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7(1 / 2)

林隨安記得柔千兒, 追捕塔塔爾乾的時候遇到的那個聲音如黃鶯的女子,當時,花一棠還發散腦洞說她對林隨安意圖不軌。當時林隨安隻覺得那女子看著她眼神頗為怪異, 令人不舒服, 如今想來,莫非是她的第六感在發出警告——這個女人有問題……咩?

林隨安:“你們確定子木家的柔千兒已經死了嗎?”

沁芳:“這個——我也是道聽途說, 不知真假。”

“柔千兒,家住富教坊三回街三百三十三號, 位置恰好在塔塔爾乾私宅的斜對麵, 常年做布匹生意,與南市、北市的布行都相熟, 左鄰右坊說, 柔千兒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為人和善,時常幫助鄰裡,這次塔塔爾乾罪行暴露, 也是她鼓勵富教坊百姓來大理寺作證的。”淩芝顏像是問其他人, 又像是自言自語,“這個柔千兒和子木坊的柔千兒是一人嗎?”

自柔千兒這個名字出現, 花一棠就沉默了下來,扇子一下一下敲著額角,突然道,“方兄, 借筆墨紙硯一用。”

方刻不情不願送了過去, 花一棠草草畫了一副肖像圖,遞給樊八娘,“這是富教坊的柔千兒。”

樊八娘和沁芳湊著腦袋看了半晌, 齊齊搖頭。

樊八娘:“我記得柔千兒眼下有兩顆淚痣。”

沁芳:“柔千兒比這個女娘長得好看多了,是瓜子臉,丹鳳眼,嘴巴也更小些。”

淩芝顏:“……隻是湊巧同名嗎?”

“慢著,我怎麼瞧這個柔千兒有點眼熟啊?”沁芳豎起畫像,對著光照了照,“樊八娘,你說是不是?”

樊八娘瞪眼瞅了半天,搖頭,“沒印象。”

“不對不對,我肯定見過這個人,在哪見過呢?”沁芳盯著畫像陷入沉思。

方刻歎了口氣,“你們這兒可還有剩下的畫春膏?”

樊八娘:“早就扔了,誰還留著那晦氣玩意兒啊。”

林隨安問靳若:“淨門那邊排查的如何?”

靳若塞了兩塊肉,嚼得滿嘴流油,全場就他心最大,吃得最歡,“放心,人我都撒出去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堂內的氣壓有些低迷,淩芝顏沉著臉不說話,花一棠斜倚在憑幾上,垂著眼皮,手裡的扇子打開又合上,合上又打開,發出噠、噠、噠的響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隨安將目前已知的線索捋了一遍,鬱悶地發現,案情又進入到了一個詭異的瓶頸期,他們知道凶手的殺人動機、殺人手法、完成了凶手的心理畫像,找到了凶手家所在的裡坊,甚至找到了五年前已經被禁的畫春膏,但這個凶手就仿佛水中影、鏡中花一般,每一次要觸碰到他的時候,倏地就散了。

是他們忽略了什麼關鍵的線索?

還是說,他們現在需要的是——主角光環的運氣?

林隨安甚至想,或許讓花一棠舞一曲“跳大神”效率更高。

方刻皺著眉頭,將小瓷瓶的裡的液體倒入酒盞,淺淺蓋住酒盞底,將毛邊白紙裁成一指寬的小紙條,大約七八條,每條沾一點,並排放在桌子上,又取出五個更小的瓷瓶,擺放在紙條前麵,等候片刻,分彆將小瓷瓶裡的粉末灑在半乾的紙條上,操作異常精細謹慎,仿若在做什麼化學實驗一般。

伊塔坐在旁邊,碧藍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大氣都都不敢出,林隨安安耐不住,也挪了過去,湊在旁邊瞧熱鬨。

八根小紙條的頂端漸漸變了顏色,有的變成了藍色、有的變成了橙色、有的變成了綠色、有的變成了的紅色,神似試劑色卡。

林隨安:“這是什麼?”

“這是我自製的著色液,能簡單分析香料和香膏的成分,可惜尚不完善——”方刻突然頓了一下,扭頭盯著林隨安,“你身上什麼味兒?”

林隨安湊著袖子聞了聞,“是塔塔爾乾灑在我身上的香料,還有味道嗎?”

方刻皺眉,又聞了聞,扭頭打了個噴嚏,“不是這個,是另一種香味。”

林隨安大奇,把自己的衣服、袖口都聞了一遍,“沒有吧。”

“豬人,彆動。”伊塔起身,繞著林隨安繞了兩圈,鼻尖湊到林隨安左邊肩膀嗅了嗅,藍眼睛頓時一亮,“這裡!”

說時遲那時快,方刻從箱子裡抽出一塊濕漉漉的小帕子吧唧糊在了林隨安的肩膀上,速度快如閃電,林隨安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方刻已經取走了帕子,用小剪刀將帕子裁成指甲大小的布片,塞進了一個瓷瓶,又兌了些奇奇怪怪的液體進去,塞上瓶口,單手持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頓亂晃,手法神似現代酒吧裡調雞尾酒的酒保,又取來一個酒盞,擦乾淨,倒出裡麵的液體,重複之前的流程,重新驗色。

林隨安撓著濕漉漉的肩膀,眼瞅著那些小紙條依次變了顏色,三條藍色、兩條綠色、一條紅色、兩條橙色,顏色分布竟是和之前實驗頗為相似。

方刻:“你肩膀上沾染了一種香料,和畫春膏的成分幾乎相同。”

林隨安:“誒?!”

“除了塔塔爾乾,你還接觸過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

“那可太多了,”林隨安回憶道,“去了一所荒園子的密道救了靳若,見了淨門的兄弟,富教坊的百姓,救了一個小丫鬟,遇到——”林隨安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來了,當時,柔千兒似乎就站在她的左側。

好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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