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乾就乾。
無論舒堯還是阿列克謝,都不可能對蟲子有同情心。他們用舒堯庫存裡的東西,加上部分就地取材,製作了十數個定時炸`彈,安裝在幾種蟲子的領地壁壘間門。當然,還是在附近安裝了攝像頭。
沒日沒夜地趕了整整四天路,到後麵,密集的蟲兵已經容不得舒堯試探邁步。兩人果斷放棄原本的計劃,轉為騎上白虎,往前疾奔。
一片黑暗之中,舒堯抱著阿列克謝的腰,麵頰貼在對方背上。
沒有一個人講話。阿列克謝分辨著前路,舒堯則陷入茫茫思索。
他又記起自己在金環蟲巢穴看到的東西:散落在地、被無數蟲絲纏繞的各類機器人、家居產品……挑剔的金環蟲,不以這些作為食物。而以金屬製品為食的黑甲蟲,從始至終都沒出現在舒堯兩人的視線之中。
這讓舒堯又生出一個略顯大膽的想法。他垂眼,透過夜視儀,去看下方密密麻麻、無窮無儘的蟲兵。如果能設計出一條路線,每一個關卡都從不食用金屬、岩層的蟲軍領地經過,是不是說,連普通人都無法觸碰的蟲巢深處,依然可以依靠機械抵達?
他越想,越覺得可行。
阿列克謝隻覺得愛人驀地鬆開自己。背後的溫度沒了,他意外:“舒堯?”
“繼續走。”舒堯道,“我要試一個東西。”
阿列克謝不說話了。他聽著身後“哢哢噠噠”的動靜,不久之後,細微的“嗡”聲傳出。有什麼東西被舒堯放飛,那是一個構造非常簡單、幾乎隻有“玩具”一個用途的小型飛行器。
但是,它已經脫離了舒堯的手,獨自在空中飛動。
有蟲子被頭頂的響動吸引。不久之後,阿列克謝聽到風聲,然後是機械墜毀的聲音。
有蟲子撲到半空,將那個小型飛行器捕走。
蟲兵的螯牙與飛行器上的金屬相撞,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動靜。
舒堯抽了口氣,聽阿列克謝道:“這裡還是太低了。”
雖然兩人全程沒有溝通,但哨兵已經猜到舒堯剛剛在什麼。
舒堯擰著眉毛,“嗯”過一聲。他繼續思索,目光還是從蟲兵們身上掃過,落在粗糙不平的通道壁上。
舒堯眼前微亮。
不久之後,另一個飛行器啟動了。
與前麵那個不同的是,這一次,新的飛行器外圍覆蓋了一層構成蟲巢通道壁的物質。
很難描述那究竟是什麼。除了用在飛行器上之外,舒堯另采集了一些標本,準備回去化驗。
這次,他看著飛行器伴隨著自己一路前飛。穿過曲曲折折的通道,來到一片豁然開朗的洞天。
……
……
費加羅軍團近來明顯感覺到,蟲子們變得和從前不太一樣。
雖然聯邦普遍認為,蟲兵間門並沒有嚴格的組織構架,更多是純粹憑借對食物的本能渴望前進,但是,這個月之前,軍團中的哨兵、向導們從未遇到過幾種蟲子走著走著就開始自相殘殺的情況。
原本,被它們圍住的一隊士兵已經開始準備進行自殺式襲擊、用生命為隊友開道。可敢死隊的機甲尚未啟動,蟲子間門的動亂映入所有人眼簾。
他們當機立斷,整個小隊,加上已經抽取出的敢死隊成員都一起離開。陷入內訌的蟲無暇分心,一直到聯邦軍的機甲已經消失不見了,它們的爭鬥依然在繼續。
機甲上的哨兵、向導們心有餘悸。回去之後上報情況,就從長官口中聽說,自己竟然不是唯一一個有這樣經曆的隊伍。
費加羅軍團就這一情況向更高層彙報。不久之後,軍團長收到的回複:“應該因為上一任女王去世,而新的女王尚未孵化。”
這是軍部的統一意見。不過,裡麵還有很多無法解釋的地方。
根據此前經驗,女王交替的混亂至多持續三天。可早在十數天前,就有其他軍團來報,他們發現了一樣的狀況。
蟲巢中發生了什麼?
無人能知。不過,轟轟烈烈的調兵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