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1 / 2)

入贅, 度娘釋意為:男到女家成親落戶,隨女家的姓氏,俗稱“倒插門”。

不過林隨安懷疑在這個架空世界“入贅”的含義與她所理解的可能不同——畢竟眼前的白汝儀, 眸光飄忽,麵色發白, 連眼神都不敢與她對上, 完全不像鐘情於她的模樣——莫非是類似於伊塔“認主”之類的諧音詞彙……

千萬彆!一個波斯王子已經夠鬨心了,再來一個弱不禁風的世家子弟, 她可養不起!

“哢嚓!”一聲脆響, 花一棠捏碎了手裡的扇子, 額角跳出青筋,“白汝儀, 你剛剛說什麼?!有膽你再說一遍!”

白汝儀雙手成揖高舉額前,“昨夜一役, 我對林娘子一見鐘情, 白某願意放棄白氏姓氏, 與林娘子雙宿雙棲,共結連理!”

林隨安:我信了你的邪!

花一棠的臉綠了,扔了扇子雙手擼袖子, 拉開架勢就要口噴芬芳, 豈料下一秒,就被木夏和靳若捂住嘴,架著胳膊向後拖,花一棠大怒,“你們拉我作甚?!還不趕緊將姓白的扔出去唔唔唔——”突然,他看到了的林隨安的表情,非常識相地閉嘴了。

林隨安瞳光漆黑, 麵色沉凝,非但沒有半分羞澀喜悅之色,反倒有些殺氣騰騰。

白汝儀喉結動了一下,高舉的雙手微微發抖,“林娘子意下如何?”

林隨安還是沒說話,她靜靜看著白汝儀,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千淨,突然,手腕一抖,千淨刀刃飛出半鞘,刀刃在她淩厲的眸子劃過一道鬼瞳般的綠光——

“啊啊啊啊!”白汝儀尖叫一聲,抱頭蹲在了地上,整個人抖得像一隻受驚的鵪鶉。

一時驚變,眾人全都傻了眼。

林隨安手腕一抖,千淨回鞘,撩袍下蹲,刀鞘觸地,發出“錚”一聲,“你又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白汝儀身體劇烈一顫,抬起頭,麵色慘白如紙。

“你對我並無半點情誼,隻有恐懼,我不知你為何要說這樣的謊言,”林隨安輕聲道,“無論何種緣由,都不值得你用終身幸福來交換。”

白汝儀怔怔看著林隨安,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看她,也是他第一次敢這般直視她,陽光將她額頭細軟的碎發染成了褐色,柔和了她淩厲的眉眼,原來,這猶如鬼神般的小娘子笑起來並沒有那般駭人——白汝儀一個激靈,慌亂垂眼——他竟然這般失禮盯著一名小娘子這麼久……她、她竟然對著他笑了……

“噗!”林隨安實在是沒繃住,這白汝儀人如其名,皮膚白如寶玉,大約是又驚又嚇促進了血液循環,從後脖頸到耳朵到臉皮,唰一下紅了,仿佛一隻蒸熟的鵪鶉。

“嗯咳咳咳咳咳咳咳!”花一棠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也不知又從哪摸出一柄新扇子,對著白汝儀就是一頓狂扇,“白十三郎啊,你定是昨夜受驚過度,嚇迷糊了啊,彆急彆急,我給你扇扇風,叫叫魂——”扇風呼呼作響,成功將白汝儀燥熱的臉又扇白了。

方刻喝了口伊塔的茶,搖頭道,“伊塔,太酸了。”

伊塔納悶:“沒放醋啊。”

靳若:“酸。”

木夏:“好酸。”

伊塔腦袋飄出一串問號。

一炷香後,白汝儀端坐桌案後,捧著伊塔新熬製的茶湯,總算平靜了幾分。

花一棠斜靠著憑幾,滿麵好奇問道:“到底是什麼原因,竟逼得大名鼎鼎的白十三郎要靠入贅逃離白家?”

林隨安戳旁邊的靳若:“白汝儀很有名嗎?”

靳·當代百度·若:“隴西白氏以詩書傳家,祖傳愛看書,世代子弟皆是書呆子,傳說隴西祖宅中藏書十萬卷,而且因為太愛看書,就造成了一個頗為尷尬的後果。”

林隨安挑眉:“什麼後果?”

靳若眼珠子滴溜溜轉,聲音放得極低,“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隴西白氏除了書,對彆的事兒都沒興趣,這個一來二去吧,就導致本宗血脈稀薄——”

林隨安長大了嘴巴,方刻瞪圓了眼睛。

“白汝儀就是隴西白氏本宗血脈中僅存的一根男性獨苗。”靳若總結道,“他並不是真的排行十三,而是隴西白氏為了讓白氏子孫的數量聽起來多一點,硬是給他排了個十三郎的名號。”

哦謔謔謔!林隨安大約猜到了白汝儀拚命想脫離白氏的原因了,八成是被逼婚——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名門望族,家中有族位要繼承啊。

白汝儀皺眉片刻,將手裡的茶湯一飲而儘,表情居然紋絲不動,看得花一棠臉皮皺成一團,“白十三郎啊,不必勉強自己,喝不起下去也彆硬撐啊。”

“此茶雖然苦澀辛辣,”白汝儀歎息道,“但比起我心中滋味,尚是甘甜。”

眾人齊齊露出同情之色:這孩子心裡是有多苦啊!

白汝儀喝了茶,好似得到了什麼勇氣一般,抬頭看向花一棠,“三日前,我收到家主來信,令我務必在旦日製舉拔得頭籌,博聖人青眼,最好能順勢入駐後宮,為我白氏光耀門楣。”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詫異萬分,其中最驚訝的就是林隨安,她的腦瓜仁被“後宮”兩個字震得嗡嗡作響,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可能被她忽視的常識性問題,手指頭狂戳靳若:“莫非,聖人是女子?”

靳若莫名:“當今聖人乃是先帝之長公主,當然是女的。”

林隨安怔了怔,“聽你這意思,女子為帝在你們這兒很常見?”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唐國建國三百年來,隻出了兩任女帝,”靳若皺眉,“什麼叫我們這兒?說的你好像不是唐人一般。”

林隨安撓了撓腦門,心中感慨萬千。她這可真是土包子進城,長見識了,這個世界居然出了兩朝女帝,難怪此處的女子比她印象裡的古代要獨立開放許多。嘿,這麼說她的運氣真還真不賴,居然能有幸見到這樣的平行唐國,甚是有趣。

如此想著,林隨安不禁樂了,突然,背後一個激靈,扭頭一看,發現花一棠正用一雙晶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連手裡的扇子都忘了搖。

“白氏家主的信有些蹊蹺啊。”林隨安忙轉移話題,“意思好像是說此次的旦日製舉的目的是替聖人選——呃——”林隨安卡殼了,她實在不知道這個世界如何稱呼女皇後宮的男子。

白汝儀愕然:“此事——不是從花氏傳出來的嗎?”

花一棠脖子哢吧一聲扭向白汝儀,“你說啥?!”

白汝儀明顯緊張了起來,用袖口擦著額頭的薄汗,“白氏聽說,花氏得了秘密消息,此次製舉本就是為聖人擇選宮妃。”

花一棠拍案而起:“啖狗屎!誰說的?!我撕爛他的嘴!”

“各、各大世家子弟私下都這麼傳。而且,隻有這般,從不涉足官場的花氏派花家四郎參加製舉之事方才合情合理啊。”

“哪裡合情合理了?!”

“天下人皆知,花家四郎不學無術,胸無點墨,隻會吃喝玩樂,若憑真才實學,自是無緣製舉,但花氏族人皆容貌俊麗,傾國傾城,女子以花家三娘為首,男子中無人可與花氏四郎比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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