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燁一怔,他看著綏沉。
那雙眸子如墨玉,外麵有光透進來。
明明他渾身血汙狼狽不堪,可那光溫柔勾勒著他的眉眼輪廓。
看著有一種說不出的美好神秘感。
“……你是不是想多了。”
半晌,黑燁這才從少年的話裡回過神來。
“我沒那種癖好,我隻是個單純喜歡好看男修的顏狗而已。”
“那你願意幫我嗎?”
綏沉又沉聲再問了一次,見對方沒有立刻回應自己後。
他輕輕將綏汐放在了柔軟的草葉之上,而後忍著疼痛出去用泉水清洗了下臉。
臉上的血跡臟汙都被清洗了個乾淨,少年那張俊美的麵容全然暴露在了空氣之中。
他走了回去,在黑燁眼前站定不動。
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等著他的答複。
“……你不要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就為所欲為。”
“我隻是希望你能幫一下我而已,在你能夠全身而退的前提之下。”
綏沉這麼說著,睫羽之上有水珠因為他眨眼的動作滴落下來。
那水珠順著麵頰輪廓,曖昧地滑落在了他的下頜,而後隱沒在了他的衣襟裡麵。
黑燁咽了咽口水,艱難地準備彆過頭不去看。
可綏沉先他一步。
他伸手按住了黑燁的腦袋,即使沒什麼靈力了力氣也出奇的大。
強硬得不讓對方避開自己的視線。
“你知道劍祖容予吧?”
“哈?”
聽到綏沉突然這麼來了一句,黑燁整個龍都有點兒懵。
他紅色的眸子炸了眨眼,而後點了點頭。
“當然知道,三百年前我便見過他了。”
“這千百年來我見過貌美修者無數,可也隻有他能擔得上絕世無雙這四個字了。”
提起容予,黑燁整個龍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彩虹屁機器一樣。
嘴叭叭叭的,從容予的麵容到氣度再到修為再到脾性,甚至連他的劍和衣品都誇了個遍。
“看來你很喜歡他。”
“害,喜歡有什麼用。”
黑燁耷拉著腦袋,一下子沒了精神。
“正邪殊途,我連遠遠瞧上他一麵都難。也就隻能偶爾看看三千美人圖鑒解解饞咯。”
三千美人圖鑒,是修真界極為暢銷的冊子。
由蒼山一名遊曆六界的修者所繪。
無論妖魔正道,隻要生的好看,入了他的眼的便會繪在這圖冊裡麵。
而容予便是近千年來,在這美人圖鑒裡穩居榜首之人。
黑燁以前閒來無事便會翻來瞧瞧,一般停留在第一頁瞧上個半日。
畢竟珠玉在前,之後便沒了往下翻閱的興致了。
綏沉自然也知道這圖鑒,他沉默了一瞬。
看著沉迷回憶之中不可自拔的黑燁,他薄唇微啟。
“若是我日後能讓你見到劍祖容予呢?”
“這樣你可否願意幫我?”
果不其然,黑燁在聽了這話後將視線落在了少年身上。
他半信半疑。
可卻可恥的動搖了。
“我師父是昆侖青離真人,他與劍祖交情甚好。”
少年說到這裡後,又補充了一句。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吧。”
“劍祖還是我阿姐的師父。”
黑燁聽後瞳孔一縮,猛地低頭看向了昏迷不醒的少女。
“可她連白羽然都打不過……”
“她身上有萬魔之氣,修行速度不是普通修者能比的。”
“我阿姐修的是無情道,自然要慢些。”
綏沉聽到黑燁這麼說後很是不爽地打斷了對方的話。
他神情冷了下來,沒有剛才那般溫和。
“你若還不信可以自行去探。”
“她與劍祖一樣,是少有的天靈根。”
黑燁猶疑了一下,用靈力探了下後發現少年並沒有騙自己。
再加上綏汐手握斬魔劍,更具有信服力了。
黑龍的速度極快,他有信心全身而退。
可能逃脫卻也不能保證不受傷。
“成吧。”
他思考了一會兒,這才點頭同意了。
“不過我還想與他說說話。”
黑燁忸怩做作地用爪子在地上畫圈圈,一派少女嬌羞模樣。
“……可以。”
息風已經恢複點兒氣力,他從昏睡之中醒了過來。
便聽到了綏沉和黑燁這段對話。
[……]
“喲,醒了?”
黑燁第一時間覺察到了息風劍身動了下,剛才纏在冰棱之上的劍氣是他意識模糊時候的本能警惕。
現在休眠了一會兒醒來,這才完全清明。
除了綏汐,無論是黑燁還是綏沉此時都聽不到他的聲音。
息風懸浮在半空,白光搖曳之中,一朵赤色紅蓮從他劍身裡展露了出來。
“赤火蓮?!”
白羽然將赤火蓮藏在了體內,剛才息風刺進去她的身體裡的時候,不僅吸走了所有的魔氣。
連帶著這赤火蓮也一並引了出來。
[靠這頭顧自己狗命的蠢龍,老子寧可相信母豬會上樹!]
綏沉隻瞧見息風氣的劍身發抖的樣子,並不能聽見他說了什麼。
“你是……覺得這樣做不妥嗎?”
少年腦子靈光,轉的也快。
哪怕沒有聽到聲音,卻也能夠從對方的情緒波動裡猜個大概。
息風劍柄點了點,如同人點頭一般。
他這麼做了後,還沒等到綏沉繼續詢問。
息風便引了赤火蓮入了綏汐的體內。
那赤色的蓮花本是含苞待放狀態,在接觸到少女身體的瞬間綻放開來。
這樣一來,綏汐到了晚上即使入了魔。
外麵的人若不是用神識探入他的體內也無法覺察到。
息風將赤火蓮融入進少女身體裡之後並沒有繼續休息,而是在周圍找了一塊石頭。
他挑了塊表麵沒什麼青苔,還算是乾淨平滑的。
而後用劍尖敲了敲,那聲響在洞穴之中被放大了好些,很是清晰。
聽到聲響之後,黑燁和綏沉都下意識看了過去。
見他們都看了過來,息風的劍身動了下。
他用劍一下一下在石麵上刻著什麼,寫到一半哈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那個字怎麼寫。
而後又一筆一劃繼續著,寫的十分認真。
少年一愣。
等到息風寫完後挪開劍身之後,他這才走過去那塊石頭。
那上麵的字跡看起來很生澀,沒什麼筆鋒,跟是狗爬一樣。
息風是劍,自然不會去學人寫字看書。
他跟了幾任劍主,儘管沒有學過,卻也見他們寫過書信。
久而久之,基本的一些字倒也學會如何寫了。
隻不過他會是會,卻從沒有寫過,再加上被關在劍塚幾百年,更是忘得差不多了。
因此剛才寫的時候才那般頓澀,極為不順暢。
但綏沉依舊看得明白。
他眸子閃了閃,薄唇微抿。
石麵之上,刻著的不是什麼長篇大論,也不是什麼驚世絕句。
而隻有那麼簡簡單單三個字。
[找容予]
彆寒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