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庚雖沒什麼事情,但是一般一日之內他便要回青霄淩雲。
他帶著綏沉往他有印象的金雲王城內值得參觀的地方走了一遍後,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傍晚時候天邊染上了一片橘黃。
就像是蜂蜜的色澤,有幾隻飛鳥從上麵緩緩飛過,而後便又歸於寂靜祥和。
遠沒有王城內熱鬨。
“我可能要先回劍宗了,如果你不著急著回去的話可以等到明天。”
青年垂眸對一旁的綏沉說道。
“金雲王城的夜景也很美。”
他已經有二十年左右沒有見過金雲王城夜晚的景色。
隻是這裡算是他的故土,他依然記得很是清楚。
“如今春雪消融,冬日料峭寒意還沒過。”
“正是放花燈的好時候。”
青年這麼低聲建議道。
他想著綏沉這十年裡應該一直都在昆侖沒怎麼出來過,這種凡塵活動他應該很少碰到,更彆說體驗了。
顧長庚以為對方就算不會去也至少會流露出些許的好奇。
然而少年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甚至一直都帶著笑意的臉也驟然沉了下來。
“……你不喜歡放花燈嗎?”
他對人的情緒變化很是敏銳,一下子便感知出來。
青年頓了頓,思索了下便知曉了原由。
“也是。夜裡來來往往放花燈的人大多成雙成對,你看著也心裡膈應。”
他說著,用一種[我理解你]的神情深深看了綏沉一眼。
“可惜我要趕回劍宗,這花燈我沒法陪你放。”
這話說得莫名歧義。
要不是綏沉知道顧長庚性子就是如此,可能還以為對方是在暗示自己,與自己示好呢。
“你要這麼認為那便是吧。”
綏沉聳了聳肩膀,沒打算與顧長庚過多揪著這個事情不放。
青年看得出來對方的欲言又止,但是瞧著少年並沒有繼續聊的**。
他也沒怎麼問。
顧長庚是一個不重物欲的人,同樣也沒什麼好奇心。
平日裡謝遠講解心法或者說到一半,故意等著青年追著詢問,也從來都是以失敗告終。
對方不說,他便不會問。
這是他極為難得的優點,至少在修行上不會貪求,順遂平穩。
相反的,這也是他的弱處。
因為什麼都不問,隻會將人推得更遠。
綏沉抱著手臂歎了口氣。
“顧師兄你既然忙著回劍宗便快些回去吧,不用管我。”
“我再逛會兒也回去了。”
少年怎麼說也是個金丹修者,顧長庚自然不會如何擔憂他的安危。
他聽後微微頷首,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個給你。”
顧長庚手一動,掌心朝上。
一道白光一閃,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便落在了他的手上。
“我出門沒帶什麼東西,這是一些靈丹。品階不算高,但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不用了,我又沒受傷。”
“再說了我身上可什麼也沒帶,我可沒禮物回送給師兄你。”
青年少有的強勢。
他沒有將綏沉的拒絕聽進去,隻上前將手中的盒子塞進了少年的懷裡。
“拿著吧,以備不時之需。”
他說到這裡似乎覺得這麼說不好。
顧長庚頓了頓,抿著薄唇補充道。
“不過我希望你一直都用不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綏沉若是再不收下便顯得有點兒小家子氣了。
“那我便借顧師兄吉言了。”
見少年收下了丹藥,顧長庚神情柔和了些。
“彆逛太晚了。”
“金雲王城裡有好些花街柳巷,你仔細些彆被拽進去了。”
“……聽師兄這話,你去過?”
青年被這個反問噎住了。
他想要回答沒去過,但是之前花影幻境裡卻實實在在顯露的是金雲王城青.樓的模樣。
“……我一個朋友去過。”
“……”
好熟悉的無中生友。
不過好在少年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
顧長庚見此心下鬆了口氣,找了個沒什麼人的地方禦劍便離開了。
綏沉看著青年的身影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好一會兒,這才將餘光往一旁的角落放去。
“出來吧,人都走了還躲著做什麼。”
在陰暗處一直站著的白羽然,聽到少年的話後沉默著走了出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白羽然皺了皺眉。
她以為自己的氣息隱藏的很好,不想綏沉竟然一直都知道。
按理說對方的修為不過金丹,她金丹中期再加上有赤火蓮壓製住魔氣。
綏沉很難覺察到她才是。
“發現你的不是我,是顧長庚。”
綏沉說著往白羽然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發現他好幾次都沒原由的往角落處看,神情很隱晦。”
“我想他應該一直都知曉你跟在後麵,隻是沒戳穿你罷了。”
白羽然的魔氣雖然被赤火蓮壓製住,顧長庚感知不到魔氣。
但少女的靈力卻很清楚。
若是之前青年並沒有與白羽然一起在青霄淩雲待過的話,他可能隻會覺著是同樣來金雲斬殺妖獸的修者。
不會過多注意。
但是沒有這種假設。
自少女出現在周邊的時候,他便已經知曉了。
“原來你喜歡的那個人就是顧師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