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1 / 2)

林隨安太激動了:果然, 這種情節才是成年人該看的東西嘛!

她足尖一點,身形一閃,就到了屏風之後, 一對兒眼珠子鋥光瓦亮——亮——亮……然後, 熄滅了。

屏風後的確躺著一個女子,一襲紅裙,美貌嬌媚, 但並非是做什麼不可言說之事, 隻是單純的摔到了, 一隻黑耳白毛的胖兔子在她身上跳來跳去,嚇得她驚叫連連。紀大夫手忙腳亂抓著兔子, 身後還跟著個臟兮兮的小男孩, 大約三四歲, 嘴裡“兔兔、兔兔”地叫著。

林隨安:我那啥都脫了,就這???

“嗯咳咳咳咳!”身後的花一棠好似嗓子裡鑽了兔子毛, 咳得肺都要出來。

紀大夫抹了把汗, “這位娘子……是來看病的?抱歉,請稍等……”

話音未落,兔子腿狠狠一腳踹在了紀大夫的臉上, 一蹦三尺高, 嗖一下鑽進了後宅。

紀大夫大捂著臉追了進去,小娃“哇”一聲哭了,好像猴子一樣撲過來抱住林隨安的大腿, 連蹬帶踹爬到了林隨安身上,雙臂箍著林隨安的脖子,竟是完全不認生,淚水在臟兮兮的小臉上衝出兩道白痕, “兔兔!我要兔兔!”

林隨安:“……”

這娃人不大,力氣可不小,林隨安不敢用蠻力,生怕傷了孩子,扭頭向花一棠發射求救信號,心想這個紈絝的花樣最多,哄個熊孩子定然也不在話下……哦謔謔?!

花一棠竟是被那名為尤九娘的紅衣女子逼到了牆角,尤九娘好似沒了骨頭一般向前貼,淚眼婆娑,我見猶憐,“小郎君生得如此俊俏,定也是個心善的,奴家崴了腳,疼得厲害,能否送奴家回家啊~”

花一棠臉皮漲得又黑又紅,雙手橫握扇子攔在胸前,宛若全力抵抗敵兵的戰士,“這位娘子,我看你麵色紅潤中氣十足聲如洪鐘定能長命百歲——林隨安,救我!!”

林隨安:“……”

你不是揚都第一紈絝嗎,這點小陣仗都搞不定?

尤九娘又貼近了幾分,花一棠好似被燙了般“啊呀呀呀”亂叫。林隨安歎氣,閃身到了花一棠身邊,她的身高和尤九娘差不多,正好和尤九娘臉貼臉,尤九娘嚇了一大跳,腳下一個趔趄,軟軟倒了下去,說時遲那時快,林隨安探手撈過尤九娘柔軟的腰肢,反手托住小娃塞給花一棠,“這個哥哥香噴噴的,抱他。”

二人的境況頓時掉了個個兒,小娃撲到了花一棠身上,林隨安懷裡變成了尤九娘。

林隨安很滿意:軟玉溫香在懷可比熊孩子強多了。

花一棠的臉綠了,小娃口水塗了他一臉,“哥哥好香,聞起來好好吃。”

“沒受傷吧?”林隨安扶穩尤九娘,這才發現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膚色如玉,妝容精致,尤其是一雙眼睛,黑瞳瑩瑩宛若秋水,很是嬌俏勾人。

“多謝這位……這位英武的娘子相救。”尤九娘麵色緋紅,顯出幾分羞澀,和剛剛撲倒花一棠的豪放風格完全不同。

“嗯咳咳咳咳!”花一棠劇咳。

尤九娘目光在二人身上繞了幾圈,抿嘴輕笑,從胸口抽出一張花簽塞到林隨安手裡,“小娘子若是有空,不妨來我家吃酒。”

說完,又含情脈脈看了林隨安一眼,飄走了。

林隨安:???

花一棠現在不僅臉綠了,連頭發絲都綠了,懷裡的小娃又開始嚎叫,“我要兔兔!兔兔!兔兔!”

花一棠視死如歸抱著小娃走向後宅,林隨安滿頭黑線跟在後麵,過了耳門,眼前豁然一亮,宅院內麵積不大,隻有兩間廂房,窗前屋後種滿了整齊的綠植,葉色有嫩綠、黃綠,墨綠,形態不一,高矮不同,能聞到淡淡的藥香。

林隨安一眼就看到了那隻肥兔子——不對,是五六隻肥兔子,四散在草藥園裡,都翹著兩顆大板牙哢嚓哢嚓吃得開心,藥草四周圍了細密的竹條,上方還掛了遮陽簾,顯然是精心照顧,大部分枝葉都護在裡麵,僅露出的幾片葉子全被啃禿了。

紀大夫舉著一個籮筐,小心翼翼靠近其中一隻兔子,正要罩下之時,廂房裡突然衝出一個婦人,甩出一根擀麵杖砸到了紀大夫的身上,“紀高陽,你是不是又偷賣我的嫁妝了!”

紀大夫被砸了個措手不及,噗嘰撲倒在地,籮筐扣到了自己頭上,那些兔子受了驚,兩腳一蹬飛躍而起,撒丫子就往園外跑,林隨安手疾眼快淩空連抄,右手準確無誤揪住了三隻兔子耳朵,足下連踢,另三隻兔子被踢到了半空,左手再撈,又是三雙兔朵到手。

花一棠懷中的小娃樂了,從花一棠身上滑下去,跑到院角取來一個大木籠,林隨安將所有兔子塞進去,小娃蹲在籠子邊,嘰嘰咕咕和兔子聊起了天,顯然早就適應了家中的雞飛狗跳。

婦人追著紀大夫又打又罵,紀大夫連滾帶爬,跑得比兔子還快,邊跑邊告饒,“夫人息怒!夫人息怒,隻是暫做周轉,過幾日定能贖回來。”

“紀高陽,你的話若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花一棠目瞪口呆:“莫非這位就是傳聞中紀大夫賢惠的妻子?”

林隨安:“……”

後宅亂成這般,顯然不是談事的時機,林隨安和花一棠隻能先回前堂等著,足足過了一炷香的功夫,紀大夫終於出來了,額頭青了一塊,脖子上被挖了三道血痕,看得出戰況十分慘烈。

“對不住,久等了,二位來看病,還——見笑見笑!”紀大夫一臉尷尬,連連作揖。

花一棠擺了擺手:“我此來是想請紀大夫幫個忙。”

紀大夫:“有什麼紀某能做到的,二位儘管開口。”

“我想請紀大夫驗魯時的屍體。”

紀大夫疑惑:“時老的屍體不是已經驗過了嗎?”

花一棠掏出三片金葉子放在木案上,“煩請再驗一遍。”

花一棠出手如此闊綽,紀大夫大為驚詫,忙正色抱拳問道,“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花一棠:“你不必知道。”

紀大夫看了好幾眼金葉子,又看了看林隨安,露出恍然之色,“這位娘子就是今日出錢為時老辦身後事的人吧?”

林隨安點頭。

“二位和時老是親戚?”

花一棠:“隻是一麵之緣的故人,見他死得蹊蹺,有些不忍。”

“哦——”紀大夫點頭道,“紀某是個大夫,倉促驗屍,恐有遺漏,二位若有不明之處,可請官府派仵作再驗。”

林隨安:“縣衙可有其他仵作?”

紀大夫乾笑:“……河嶽城隻有一名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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