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漬浸透了他的衣服,讓那瘦削卻又挺拔的身形不多不少的露了七分。
他頭發濕漉,寒眸在幽夜之中難以讀懂情緒,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隻那樣沉默地注視著忐忑找來的她。
她支支吾吾,詞不達意,卻抓住他的袖子不肯放他走。
他始終安靜沉默,聽著那女孩委屈又彆扭的訴說,突然在驟雨之中把她抱在懷裡並直接以唇封緘——
這回戚麟是真的一口氣沒上來還跟著捂緊胸口了。
你怎麼能親她!
你怎麼能真的這樣子親上去!
喂演個戲意思表達清楚就夠了這是在搞什麼!!
蘇詠野親吻她的時候,哪怕隻是淺淺的相擁與定格,也在摩挲著她的長發,把那嬌小的女孩如同摯愛一般揉進懷抱裡,連手腕用力的細微變化都極其清晰。
那唇瓣若即若離緩緩離開,鼻尖的微微觸碰也曖昧到了極點。
他就那樣在暴雨中抱緊了她不肯鬆手,側影無助壓抑卻也動人。
全場寂靜無聲了幾秒,緊接著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戚麟注視著台上那個在人前迷人又慵懶的蘇詠野,在人後桀驁而又玩世不恭的蘇詠野,注視著那個親吻和引誘著女孩食下禁果的蘇詠野,隻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
他本來是抱著‘近距離觀摩學習戲劇表演’的心態進的劇院,可是現在腦子裡根本沒有多餘的空間去想任何事情,就這麼一臉驚愕又不知所措的看完了兩個小時,在吻戲之後的半個多小時裡都有點注意力渙散。
直到演員們手牽著手一起謝幕的時候,戚麟都差點忘了和大家一起站起來鼓掌。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一直亂糟糟的。
助理已經把桔梗花籃送到了後台,按照原計劃他應該順路過去為江絕的成功出演而慶賀——
現代話劇為了安全性有時候會錄音半開麥,而時戲院代表著國內的一流水平,一直都是即時表演,沒有任何錄音來輔助幫忙。
那個女演員由於台詞太多,都出現過微微忘詞的一瞬間。
可江絕兩個小時二十多場下來,從頭到尾一字不錯。
他確實演出的太成功了……
戚麟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一刻,是助理詢問他是否記得去後台的路,要不要自己過來接他。
不,他在這一刻,有點沒辦法麵對這個人——
那個平日裡性冷淡又沉默寡言連手機都不玩的江絕,怎麼可以是這個台上撩人又帶著過分欲念的蘇詠野?!
他快速地發消息回絕,自己隨手戴上了帽子和口罩,跟隨人群一同離開了側邊的門。
由於來看的人實在太多,人流湧動的頗為緩慢,一些人掉頭回去擁擠在舞台前合影簽名留戀,另一部分人開始討論劇情和兩位主演。
“完了,我真的出不去了。”有個姑娘小聲和女伴說:“他當時笑的那麼好看,叫我嫁給他我都願意啊。”
“醒醒,”旁邊的人涼涼道:“都排著隊等著嫁呢,領號等著吧。”
“唉,我覺得我看完這話劇之後,就跟那個袁念一樣根本走不出去了,”還有女孩歎息道:“這種愛情騙子真的是王八蛋……我都有點恍惚了。”
戚麟混在人群裡跟著深呼吸揉臉放鬆,可心臟還是跳的飛快。
完了,他也出不去了。
出不去的後果就是晚上十一點四十才倉促逃回宿舍,要不是戚麟撒嬌時笑的太好看那阿姨真會記夜不歸宿的。
江絕因為手裡有秦老師批的假條,直到下周一才用回來住宿舍。
戚麟原本也不用回來,可他以為江絕會回來。
少年一個人坐在黑暗而安靜的寢室裡,還是沒有緩過神來。
他滿腦子裡都是他親吻她時的專注眼神,還有抱著她時深情又孤單的樣子。
不不不不這個形象隻是一個角色,江絕他本人不是這麼個壞東西——
戚麟又感覺臉頰開始微燙,心想自己被一個同性能撩到這種地步真是見識短淺,一邊低聲罵了句助理一邊去衝冷水澡——都怪他位置買的太前排了!看這麼清楚搞什麼!鬨心!
王助理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作者有話要說: 半架空是因為……如果真的寫上戲中戲什麼的,或者把情景架構到北京裡,總有種考據又違和的感覺。
而且中戲旁邊就是什刹海南鑼鼓巷北海公園……設在中戲了那表演要去國家大劇院,然後要解釋很多……
嘛謝謝大家理解(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