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他也送了我一塊靈玉。”
如果綏汐說的是旁人的話他可能不會這般輕易同意,但這一次他也算拿人手短。
當時年紀小沒什麼見識,覺著是一塊好玉瞧著心頭歡喜便收下了。
如今聽著雖是綏汐還對方人情,可也有他的一份。
“成,到時候我會緊跟著阿姐的。”
綏沉朝著少女彎著眉眼笑了笑。
“你就把後背放心的交給我吧。”
少年的眉眼還有些沒長開,笑著時候如春日花葉,很是柔和。
沒有之前與容予時候那般咄咄逼人。
綏汐也沒忍住唇角勾起笑了。
“顧師兄說的對,這個世上我唯一能夠全然信任的也就隻有你了。”
之後他們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大約都是各自宗門的一些趣聞八卦。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這天也跟著一並暗了下來。
綏汐剛入不周山,自然是找不到方向的。
好在路邊來往好些童子,她隨便找了個問便能將她引過去了。
還好不怎麼遠,她跟著童子拐了幾個角便找到了。
“麻煩你了,我這方向感實在不怎麼好。”
“道友說笑了,這本是我們的分內事,何談麻煩一說?”
青衣童子笑著這般回道。
“不過下一次若道友不巧沒碰上我們,我想你可以試試用神識感知。”
“這可比硬著頭皮找路要方便許多。”
“……”
被懟了。
少女看著青衣童子微微頷首轉身離去,直到看不見身影後她才幽幽歎了口氣。
大約是今日發生了太多事,她都糊塗了。
忘了還有神識探位一事。
此時月朗星稀,周圍都靜謐至極。
隻有那清冷冷的光落下來,映照在青石板上的時候,她才能夠稍微看到些方向。
綏汐循著剛才童子所指的那個房間過去,推門裡頭一片漆黑。
將靈力覆在眼睛上,倒也不影響她視物。
不過她不怎麼喜歡黑,這個時候若是有些燭光更好。
少女正這麼想著,兩邊的蠟燭“噌”的一下亮了起來。
“怎麼回來的這般晚?”
青年的聲音很沉,和這夜一般,有些涼薄意味。
綏汐心下一驚,回頭瞧見了燈火朦朧下容予的麵容。
他的眸子裡有火光映照著,隨著夜風明滅搖曳。
“……和阿沉聊得入神了些,忘了時辰。”
她下意識這麼回答了一句,而後覺察到有什麼不對。
“不是,你怎麼會在我的房間裡?”
外頭來了一陣驟風,險些將那燭火吹滅。
容予用手輕輕護著,遮掩了大半的風。
等到它的火光慢慢平複了之後,這才收了手漫不經心對綏汐說道。
“誰與你說這是你的房間了?”
青年唇角勾起,又是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綏汐皺了皺眉。
“可是剛才那童子給我指了這處……”
容予眉眼帶笑,仔細看的話裡頭沒什麼暖意。
尤其是這夜色如水,被他這麼瞧著綏汐渾身都不自在。
綏汐瞧著恍惚了一瞬,腦海裡想起了剛才那引路童子離開時候眉梢的調侃和嘲弄情緒。
和此時眼前的人神情一般無二。
“那童子是你捏的傀儡?!”
“隨意用一片葉子捏的,放了一縷神識進去。”
他挑了挑眉,並沒有半分隱瞞的打算。
準確來說這個傀儡是綏汐被綏沉帶去小亭子處時候他捏的。
那條亭子路徑來來往往好幾個童子,她捏的傀儡便混在其中。
且一直留意著綏汐的一舉一動。
天黑時候她要回去的時候,故意在她麵前晃了一轉。
結果意料之中的,被綏汐喚住問了居所。
“……我記得上次便說了,我不喜歡彆人監視我。”
綏汐的臉色沉了下來,和那時候一般模樣。
甚至更加生氣。
“我知道。”
容予看了一眼搖曳的火光,眸子裡沒什麼情緒波動。
“可是這一切都得在你不會離開我的前提下。”
少女在想什麼,容予在清楚不過。
他知道對方想要與他斷了,另尋新歡。
從上月開始,她便一直這麼想了。
容予想到這裡,眸子深邃,燭火都無法照亮分毫。
他朝著少女方向走過去,在半步位置時候停了下來。
他垂眸看她,少有的沒有繾綣溫柔。
“你說我沒有片刻讓你心動過……”
“那要試試嗎?”
這樣的距離太危險,綏汐往後退可腰抵在了桌角。
容予從一開始便算好了位置,知曉她退無可退。
她的手放在桌邊上,被動地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青年。
“試什麼?”
容予眼眸閃了閃,骨節分明的手抬起。
他將手放在腰上,將那條繡著金雲紋的腰帶扯了下來。
“能否讓你片刻心動尚未可知。”
“一夜的歡.愉倒是有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