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麟知道自己真的通過試鏡時笑容完全按不下去,兩隻手摁著蘋果肌都沒法控製自己咧嘴的笑容。
他一向以為自己喜怒不形於色,可真碰到這種人生大事時完全hold不住。
這意味著等到明年年初,他就可以進組跟拍,而且還會和江皇日夜相處。
迷弟生涯十二年就要迎來巔峰時刻了!
可遺憾的是,他的小江老師並沒有太多時間來分享這段喜悅。
《蒼白之廷》的演出時間越來越近了。
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全世界的話劇都是周六晚七點半開始演第一場,戚麟提前讓助理安排了VIP通道,悄咪咪地混進了視野最好的一層中後區,不忘帶上口罩和墨鏡。
話劇院有上下兩層,而且由於觀眾太多還提供望遠鏡的免費租賃服務。
然而坐在這個VVIP位置,恐怕連主演們的粉底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令他有些詫異的是,今天這場不僅上座率爆滿,而且還有好多同齡人也一臉興奮的來到這裡。
在戚麟的概念裡,話劇、歌劇、芭蕾舞劇,那都是老藝術家和複古派自娛自樂的東西,看得人應該不多才對。
少數人在尋找位置時發現了他,好在都很有素養的遙遙致意或者握手合影,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
時間到了的那一刻,所有的燈光驀地暗了下來。
而舞台卻亮了。
第一次和父親來這裡時,戚麟剛結束職業生涯裡的第一場萬人演唱會不久,根本沒心思去欣賞什麼高雅藝術,他那時看話劇的過程裡都在回味一片燈海與無數的歡呼尖叫聲,還一度因為試圖玩手機看微博評價而被戚總裁滿懷嫌棄的瞪了幾眼。
可今天不一樣,今天終於帶腦子過來了。
蒼白之廷是時都的曆史建築,不僅宏偉壯觀又彆具風格,而且還留下了無數的傳說。
而這部話劇講述的是一個年輕人為了複仇,利用這古老傳說蠱惑一個少女,讓她相信他們便是緣定的愛人,並在她沉淪熱戀之際擊碎了所有幻想,導致那個女孩最終選擇死在了這裡。
蘇詠野出現在袁念的視野裡時,正含著笑容在蕩秋千。
他穿著一件灰白拚接飛行員夾克,雙腿筆直修長,微卷的頭發讓人想起了雅痞的紳士。
隻是抬頭不經意地看向她的那一刻,時間就好像暫停了。
那清透而又柔和的雙眸便猶如深秋夜中的星辰一般,讓人根本移不開眼睛。
戚麟咽了一口口水。
他下意識地捂著胸口,又有點受不住。
平日裡的江絕,把自己淡化成了一張白紙,純粹乾淨沒有雜質,也不會讓同學們多留心一眼。
可此刻的江絕,在扮演一個俊美而蠱惑——不,甚至可以說帶著少許媚意的少年。
他沒有女性化的舉止,沒有陰柔的特征,可無論是交換信箋時輕輕拂過那女孩指尖的動作,還是俯下身在她耳旁輕語時的淺淺笑意,以及含情又柔軟的眼神,都在勾引她——也在勾引在場的所有人,陷入這個騙局之中。
其中一場裡,袁念半夜做了噩夢,驚恐地從床上坐起來,第一反應就是給他打電話。
蘇詠野並不在舞台上,隻有慵懶而低沉的聲音在劇場中環繞。
他似乎睡意朦朧,連尾音都沾染上了幾分不自知的性感。
“……嗯?睡不著嗎?”
少年特有的聲線聽得人心裡癢癢的,幾乎想要越過電話線去擁抱他親吻他。
戚麟在聽見這軟軟一聲‘嗯’時,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被這聲音撩的臉上有些微微發燙。
他根本無法相信這個聲音是自己室友發出來的。
這台上的蘇詠野,唇色帶著淺淡的粉色,穿著也總是露著脖頸與鎖骨。
無論是眼神還是臉龐,在妝容效果下都俊美的如同十七世紀油畫裡的貴族。
他的笑容與眼神藏了太多東西,連輕聲訴說著去誘騙那姑娘時,哪怕隻是一個摸頭的動作,都糅合著天真與引誘。
引誘著更多的信任與愛戀,引誘著所有的目光和眷戀都聚焦於他。
這個角色,在變得越來越有欲念,也越來越讓人無法放下。
在劇情即將走向高潮時,他使計與女主憤怒爭執,然後一個人衝進了雨夜之中。
袁念很快反應過來是自己做錯了,跌跌撞撞地在街頭尋找著他。
而那個少年在閃爍的路燈下站住,任由雨水在臉龐上肆意流淌,讓人看不清他是否在流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