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182 您聽聽,這合理嗎?(2 / 2)

“屋中可曾掌燈?”

“既、既然是睡覺,自然沒有掌燈。”

“也就是說,雲中月進入屋中的時候,屋內一片漆黑。那吳家主如何能看清雲中月的衣著、佩刀和體態特征?”

“昨天有月亮,有月光!”吳正禮忙道,“所以我看的很清楚。”

當然不是因為月光,而是因為密室裡燃著好幾處燭火。林隨安心道。

“你夫婦一人的臥室在何處?”

“彆院花園的閣樓。”

“幾層閣樓?”

“一層。”

“臥室在幾層?”

“一層。”

淩芝顏點了點頭,“你說雲中月曾放話說,他看上了瞿慧,所以才來擄人,此言是否屬實?”

吳正禮大怒,“當然屬實!我親耳聽到的!”

“敢問瞿慧平日裡可經常出門?可有與外男接觸的機會?”

吳正禮的聲音驟然變得異常尖銳,“我家夫人乃是書香世家,知書達理,平日裡大門不出一門不邁,最是賢惠知禮!怎麼可能與外男不清不楚?!”

花一棠小小“切”了一聲,林隨安翻了個白眼。

淩芝顏:“吳家主家中可曾丟了什麼貴重之物?”

吳正禮噎了噎:“……那倒沒有。”

淩芝顏皺眉,“如此,不通。”

“什麼通不通的?!浪費了這麼長時間,問的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去抓人?”

“吳家主稍安勿躁,”池太守忙道,“淩司直,何處不通?”

淩芝顏頻頻搖頭,欲言又止,花一棠歎了口氣,“不如讓花某幫池太守梳理一下如何?”

“花參軍請講。”

花一棠起身,慢悠悠晃到吳正禮的臥榻前,踱著方步繞圈,“按照吳家主的說法,瞿慧住在深宅,甚少出門,沒有機會見到外男,遇到雲中月這等江洋大盜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換句話說,雲中月昨夜很有可能是第一次見到瞿慧。”

“那麼昨夜的情形應該是這樣的,”花一棠啪一聲甩開官袍大袖,聲音語氣變得抑揚頓挫,極儘做作,“話說昨日子正時分,天下第一盜雲中月協同同夥闖進吳氏彆院後宅,一路通暢如入無人之境,準確無誤尋到花園閣樓一層的臥室,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了熟睡中的吳正禮和瞿慧。雲中月初見瞿慧,啊呀呀,驚為天人,一見鐘情,於是心生歹念,想要強占此女,又對吳家主心生嫉妒,於是先將吳家主狠揍一頓,再擄走瞿慧,繼續一路暢通無阻出了彆院,逃之夭夭。”

“期間,隻喜錢銀珠寶的雲中月沒有順手牽羊偷盜任何值錢的物件,期間,沒有一個仆從護院發現——”花一棠滴溜溜一個轉身,似笑非笑看著吳正禮,“吳家主,您自己聽聽,這合理嗎?”

百姓中有人“噗嗤”笑出聲來,還有人起哄“瓦肆的說書先生都編不出來這麼扯淡的故事!”,堂上衙吏都聽不下去了,齊齊翻白眼。

吳正禮麵色青中帶黑,黑中帶綠,嘴角哆嗦半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林隨安強忍著沒笑出聲。

當然離譜了,第一,吳正禮根本沒說實話,第一,根本不是雲中月乾的,各種謊言堆砌出來的,自然就是這般狗屁不通的荒謬案情經過。

池太守狠狠拍下驚堂木,“吳正禮!事實到底如何?!你還不從實招來?!”

吳正禮掙紮著爬起身,跪在塌上連連磕頭,“小民所言句句屬實!我的妻子瞿慧的確是被那雲中月擄走了啊!請池太守為小民做主啊!”

說著,掩麵大哭起來。

花一棠冷冷掃了吳正禮一眼,抱拳道,“池太守容稟,此案疑點重重,花某以為,應該立即派人去吳氏彆院勘察現場,確認線索,若真是雲中月所為,當立即全城通緝,救回瞿慧,但若有些人想要借雲中月之名掩蓋罪行,渾水摸魚,以池太守之睿智,自會讓他無所遁形!”

吳正禮豁然抬頭,聲音發抖,“勘、勘察現場就就就不必了吧——”

“荒唐!”池太守大怒,“不勘察現場,如何能確定是否是雲中月所為?還是你吳正禮的彆院當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吳正禮的臉唰一下白了。

林隨安挑眉:吳正禮這般神情,莫非——算算時間也對,昨夜她和靳若去彆院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正,靳若又將吳正禮踹暈了,按照靳若的力道,吳正禮起碼要昏迷兩個時辰,待醒過來,找大夫療完傷,差不多也天亮了,吳正禮又急著報官,八成是忘了善後擦屁股,密室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喔謔謔!這下可熱鬨了。

池太守:“來人!”

捕頭衝上大堂,抱拳:“屬下在!”

“速速帶人去吳氏彆院勘察,掘地尺也要找到線索!”

“屬下遵命!”

衙吏們一路小跑出了衙署大門,吳正禮神色恍惚,癱在了臥榻上,像塊破抹布。他如此神情如此表現,池太守愈發心生疑竇,連中場休息都放棄了,硬是坐在堂上等消息。百姓們更是不願離開,聚在堂外竊竊私語。

林隨安、花一棠和淩芝顏反倒輕鬆了,木夏花一棠滋溜滋溜吸著茶水,淩芝顏掏出一疊老舊案卷翻看,林隨安一晚上沒睡,正好叼空閉目養神。

大半個時辰後,負責查探的捕頭回來了,臉色甚是難看。

“啟稟大人,吳氏彆院花園閣樓一層臥室裡沒有發現任何賊人留下的痕跡,卻在閣樓一層發現了隱藏的暗門,裡麵是一間密室。”

池太守騰一下坐直了,“什麼密室?!”

不良人萬分厭惡瞪了一眼吳正禮,“密室裡有一張巨大的床,還有許多奇怪的刑具,棍棒、繩索、皮鞭,刑具、床鋪和床帳上,全都是人血!”

池太守大驚失色,拍案而起,“什麼?!為何會有刑具?!誰的血?!”

不良人掏出一根簪子呈上,“床鋪上還發現了一根簪子,據彆院的仆人辨認,是瞿慧的飾品。”

池太守氣得跳腳,連連狠拍驚堂木,“吳正禮,你的妻子到底在哪?到底是雲中月擄走了瞿慧,還是你殺了瞿慧?!還不速速招來?!”

吳正禮全身抖若篩糠:“小小小小民冤枉啊!小民沒有殺人!小民的妻子的的確確是被人擄走了!小民——”

“那密室作何解釋?!密室的裡血是又怎麼回事?!”

吳正禮麵色慘白如紙,嘴巴好似鯰魚一樣開開合合,卻是百口莫辯。

林隨安心中冷笑。

她倒要看看吳正禮如何解釋?

為何有密室?因為他常年家暴妻子。

為何家暴妻子?因為心理變態。

為何心理變態?因為不能人事。

不解釋,他就是殺妻嫌犯。

若解釋,便承認自己是毆打妻子的禽獸,甚至還是個不能人事的廢物。

“哈,原來堂堂吳家主竟是這麼個貨色!我呸!”

“哎呦喂,這比剛剛那個禽獸丈夫還禽獸呢!”

“什麼雲中月擄人,我看八成就是就是他殺了他妻子!”

“嘖嘖嘖,心可真狠啊!”

“我還居然買過吳家的布匹,真是惡心!”

“啊呀,我也買過,回去趕緊燒了,晦氣!”

此起彼伏的罵聲和唾棄聲從人群中傳了出來,眾人鄙夷的目光仿若無數利刃,狠狠割在了吳正禮的臉上,吳正禮自小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般屈辱,急怒攻心,兩眼一翻,再次暈死過去。

池太守怒拍驚堂木,“將吳正禮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衙吏們將吳正禮從臥榻上扯下來,一路拖走了。可憐這位吳氏家主,來的時候還有張臥榻躺躺,待去了牢裡,隻能睡潮濕的地板了。

“簡直是窮凶惡極,豈有此理!”池太守氣得眼珠突突往外冒。

花一棠適時上前獻言,“瞿慧和連小霜的案子與吳正禮皆脫不了乾係,連小霜死的蹊蹺,如今瞿慧也下落不明,花某以為,不僅吳氏彆院要嚴查,吳氏旗下的鋪子也要細細盤查。”

池太守長籲一口氣,“花參軍所言甚是,此案就交由花參軍全權負責,務必從嚴從速,務必要給本府一個交待!”

成了!林隨安心中大定,要的就是這句話!

如此就能繞過繁文縟節的審批流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合法合規搜查吳氏旗下所有商鋪,追查販賣青州繡品和龍神果的源頭。

花一棠躬身抱拳,勾起嘴角,“屬下遵命!”

*

小劇場:

同一時間,堂外聽審的靳若和木夏四目放光,同時招來了手下。

靳若:“速速通知甘壇主,將吳氏旗下所的鋪子都濾一遍,有問題的速速上報,還有,鴨行門的後台倒了,讓兄弟們做好收地盤的準備。”

木夏:“速速通知花一木,吳氏完了,立刻著手準備收吳氏的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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