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管泓還在難為情,放了他轉頭就擬旨,安排泓退宮。禦前影衛退宮後都是一品入仕,在朝中大有空間可以施展。他胸中早有謀劃,安排泓到隸察司做了一名小小的典薄,專司科舉諸事。年末退宮的禦前影衛有好幾位,他一一指派,官位大多顯赫。相比之下,泓職位低,權力又小,顯得很是寒酸。
他擔心泓有想法,就低聲給他解釋,道:“留朝和從軍不一樣。朝裡當差,講究個先紮根再發芽。你先在底下呆兩年,基礎打好了廣聚人氣,將來一飛衝天,彆人見著你是從泥裡起來的,才不會嫉恨。我要是直接拔擢你上高位,彆人就對你有顧忌了,什麼事都防你,把你高高供起來,叫你想做什麼都不成。現在正在風頭上,你也不宜多張揚,好好辦差多交幾個朋友,叫人家先看清你這個人。等朝裡都知道你是我妃子的時候,你已經樹大根深黨羽眾多,彆人再非議也傷不到你了。”
泓開頭還好好聽著,等後來聽皇帝又說不正經的話,忍不住彆過了臉。容胤見他半個側臉和耳朵都紅嘟嘟的,心裡癢癢,就撲上去一通亂親。泓一邊躲,一邊問:“我退了宮,以後怎麼進來?”
容胤道:“還是禦前影衛……給你辦了兩套籍,一邊當朝臣,一邊當妃子——”
他話音剛落,泓就受不了的堵上了他的嘴,怒道:“不準亂說!”
容胤笑了起來,又親熱了半天才放他到隸察司領旨。
眼下正是新科入仕的時候,各部都在加急辦理。隔天隸察司放了本,泓便赴隸察司就職。這時候就顯出雲行之帶他各處應酬的好處來,他進得司裡,放眼望去同僚全是熟人。朝裡相交看家世不看人,他以一品入仕,官職雖然低微,但後勁必然綿長。一時間眾人都來道賀問好,帶他各處引薦。雲行之聽說他退宮了,還專門過來看了一趟。他們關係已不需客氣,雲行之出手就是張銀票,道:“這是儀禮。”
泓一看數額,怔了一下便要推拒。雲行之按了他手道:“這錢是有用處的。你剛入朝,酒樂必不可少。應酬往來不是小數,靠一點俸
祿怎麼夠?我現在不方便出門,你多多和人往來,就當是為我鋪路了。”
泓見他一臉煩悶,便問:“怎麼不出門了?”
雲行之苦著臉說:“走哪裡都叫我大將軍,我怎麼好再露臉?”
他說這裡突然想起來,道:“我家裡盯得太緊,待著實在鬨心,把你那個宅子借我住幾天,我要叫幾個人來解悶。你若有事,就到那頭找我。”
泓點頭應了。雲行之見四下無人,便低聲道:“有個事要你幫忙。”
他很是躊躇,想了半天措辭道:“這事有風險,你一定一定要謹慎,不能勉強。”
泓便點點頭等他說。雲行之壓著嗓子道:“我家裡現在一團亂麻,為今之計,是想先探探風聲,再作打算。你能不能試一試聖上態度,辭了雲氏,又要屬意哪家呢?”
泓答應了下來,雲行之見他想都不想如此痛快,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味,道:“這事不能直接問,你懂不懂?要不動聲色地碰一下就算,有個隻言片語就可以。彆讓聖上疑心你要插手,更不能讓他覺得你有偏私。在聖上麵前,你得是個純臣,不能站彆家的立場。”
泓慢吞吞地說:“我本來就是個純臣。”
雲行之冷冷道:“你是不是純臣不重要,重要的是聖上是不是這麼想。有一點差錯叫他起了疑心你就完了。聖上城府深沉如海,他有想法也不會露,隻會暗暗疏遠,叫你連個剖白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點泓倒是感受甚深,輕輕歎了口氣,道:“確實如此。”
雲行之見他聽進去了,才微微放心,道:“日子還長著,犯不著現在就把你折進去。你肯冒風險,我家裡很感念。千萬記住彆露出痕跡來,就尋個由頭,稍微把幾個家族提一提,看陛下神色就可以,一定謹慎小心!”
泓見他一臉鄭重,便也鄭重地答應了。當天晚上回暖寧殿,和皇帝脫光光地抱一起親熱完,他早忘了雲行之的叮囑,直接問容胤:“除了雲氏,陛下還屬意哪家呢?”
容胤埋頭啃著泓的脖子,含含糊糊說:“我屬意哪家,你還不知道嗎?嗯,看來你是真不知道。那我再好好告訴你一遍。”
他說做就做,翻身就壓到泓身上要好好告訴他
。下身用力一頂,頂得泓低叫了一聲,緊緊攀住了皇帝的後背。
皇帝大刀闊斧地告訴完,泓才有了空隙說話,抓著毯子道:“不是我問的,是雲行之問的。”
容胤懶洋洋地說:“你想叫我去告訴他嗎?”
泓臉一紅,說:“告訴我就可以。”
容胤說:“以後每天都告訴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