霄的時候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個時候臨懷才發覺,綏汐剛才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話。
她害怕雷落,先一步隔絕了聽覺。
像是一個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隻有在麵對綏汐的時候,他才會感到這般無力。
[他剛剛與你說話,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綏汐的聽覺隔絕了,但是息風沒有。
[你要不要回他一句?]
息風也不是那種愛多管閒事的人,他現在知道了身旁的臨懷是容予捏的傀儡。
而容予曾經將他身上萬魔之氣給引出來過,他算是欠對方一個人情,他不好當作什麼也沒聽到。
[回他什麼?回他其實我知道你是我師父?然後我們這師徒還處不處?]
[……]
息風想要反駁一句,卻發現對方說的太對了,反而顯得他剛才問的很沒有水平。
很多此一舉。
[……那你剛才為什麼還要問他為什麼和容予長得一樣?]
少女沉默了一瞬,息風以為自己又說錯了什麼,剛想要打哈哈準備糊弄過去的時候。
綏汐回應了他。
[我隻是想看看他會不會告訴我。若是直接與我說了,那他也便是放下了……
可他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綏汐會在臨懷猶豫的瞬間果斷的用靈力隔絕了聽覺。
息風不過是一把劍,並不懂太多人的情感。
但是他知道,修者最難過的有兩劫。
身負雷劫,心累情劫。
羽化之境的雷劫都猛烈的將容予的神識劈散,這情劫他更是不知會是何種情景。
綏汐大多時候都挺沒心沒肺的,唯獨對綏沉和林深會多那麼一分理智。
她眼眸被海麵破雲的雷電給閃了下,眯著眼睛往前麵那團烏雲看去。
“那裡好像有什麼。”
“是從深海出來換氣的精怪,聚集在了一起。”
臨懷這麼解釋著,他說完意識到了什麼,垂眸看向少女。
“你聽得見嗎?”
“你說慢點,我看得懂唇語。”
他又再重複了一次,聲音輕柔,如春風拂麵。
但是這樣好聽的聲音,綏汐卻聽不見了。
“那我們往裡麵避一下吧,如果被他們發現了的話就遭了。”
“一隻海怪還成,一堆我可就頂不住了。”
臨懷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少女移開了視線,他要說什麼她也讀不了了。
她起身往島嶼裡麵過去,臨懷也跟著,一路上和她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不遠不近,從不逾越。
最後他們找到了一處還算乾淨的山洞,勉強能夠遮風避雨。
也不知道顧長庚會讓他們在這無妄海域裡待多久,哪怕此時狂風驟雨這般險峻,他們也沒有讓他們回到船上的打算。
雷聲漸漸遠了,閃電也跟著沒了蹤影。
但是雨還在下,烏雲也聚集在了海麵上很低的位置,好像隨時都能壓下來。
“你知道這雨會下多久嗎?”
綏汐抱著膝蓋看著山洞外頭的天色,她身上被雨淋濕了些,衣料貼著身體,透出了肌膚的淺淡。
連著隱晦勾勒出了她玲瓏的曲線。
他視線不敢亂放,用靈力不著痕跡地將綏汐身上的濕氣褪去。
“無妄海域因海妖彙聚很是陰濕,一下雨可能更是會連著兩三天才停。”
“兩三天啊。”
少女微微皺了皺眉。
“那顧師兄他們什麼時候能夠讓我們回到船上去?”
綏汐的語氣太自然了,好像有什麼問題隻要問臨懷就能知曉答案一樣。
這臨懷心下一悸,越發確定了對方可能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想他們應該不會來接我們。”
臨懷並不是真的和綏汐他們一樣剛入道下山曆練的修者,他知曉顧長庚他們要做什麼。
他抬眸往上麵看去,在五黑一片的壓抑之中,隱約有一條如閃電落下未褪去的光線。
像是鎖鏈,從天落下,連接著海域。
綏汐見此一愣,將靈力附著在了眼睛上,順著臨懷視線看去。
她眯著眼睛往上麵瞧,有什麼東西鏈接著天地,直落在了海中。
“天梯,雷雨時現於海天一麵。”
“要想回到船上,得從那裡爬上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