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1 / 2)

明庶帶來的第二波證人是四名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 說是與單遠明相熟的友人,甚是熟悉單遠明的人際關係。

林隨安定眼一瞧,簡直是哭笑不得, 居然還是熟人,正是白天與單遠明一道攔花一棠車隊罵仗的貢生。

這四人見到前來擒凶查案的竟是花一棠,臉色更是精彩, 青黑紅紫競相在臉皮上過了一遍, 最後齊齊垂著腦袋, 做出一副從未見過花一棠的表情。

花一棠翻了個白眼, 搖著扇子踢了淩芝顏一腳。

淩芝顏無奈,隻得擔任主問訊官,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們姓甚名誰?與單遠明是何等關係?”

四名貢生年紀都與單遠明相當,剛及弱冠, 看衣著, 家境都不富裕, 身材也甚是瘦弱, 從身形來說, 首先就排除了是凶手的嫌疑。他們自知茲事體大,一改之前靜坐攔街的姿態,紛紛老實作答。四人中,兩人來自青州花靈縣,乃為同鄉, 分彆名為齊溪、陳問寒,第三人祖籍袁州重山縣,名為馬秦,最後一人來自荊州華海縣, 叫張青運。

齊溪:“與白蘋一同回到客舍大約是在申初時分。”

馬秦:“當時尚未用午飯,我等饑腸轆轆,本欲去賞風樓用用些茶點,可白蘋說他身心俱疲,沒有胃口,便回院歇息了。”

萬林:“為何身心俱疲?”

四人悶不吭聲,看都不敢看花一棠一眼。

花一棠長長“切——”了一聲。

明庶上前附在萬林耳邊嘀咕了幾句,萬林瞪圓了眼珠子,口中哎呦兩聲,不再追問這個問題。

“你們最後見到單遠明都是什麼時候?”淩芝顏又問。

陳問寒:“我們用完飯就回房歇息,一直再未出門。”

淩芝顏:“你住在何處?”

陳問寒:“我住在一葉居下廳。”

張青運:“我與陳兄同屋。”

馬秦:“我住在三葉居下廳,早早睡了,再未見過白蘋。”

齊溪抬手:“大約酉正時分,我在園圃內讀書時,見白蘋步履匆匆從外歸來。”

淩芝顏:“他一個人回來的?”

齊溪:“對。”

“可有什麼異常?”

齊溪想了想:“大約是走得太急,麵色有些發紅,我與他打招呼,他都未曾聽到,急匆匆回了霜葉居。”

“之後可曾再見過他?”

“白蘋性子執拗,我自是不敢招惹,稍後也房歇息,直到——”齊溪頓了頓,“戌正三刻左右,聽到有人喊霜葉居裡死人了,而霜葉居裡隻住著白蘋一人——”

四人歎氣,神色黯然,衣袖掩麵,低聲哭泣。

花一棠眯眼瞅著四人的表情:“我有個問題很好奇,為何坊內有人傳聞說是我殺了單遠明?還將花某的容貌衣著描繪得活靈活現?傳的偏偏還是花某入城時穿得那身衣衫?”

四人的哭聲猝然消失了。

“莫不是某些人因為白日辨理之事,對花某懷恨在心,苦於報仇無門之際,恰好與花某結過仇的單遠明死了,正好趁此良機給花某按個殺人的罪名解解恨。”

說這句話的時候,花一棠嘴角甚至還掛著淡淡的笑意,但瞳光如冰,音色沉凝,雪白的衣袂的仿佛被夜色浸透,散發出一股子妖冶之色。

四人嚇得撲通撲通跪地,全身抖若篩糠。

“是是是是我們一時糊塗!”

“我們隻是過過嘴癮!”

“我們不是真的想害花家四郎!”

“花四郎寬宏大量,繞了我們吧!”

萬林大怒拍桌:“簡直是荒唐!枉你等還是讀書人,簡直是是非不分,輕重不明!”

花一棠眼角拉得高挑纖長,嗤笑一聲。

林隨安第一次見到花一棠這般表情神態,覺得頗為神奇,這般的花一棠……嗯……頗有些黑化的質感,漂亮得更有層次了。

靳若和方刻顯然跟不上林隨安的審美水平,麵有忌憚,連淩芝顏的臉色都有些變了,撞了花一棠一下。花一棠神色一動,那種妖冶之色倏然消散了,眾人齊齊鬆了口氣,唯有林隨安頗為遺憾。

“無故散發謠言,乾擾案件偵破,按律笞十杖!”淩芝顏冷聲道,“明日自行去京兆府領罰!”

四人連連磕頭:“是是是!”

淩芝顏吸了口氣,繼續問案:“單遠明常去什麼地方?喜歡做什麼?”

齊溪:“他都與我們在一起,去……去大理寺……”

靳若:“去大理寺找麻煩唄?”

四人羞愧難當,頭垂得更低了。

花一棠:“單遠明平日裡的吃穿用度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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