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232 媽耶,第三個賊(1 / 2)

田員外是被宋縣令從被窩裡薅出來的, 嚇得臉色慘白,滿頭大汗,“宋、宋縣令, 花花花四郎,你們半夜三更闖到我的家裡,想要要要作甚?!

花一棠搖著扇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田員外,笑了。

田員外隻穿了一身單薄的內衫, 愈發顯得骨瘦嶙峋,頭發還是潮的, 光著腳, 外衣和鞋襪不知所蹤。

靳若學著花一棠的模樣, 背著手,踱著勁兒勁兒的四方步,先繞著田員外轉了一圈, 又湊過去聞了聞,笑道:“足長四寸三分二, 身高五尺六寸三,體重九十八斤五兩,雖然換了衣衫,洗了手腳和頭發, 還是能聞到腐骨散的臭味兒,”後撤一步,端端向前一指,擺了個和花一棠同款的傲嬌造型,“今夜在花宅倉庫偷走越窯瓷的飛賊就是你!”

田員外撲通跪地,扯開嗓門大叫, “冤枉啊,今天晚上我一直在家睡覺,從未出過門,我家的仆人皆可作證!還請宋縣令明察!”

宋縣令有些忐忑,“花四郎,這田員外在弈城住了快三十年了,為人老實厚道,安分守己,您會不會是搞錯了?”

花一棠點頭,“宋縣令所言甚是,所謂捉奸捉雙,擒賊拿贓,無憑無據的,的確不能定案。”

“要證據啊,簡單!”靳若把田員外扒拉到一邊,蹲下身看了看床底,敲了敲地麵,一指,“這下麵有個密室。”

田員外頓時麵色大變,宋縣令大驚,“來人,速速將床抬走——”

“讓開。”林隨安單手抓住床沿,呼一下將整張紅木床抬起,扔到了旁邊,宋縣令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靳若踩了踩地磚,沿著牆角摸了一圈,瞥向田員外,“機關在何處?”

田員外梗著脖子,“什麼機關密室,我不知道!你莫要血口噴人!”

靳若歎氣,“師父,有勞您老人家了。”

林隨安翻了個白眼,抽出千淨,但見綠光一閃而逝,千淨回鞘,地磚上多出了兩條十字交叉的細線,靳若毫不客氣踩了一腳,地麵哢噠噠塌陷,露出了三尺見方的密道。

一室死寂。

田員外身體一歪,癱在了地上,宋縣令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花一棠啪合上扇子,笑容誠摯,“宋縣令,請吧。”

*

林隨安萬萬沒想到,弈城中一個平平無奇的員外,居然在地下建了這麼大一間密室。

從入口進來,沿著螺旋樓梯足足走了半刻鐘,靳若又開了兩道暗門,方才見到密室的真容。

放眼望去,起碼有兩百平,放滿了博古架,一排又一排,博古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器皿,最前方的架子上都是生鏽的銅器,鼎、鐘、短劍、人像、馬塑、人偶、皮扣、劍鞘……越往裡走,器皿的顏色愈鮮亮,金器居多,碗、筷、簪子、頭冠、步搖,還有各式各樣的玉器,玉手劍、玉佩、玉環、玉玨、玉鐲、玉鏈,最後一個架子幾乎是空的,上麵隻擺了兩件東西,一件是三彩瓷馬,另一件就是今夜被盜的越窯纏枝冰花紋雙耳瓷瓶。

花一棠站在越窯瓷瓶前,用扇子敲了敲,嘖嘖兩聲,“看來田員外對這尊瓷瓶很是喜愛啊,啊呀呀,早些告訴花某,花某送給你不就得了,何必偷呢?”

跪在地上的田員外身體劇烈一顫,看向花一棠的眼神幾乎飛出刀來。

宋縣令全程張著嘴,“這、這這這些全是贓物?!這麼多?!沒聽說弈城誰家丟了這麼多寶物啊!”

“除了這件越窯瓷,剩下的都是從死人家裡盜走的陪葬品,”花一棠道,“這位田員外原本的職業應該是一名陰司令人,擅長打盜洞,能在地下暢通無阻,神出鬼沒,宋縣令你們抓不住人也情有可原。”

宋縣令怒發衝冠,“田成貴,你還不認罪?!”

田貴成冷笑道:“我的確是陰司令人,我偷的都是無主墓的陪葬品,這些寶物長埋地下不見天日,根本就是暴殄天物,我不過是幫這些寶物重新回到陽間,何錯之有?!”

花一棠:“那花某倒是有些好奇了,陰司令人為何要偷我宅中的瓷瓶?莫非覺得我花宅裡的都是死人不成?”

田貴成義正嚴詞道:“花氏將這些千金難尋的越窯瓷隨隨便便擺在外麵,風吹日曬,同樣是暴殄天物,我隻是不忍它們被如此粗暴對待,更何況,花氏富可敵國,我不過是偷了你一個瓷瓶,又何必這般斤斤計較?”

宋縣令氣得麵色鐵青,“放肆,你一個賊還有理了?!”

田貴成翻了個大白眼,根本沒把宋縣令放在眼裡。

靳若在密室裡摸了一圈回來,有些納悶,“沒發現那些肚兜、狗碗、夜壺亂七八糟的,姓花的那什麼紗衣也沒瞧見,也沒有其他的密室。”

花一棠眼角狠狠一抽。

宋縣令:“你偷的其他東西在何處?還不速速招來?”

田貴成嗤笑一聲,擺出一副“我就是不說,你能奈我何?”的造型。

“豈有此理!”宋縣令大叫,“來人,將田貴成押入大牢,嚴刑審問——”

“宋縣令且慢,花某以為此人說的有道理。”花一棠挑高眉梢道。

宋縣令:“啊?”

靳若往林隨安身側湊了湊,“姓花的想乾啥?”

林隨安:“咱們躲遠點。”

花一棠歪頭看著田貴成,嘴角慢慢勾起,“花某認識一名得道高僧,很是擅長驅邪伏魔,可將這屋內的墓葬品全送過去,誦經七七四十九日祛除晦氣,再全扔進爐子裡融了,銅器打成農具,金器化成金錠,送給弈城貧苦百姓補貼家用。”

田貴成眼球爆出了眼眶,“花四郎你瘋了嗎,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價值連城又如何?”花一棠掏出帕子裹住一塊玉玨,慢慢把玩著,“它們如今隻能藏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裡,唯一的用處就是有朝一日賣出去,換一個無恥盜墓賊的吃喝享樂,這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說著,將玉玨狠狠摔在了地上,玉玨四分五裂。

靳若捂住了胸口:“媽耶媽耶媽耶,那塊玉要多少錢?!”

林隨安差點暈過去:你丫的敗家子,在她的時代,這可都是國家文|物!

田貴成雙眼爆出血絲,嘶吼著撲上前,又被不良人拖了回去,“那是我的東西!是我的寶貝!你不許動它們!”

“啊呀呀,抱歉抱歉。”花一棠又拿起一塊玉環,“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裡的東西都是你偷來的,沒花你一文錢,我不過是失手砸幾件,你又何必斤斤計較呢?”說著舉起手臂,作勢又要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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