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用你腦子想一想,應該要拿什麼來和一位劍修講條件最為合適?”
這麼近的距離,白羽然自然看清楚了少年唇角嘲諷的弧度。
她氣的不打一處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手邊的靈力化成刀刃,凝成驟風將一旁的樹木給一並削斷。
綏沉瞧她動怒不僅沒有生氣,眸子裡反而閃過一瞬興奮。
他的手將入了劍鞘的朔雪緩緩推了出來,劍刃反射著白光。
映照在他的眉眼。
“這就對了。”
“想要我答應做你的引薦人,與其問我倒不如直接問問我手中的劍。”
少年拔出手中的雪劍,有細碎的雪在飄。
還未過夏,周圍便似乎已至寒冬。
他鴉青色的長發也一並被劍氣拂起,額前的發也是。
露出了少年清明的眉眼。
“這滿山的妖獸被你斬殺了,是你讓我無功而返。”
“你若讓我儘興,我答應你又未嘗不可。”
白羽然衣袖一揮,赤色的火焰從她手邊如火蝶浴火重生一般。
翩然飛到了少年身邊,繞成了一圈。
這火不是普通的凡火用水便能夠澆滅。
是真火。
綏沉隻在向青昀請教的時候遇到過。遇水不滅,一入肌理若不收回能夠將靈脈燒得寸斷。
他臉色微凝,手腕一轉,那劍氣也跟著成了滿天大雪。
少年滅不了,卻並不是不能用劍氣來壓。
綏沉的劍和顧長庚的驚寒一樣屬性生寒。
劍氣一揮,生生將周圍燃燒著的火光一並給推離了出去。
他縱身一躍,從那裡麵跳離了出來。
還算輕易地躲開了這真火。
“沒想到你還挺有幾把刷子。”
白羽然原本也想著速戰速決,但瞧著對方居然這般輕鬆就化解了她的真火。
她勾唇一笑,不關他是否儘興,至少她自己也起了些興致。
“那我便好好陪你過幾招吧!”
少女話音剛落,從天一團黑色靈力如泰山一般重重壓了下來。
周圍溪水已倒流,山風也跟著一並卷起了樹葉颯颯作響。
溪水回溯而不歸,山沉而壓頂。
是青霄淩雲劍宗宗主的獨門絕技之一——東流水。
綏沉雖是昆侖修者,看這一招他還是能夠一眼看出來。
他瞳孔一縮,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迎麵攻擊,而是迅速往後與白羽然拉開距離。
這東流水靠的越近越容易被回溯抽了周身靈力。
他沒有接過這種招數,要是考得這般近去硬生生接,接住的可能性不大。
哪怕是元嬰修為的修者也不會選擇這樣直接去承接的方式。
他瞬身往後退去,踩在一棵大樹的樹乾上縱身一躍。
這東流水威力雖然大,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
它因為靈力堆積成山,修者很難快速移動。
不然這靈力亂了,這招數也跟著一並散了。
果不其然,綏沉瞬身與對方拉開了距離後,白羽然並不能立刻追上來。
那東流水還是能夠波及到他所在範圍,卻並沒有最開始時候那般威力巨大。
綏沉手不自覺握緊了朔雪的劍柄,估計著在這個距離他能不能一劍劈開這東流水。
白羽然沒想到綏沉竟然知道這東流水,而且還在第一時間拉開了距離。
她臉色很沉,壓製著的戾氣又跟著泛起了些在眸子裡。
眸子裡的紅光在黑色的靈氣的遮掩著,再加上距離遠了些。
綏沉並沒有瞧清楚。
她指尖微動,將真火一並隨著靈力灌了進去。
和東流水的強風一起,那灼熱的火氣將四周的樹木也燒得焦燒斷。
“轟隆隆”,樹木一根一根應聲倒下。
也將綏沉用樹木遮蔽住的身影暴露。
這個距離對付東流水都有些難度,現在又灌了真火進去。
少年扯了扯嘴角。
“你這看上去不像是切磋,倒像是要把我逼到絕路似的。”
他雖這麼說著,卻也不怕,反而心頭詭異升起了一絲興奮和戰栗。
綏沉也沒有打算保留,將近乎全數的靈力都渡給了朔雪。
這樣的話他才有機會破開這一招數。
白羽然也瞧見了,她隱約也有點兒莫名的快感。
大概是魔修本就生性暴戾,一想到對方可能受不住而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麵她便覺得喉嚨乾涸。
她蓄力正準備將這一擊東流水落在綏沉身上的時候。
一道熟悉的靈力往這邊過來。
白羽然一驚,眸子裡的戾氣收斂了完全。
收了靈力後,身影立刻消散在了原地。
正準備用全力承這一招的綏沉一頓,隻一眨眼便沒瞧見白羽然的身影。
像是躲避著什麼洪荒猛獸一般,慌忙逃離了。
綏沉皺了皺眉,同樣警覺著用神識探知著四周。
的確有一道靈力在往他這個方向過來。
如春雨潤物,萬物無聲。
“誰!”
少年眼眸沉了沉,心下更是警惕。
這人的修為比剛才那白羽然更深。
葉片散落,悄無聲息。
在這紛飛的葉子之中,一抹藏青色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他的腳步也很輕,雖沒什麼刻意收斂氣息。
但一下一下,好似踏雪尋梅。
愜意又內斂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