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225 我隻想看你怎麼死(2 / 2)

花一棠靜靜站在酒寮門口,隻是看著,不進去。

林隨安和靳若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這紈絝想搞什麼鬼,非常默契的都沒說話。

良久,花一棠展開扇子,溜溜達達搖到了吳正禮對麵,坐下,掛上皮笑肉不笑的臉,“吳家主,久違了。”

吳正禮抬眼,“呦,這不是花家四郎嗎?怎麼有空來與我這個落魄人喝酒啊?”

花一棠:“還有錢喝酒,說明吳家主還不夠落魄。”

吳正禮哼哼兩聲,“見到我這個模樣,你一定很開心吧?”

“花某一點也不開心。”花一棠吧嗒吧嗒搖扇子,“連小霜死了,瞿慧死了,連吳正清都死了,你居然還沒死,真是蒼天無眼。”

吳正禮大笑出聲,仰頭灌下一杯酒,“我是還沒死,可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哈哈哈哈哈哈,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花一棠安靜地看著,看著吳正禮笑完了,喝完了,趴在桌上睡著了,站起身,捋了捋袖子,甩出一包金葉子扔到了吳正禮的手邊,轉身走出酒寮。

林隨安和靳若震驚地看著他。

靳若:“姓花的你瘋了嗎?吳正禮就是個雜碎,你給他錢作甚?!”

林隨安:“你……同情這種人?”

這貨不會是心軟了吧?

花一棠轉身走向馬車,“是活路還是死路,就看他怎麼選了。”

月光順著花瓣般的衣袂在風中飄舞,冰涼如水。

*

月光灑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吳正禮滿頭大汗狂奔。

他懷裡揣著整整一大袋子金葉子,這是天可憐見,天降橫財,靠他的本事,隻需要一個晚上,就能翻本,重獲新生!

很快,吳正禮就看到了方圓賭坊的牌子,益都最大的賭坊,他飛黃騰達的起點!

賭坊裡人山人海,喊聲震天,吳正禮嗅著熟悉的氣味,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瘋狂、掙紮、貪婪……這才是他的地盤,他的未來,他的命!

荷官迎了上來,笑得露出十八顆牙,“哎呦,吳家主,真是稀客,快快快,裡麵有請!”

吳正禮捂著懷裡的金葉子,四下望了望,壓低聲音,“最近可有什麼新開的盤口,我今日走運,要壓一把大的!”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啊,咱們賭場來了一位新人,那叫一個鴻運當頭,凡是在他那下注的,個個贏得盆滿缽滿。”

“速速帶我過去!”

“您這邊請——”

吳正禮隨著荷官左拐右拐,到了一樓廂房,推門進去,是一張油光光的紅木賭桌,一圈賭徒圍著,每個賭徒麵前都堆著滿滿當當的金條,又喊又叫,又哭又笑,一看就是贏紅了眼。

吳正禮迫不及待擠進去,發現這一桌賭的正是他最擅長的骰子,頓時大喜,將懷裡的金葉子掏出來,拍在了桌上。

賭桌中央的荷官抬起頭,定定看了吳正禮一眼。

荷官隻有十四歲,金色的頭發,碧藍的眼瞳,說話帶著奇怪的卷舌音,“買定離手,生死不悔噠——”

*

辰初刻,伍達急匆匆跑進司法署,險些把木夏剛沏的百花茶撞翻。

“花參軍,今日卯初一刻,西四區旁的玉江裡發現了一具屍體!”

窩在太師椅裡的打盹的林隨安睜開了眼,花一棠靠著軟墊打了個哈氣,“男的女的?驗屍了嗎?”

“方仵作已經驗過了,是落水溺死。”伍達頓了頓,“西四區是益都有名的賭坊區,每年……每月……失足落水的賭徒——算不清。”

花一棠接過木夏遞過來的茶盞,“其實就是賭輸了,跳江自儘唄?”

“……是。”

林隨安不知不覺坐直了身體,花一棠的垂著眼皮吹了吹茶沫,“身份查實了嗎?”

“查實了,是吳正禮。”

林隨安心臟停跳了半拍。

花一棠抿了口茶,放下茶盞,拿起一卷卷宗慢慢翻看著,微弱的水光在他的眼底一閃而逝,嘀咕了一句什麼。

伍達沒聽清,“花參軍有何指示?”

“讓吳氏的人去認屍吧。”

伍達應下,快步退了出去。

林隨安怔怔看著花一棠半晌,收回了視線,以她的耳力,自然聽得清楚,花一棠說的是——“果然還是選了死路。”

林隨安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想來想去,唯有一句話:

自作孽不可活!

“花參軍啊,這次多虧了你力挽狂瀾,抓住了真正的桃花魔,否則我和池太守定會被禦史台罵成豬頭啊!”夏長史提著袍子滿麵紅光跑進來,抓起花一棠桌上的茶水一飲而儘,“桃花魔的卷宗池太守已經看過了,絕妙!絕妙!”

林隨安暗暗翻了個白眼,抓起一塊白糖糕嚼吧嚼吧,好家夥,這含糖量也太高了,難怪靳若日日喊減肥,日日隻增肥。

花一棠起身回禮,“夏長史過獎了,此乃屬下應該做的。”

“益都有花參軍,實乃百姓之大幸啊!”夏長史欣慰拍了拍花一棠的肩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雙喜臨門,夏某實在是高興!高興!”

花一棠一怔,“還有何喜?”

夏長史嘖嘖兩聲,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燙金請柬塞到了花一棠手裡,“隨州蘇氏浴火重生,明日就是新家主繼任大典,特邀我等一同前去,花參軍可千萬不要推辭啊!”

花一棠瞪大了眼睛,“蘇氏的新家主,誰?”

夏長史得意,“自然是益都第一才子,蘇意蘊。”

“噗——”林隨安嘴裡的白糖糕噴出了尺遠。

*

小劇場

淩芝顏盯著夏長史剛剛送來的請柬,百思不得其解:

嗚呼哀哉,現在什麼玩意兒都能當家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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