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舒堯多說。接下來半天, 阿列克謝親身感受到不同。
貼上隱匿符後,他們再也沒被蟲族追擊。不僅如此,有兩次,兩人甚至聽到了金環蟲振翅飛過的動靜。可舒堯僅僅是藏在蟲繭後方, 就順利逃過蟲子的視線。
等巡查的金環蟲, 舒堯從剛才躲避的地方走出, 重新在阿列克謝身側坐下。
他頭一歪,靠在愛人肩上, 口中道:“還有三十張符紙, 也就是說, 最少能再堅持半個月。”
如果他們直接離開蟲巢, 搭乘“桑梓”奔赴最近的聯邦軍駐點,半個月時間門有點緊張, 但還算夠用。
阿列克謝側頭看他,眼裡映出分彆兩年來愛人消瘦許多,也堅毅許多的麵孔。
他沒有接舒堯的話,而是笑笑, 說:“我剛剛在想, 是不是可以對‘桑梓’做一些改裝。”
舒堯眼睛睜大一點:“改裝?”
阿列克謝說:“你之前說,從坦陶出發的時候, 觀老板一共給了你四十張‘隱匿符’。”雖然還是覺得這幾個字念起來佶屈聱牙, 不過舒堯說了幾遍之後, 他已經能夠模仿, “過來一路,你隻用了十張,對不對?”
舒堯覺得自己明白阿列克謝的意思了。他重新直起身,神色鄭重, 說:“對。”
準確來說其實是九張,餘下那張被浪費在撞來的蟲子上。
阿列克謝說:“要說我和你的區彆,應該就是精神力。那麼,隻需要把我的精神力屏蔽——”
舒堯瞬時接話:“咱們就能把更多靈符節約下來,用在蟲巢裡!”
“難得來一次。”阿列克謝說,“你也說了,不知道觀老板那裡有沒有更多符紙。要是直接走了,有點可惜。”
舒堯笑笑,眼神很亮,說:“我也覺得。”
他們已經到了蟲巢深處。而在他們之外,有成千上萬正在苦苦戰鬥的同胞。
這會兒,舒堯還沒確切想好自己要做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在蟲巢中做的每一件事,都會對日後戰局產生偌大影響。
兩人說定。隱匿符照舊給阿列克謝用,舒堯則儘量不和愛人接觸。他們需要一個確切的答案,憑借普通人的力量,究竟可以在蟲巢行走多久?
“我這段時間門也一直在留心,”舒堯拖過阿列克謝麵前的電子屏,直接切入要點,“和金環蟲相鄰的是劍顎蟲,從它們那邊穿過去就能抵達蟲巢內圈。但劍顎蟲不像金環蟲,有儲存食物的習慣。它們的領地裡,最安全的地方應該是孵化室。”
“孵化室?”
“對,我有看到一些帶著卵前進的工蟲……”
找到阿列克謝之前,蟲巢中的時間門對舒堯而言毫無意義。但現在,他們的每一步行動,都必須仔細算計。
把十張靈符留在歸程使用。他們能夠自由支配的剩下二十張,聽起來很多,但扣去從蟲巢離開時的用量,他們僅剩五天時間門。
沒有精力耽擱。兩人嚼著茶葉,一路深入。
遇到實在無法躲避的蟲兵,舒堯會暫且借助隱匿符地力量。不過在躲藏起來的同時,他又在通道邊緣安裝了幾個攝像頭。
兩人始終在記錄路線。等他們離開蟲巢,就能將這些攝像頭收回。到時候,蟲兵們的換班時間門、從未在聯邦軍麵前展現出的習性,全部會清晰可見。
再有。經過第三個孵化室時,舒堯看著滿地蟲卵,略有遺憾。
這一次,他沒有彈儘糧絕,不用以蟲卵為食,更不會覺得是它們掩蓋了自己的氣息。舒堯僅僅是在簡單地和阿列克謝感慨:“如果咱們能帶回去一點,也許能給後續的機甲研發帶來幫助。”
的確是這個道理。阿列克謝聽著,開始盤算他們的“容器”。空間門鈕是不指望了,那玩意兒不能放活物。可要是直接背在身上——不是不行,問題在於,萬一走到一半兒,蟲卵孵化……
阿列克謝麵皮輕輕抽了下。
眼看白虎開始抖毛,舒堯有點莫名其妙。
他關切地看了看愛人,確定阿列克謝沒事,才繼續說:“算了,不現實。”眾所周知,死去的蟲族對它們的同伴有著不亞於哨兵、向導們的吸引力。從這個角度出發,舒堯推測,他們把蟲卵帶在身上,很可能是自找麻煩。
兩個人一起歎氣。不過,歎完氣,倒是有了新的主意。
眾所周知,蟲族們雖然統一聽從蟲母號令,但它們內部也有爭鬥。
這樣的爭鬥原始、野性,更接近一種緣於“食欲”的本能。沒有蟲母的強硬震懾時,它們從不介意拿自己的同伴們加餐。
也因此,在當下的巨大巢穴裡,每一種蟲子的領地中間門都有厚厚壁壘。如果他們能稍做破壞,等待他們的,也許是意想不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