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次還好。
青昀會以為隻是自己小徒弟長得乖巧可人,再加上看自己幾分薄麵,他才能從塵淵那裡得到塊麒麟眼。
可等到了第二次,他見著這從蓬萊千裡迢迢牽過來的白澤獸。
他沒有辦法將這一切當作巧合了。
青昀想到這裡垂眸看著正一臉高興地和白澤獸親昵的玩耍的小少年,他眼眸閃了閃。
“劍祖可有說為何要送這白澤獸?”
這話說對著將白澤從山下牽上靈山的青衣童子的。
青衣童子正在拍身上因白澤獸而沾染上的毛發,他聽到青昀這話後連忙低頭行禮。
“劍祖說是看這獸可愛,想起您收了個小徒弟,便讓人牽來了。”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思索著組織了下語言。
“可能也有看在他徒弟,也就是綏師弟阿姐的份上……”
“雖然我常在昆侖沒怎麼出去過,不過之前劍宗來的修者曾說起過綏師弟阿姐的事情。”
“說劍祖老來得了這麼個徒弟,很是愛護。”
“……也沒有多老,不過千歲罷了。”
同樣千歲高齡的青昀覺得膝蓋被青衣童子這話重重來了一箭。
他沒忍住,少有的這般孩子氣的辯駁。
青衣童子也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也是,南極仙翁都要兩千歲了,比起他來您正值青春。”
“……可以了,有些話點到就止。”
綏沉少有見到青昀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那裡被堵,他勾起唇角笑得有些狡黠。
“謝謝師兄了,你如果沒什麼彆的事情就去忙吧。
這白澤獸與我親近,我到時候帶回去便是了。”
青衣童子聽到這裡心下鬆了口氣,他連忙應聲準備退下。
但剛走了一步,小少年不知想起了什麼朗聲喚住了他。
“綏師弟還有什麼事情嗎?”
綏沉搖了搖頭。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想著我既收了劍祖的禮。無論是看在我阿姐還是師父的麵子上,禮數是不能廢的。”
“你能幫我去蓬萊傳達下我的謝意嗎?”
青衣童子類似於宗門散修,大多沒什麼事情乾。
不過他們還是要比普通的散修要忙些,負責各個門派去送些禮物和傳達消息什麼的。
“自然可以,這本就是我的分內事。”
瞧著青衣童子的身影漸漸遠去,散在了雲霧青山之中後。
小少年撫摸著白澤的手停了下來。
他抬眸看向若有所思的青昀。
“師父,我知曉這劍祖是你的好友,但卻從未問詢過他。”
“他是個怎樣的人啊?”
平日裡大多隻專注修行的小少年鮮少會過問彆人的事情,或者對旁的感興趣。
青昀在聽到綏沉的話後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不過目光又在落在小少年手邊的那頭白澤的身上時候明白了些,畢竟人都送了這般珍貴的靈獸過來。
想要了解下容予是個什麼樣的人也是能夠理解的。
“他啊,不好說。”
既然綏沉問了,青昀也並沒有隱瞞的想法。
隻是這麼突然一下問起來他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句來形容。
正是因為他們兩人太熟了,所以在這種問題上很難描述。
“很矛盾一個人吧。”
思考了半天,青昀就憋出了這麼一句來。
這樣隻用了[矛盾]一個詞,實在過於模糊概括了。
綏沉皺了皺眉,顯然是沒有明白。
“這麼說吧,我現在先不說他,你先說說你對他的印象吧。”
劍祖容予,一劍誅仙。
但凡是在修真界的修者都不會對他陌生。
他的傳說很多,甚至有些神化了。
哪怕是綏沉這樣年紀的也在入昆侖一年裡也聽到了許多。
同門裡的師兄師姐們閒來無事都喜歡聊聊修真界的八卦,其中談的最多的便要屬劍祖容予莫屬。
聽得多了,綏沉就算沒有見過容予一麵也在腦海裡大致上有了些先入為主的印象。
“大概……很溫柔慈悲?”
畢竟手握仙劍青霄,深居高位。
以一人之力斬殺了先魔尊,阻止了仙魔大戰。
這樣的人當得起慈悲為懷,心懷天下的評價。
青昀聽後笑了,他輕輕拍了拍小少年的肩膀。
“他的慈悲不過是順著世人的正派道義而為。”
“年少時候他可是個混世魔王,輕狂又目中無人。隻不過過了五百年沉穩了些,世人便都忘了他以前的模樣了。”
當時容予的師父仙逝,宗主雖然是他師兄,可他身為劍祖自然也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任性妄為。
再說了,這五百年的時間,再傲氣輕狂的修者的心性也該磨平棱角了。
“他看著溫和,骨子裡可偏執得厲害。”
其實青昀並不大喜歡提起這個的,他雖沒有謝遠那般擅推衍,然而有些劫數既定。
苗頭冒起一點兒他並不可能全然無覺。
這個回答對於綏沉來說還是過於深奧了,儘管小少年比旁的同齡人成熟聰慧些。
但是涉及到了這些命數劫難的隱晦意思他便很難領會了。
“不大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