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夜半求醫與試探交鋒(2 / 2)

異界創業養娃 漩渦海 15957 字 3個月前

當天晚上,木清樽的私人研究院遭賊,所幸沒有丟失什麼貴重物品。‘友誼街17號’在這天晚上同樣遭到了歹徒的非法闖入,不過他們辦事處的安保級彆高,值班人員武力值又很給力,當場抓住了闖入者。

這兩件事驚動了‘榮光城’一乾權貴們。這些精明的家夥們隻稍微轉動腦經就猜到了個大概——木長官和‘尼夏城’在進行的學術探討成了某一方勢力覬覦的寶貝。

‘萊比錫’這邊不斷地給上級傳達監控木清樽得到的相關消息:“上次跟著他進去‘幽靈窟’的工作人員也說了,他確實給那個小東西做了治療,一共做了兩次。第二次後那個小東西就能在外麵活動了,這件事不光那一個工作人員見到,不少跟他進去的手下當時都見到了。大長老!應該不會有錯的,哪怕我們不相信木清樽有這本事,範迪和摩蒔的能力我們不能不信。範迪的團隊連柯文都能治療。”

柯文都能治療的情況下,能想到辦法解決他們研究了多年還沒研究出來的難題不是更具可信度嗎?

“還有,範迪比森鬱達優秀多少,咱們這些年來心裡早該有成算了。那個森鬱達,越,來越瘋狂了。上次就是他,他把那四個小東西給放出來的,還給他們灌輸思想,教他們思考和基本的分辨能力。”‘萊比錫’對森鬱達的惡感是逐年積累下來的。一開始花費大量的金錢從宗政禦司手頭買走那家夥,他們還抱著期待,希望森鬱達能給他們的研究帶去成果。

這麼些年過去了,森鬱達倒是在基因優化實驗上幫上了他們一些忙,卻遠沒有達到他們期待的那種程度。最近還頻頻搞事,不就是看準了他們暫時還舍不得放棄他,才敢如此膽大妄為嗎?

對麵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萊比錫’掛斷了電話,目光陰鬱深沉:“還要等……大長老真是謹慎。再等下去,那三個怕是又會死掉了。唯一養活到七八歲的四個小東西,還偏偏丟了一個,關鍵是丟到了‘尼夏城’去。現在有了能解決問題的辦法,卻還瞻前顧後不敢行動。真不知道還要等什麼!”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人接話。‘萊比錫’環顧一下周圍自己的心腹,一股無名火爆發開來。都是一群廢物,連順著他說兩句好聽的話都辦不到。

揮退了這些人,‘萊比錫’走向了他的珍品展覽區。在其中一個挺拔豎立著的人體塑像麵前停了下來,盯著那被麵罩蓋住的臉上唯一露出來的供呼吸的部位,考慮了好一會兒,將麵罩揭了下來。

麵罩底是下一張蒼白衰老的容顏,臉上全部的皮膚都皺成了一團。此刻的他正半攏著眉眼,看上去似睡非睡,渾渾噩噩的模樣。

按下旁邊的按鈕,輸送了一部分的營養劑,這張老臉的主人緩緩地舒展開了眉眼,碧金色的眼瞳與‘萊比錫’精準對視。

“沒有人把你的意見放在想心上的感覺……很難受吧。”真正的萊托·萊比錫咧嘴笑了起來。這個笑容倒是稍微找到了一些他從前那種‘笑麵虎’的樣子。

“你今天過得怎麼樣?”‘萊比錫’反過來嘲諷他,“我看你的四肢功能已經退化的差不多了吧,瘦得堪比木柴棍,即便我把你放下來,怕是你也沒辦法爬出這間書房。”

“嗯~~爬不出去了,我也不想爬出去。”萊托緩了口氣,慢悠悠地回應,“在這裡挺好的,能夠用另外一個角度看到曾經的我的煩惱,也能讓我靜下心來多多思考一些自己從前沒有思考過的問題。”

“你還在等著他們來救你嗎?”‘萊比錫’打量著這個自己仿身的對象,他能夠堅持住十幾年,精神不崩潰,這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這個家夥能夠當上大將軍,還是有自己獨特的魄力的。如果是一般人天天這樣無休止地熬著,即便身體不死,精神也早就死了。他還能時時刻刻地懟自己。

“你為什麼總喜歡在受了委屈後找我聊天?”萊托·萊比錫不回答他的話,反而邊提問邊自己回答,“……你從一個無名之輩,擁有了我的臉,我的身份,我的一切後……卻依然是個無名之輩,所以你不甘心,不甘心一直被人忽略,不甘心……哪怕你做到這麼個重要的位置上,依然得不到你們同族人的認同……”

“閉嘴!”‘萊比錫’不悅了。

“說中了才會讓我閉嘴。”萊托啞著嗓子笑了起來,“你一開始隻是個戰士,起先你成為我的時候還沒能轉變過來對權利的理解,我看最近這幾年……你已經覺醒了對權利的重新認知了。明明你才是擁有最強武力的那一個,偏偏,連偶爾來傳話的所謂仆從都能對你吆五喝六,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很不開心吧。”

“你在挑撥離間嗎?”‘萊比錫’變了臉。

“是啊!問題是你明知道我在挑撥,為什麼還要來聽我說這些呢?親愛的大將軍?您是大將軍嗎?不,您即便模仿了我的全部外在,也模仿不到我的精髓……我萊托·萊比錫也是從戰士成長起來的……可是,在我還沒有‘覺醒力’的時候,我就敢在心中發誓,有朝一日絕對會乾掉摩蒔,踩著他走上高位。而你,你永遠……隻配當個聽命於人的小兵而已。”

兩雙差不多的碧金色眼瞳,目光鋒利地再度碰撞在一起。

‘萊比錫’將手中的麵罩重新蓋在了萊托的臉上:“我不是小兵,也不是你。有一天,我會做回真正的自己。”

“做回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普通‘囚山人’嗎?”萊托的最後這句話正好被麵罩給蓋了起來。

‘萊比錫’轉身,背對著他仿身的對象,暗中握緊了拳頭。

沒有人在坐上高位,享受到權利帶來的榮耀與地位後,能夠輕易放手的。快要重新閉上眼睛的萊托·萊比錫隱隱透著麵罩上沒有關嚴實的一條縫兒,戲謔地朝那位以他的身份存活了十幾年的‘大將軍’勾起了嘴角。

這幫‘囚山人’……不過也是區區凡夫俗子罷了。沉淪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中,又哪裡能真正做到超凡脫俗,達到他們口中所謂的升華?就好像這位一樣,幾年前還兢兢業業地當著個傀儡將軍,這幾年……慢慢地在周圍那些不斷蠶食浸染他的**的引誘下,不也……不甘心了?

等著吧,熬著吧……他必然能等到自己重見天日的那一刻的。

又過了八天,木清樽依然維持著他四天一趟‘友誼街’的行程,並且每次行程他都是真的和對麵進行著研究成果方麵的討論和信息交換。

這天晚上,他接到了海德家發來的邀請,希望他能去為老先生看看病。邀請函上還特彆說明了希望木長官單獨去先去,不要驚動了彆人,尤其是媒體,會給老先生帶去極大困擾的。

木清樽在得到這個消息的同時,高興了起來。來了,他終於來了。

之前溫融交給他的另外一個任務就是試探這位托司塔隆老先生,因此……他幾次與仇魄的交談,多少都透露了一些他去‘尼夏城’的工作和最後的收獲。他相信以仇魄的為人絕對不可能主動向他人透露他說的這些內容,但,如果是‘無意’中說出去的呢?上次他還向仇魄透露了可以為海德老先生看病的意思,他相信即便他不透露,如果那位海德老先生真有問題,也會想辦法在近期邀請他的。

看吧,邀約真的來了。

木清樽差一點兒在得意之下將這個消息提前通知給了溫融。他馬上想起溫融的告誡——對方不簡單,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不要先走漏風聲比較好。

等他見了那位海德老先生後,再做計較。

木清樽帶著醫療箱在晚間時分親自登門拜訪……車子快開到托司塔隆宅邸之前,他突然腦內靈光一閃,囑咐司機將車子繞了回去,拐去了仇魄家。

糟糕,剛剛差點兒因為一時得意而忘了形。木清樽不愧是最圓滑細膩的,他馬上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如果那位海德老先生真有問題,自己獨自前去……萬一有個什麼差錯,怎麼辦?

倒不是木清樽害怕對方。既然對方如今是敵是友還分辨不清,又在這種節骨眼兒邀請他赴約,還是單獨赴約,倘若對方真想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有極大可能這是一趟危險係數極高的邀請。

木清樽這會兒腦子清醒了才發現自己剛剛犯了多大一個錯。他去到仇魄的府上,把正在家中處理公務的仇魄給拉上,當做這趟行程的‘保險栓’。

反正上次他正好也問過仇魄需不需要自己幫忙了,現在,他的老師繞過了學生來尋求自己的幫忙,他總該……知道這件事吧。

仇魄在聽木清樽說到他被他的老師給邀去看病後,果然皺了皺眉頭:“老師病情加重了嗎?為什麼沒有人通知我?”

這句話讓木清樽心下又是一窒。這話聽起來,好像那位老先生……真的很值得懷疑啊。

不過他們沒有當著仇魄的麵多說什麼,隻是裝作關心的樣子邀仇魄一起前往。

雙方乘坐了木清樽的車子重新出發,去到了托司塔隆的府上。

托司塔隆府邸是學術界名流最愛聚集的地方,常年都是燈火通明、氛圍良好的樣子。今天的府邸,氣氛略有一點點的凝重。

仇魄都感應到了這份凝重:“難道老師的情況不怎麼好?”

木清樽卻是在心中長鬆一口氣:這種壓抑、窒息的氛圍他們平常可是最常能體會到的。光是這種氛圍,就證明他臨時拐去抓了仇魄這家夥作陪這件事……沒做錯。

“趕緊去給老先生看看吧!”

兩人先後從車子裡下來,站在門外迎接客人的管家在看到副駕駛座下來的仇魄後,明顯愣了一下。仇魄也覺察到他的神色不對:“怎麼了,管家?”

“隻是沒想到司長會跟著一起來。”管家說著特意瞅了一眼木清樽,“因為最近耽誤了司長不少時間,我們老爺本不想因為這點兒小事再打擾您的。所以,才單獨邀請了木長官。”

“嗬嗬,我是快到了府上才想起來上次我曾經向仇兄提起過給老先生治病這件事,我以為這是仇兄的主意,就想著約他一起來。第一次登門我這臉皮薄不太好意思。”木清樽笑盈盈地解釋道。

仇魄在心裡納悶:他的臉皮那裡薄過了?不過他沒有與老師打過交道,從前都隻是在公共場合見了兩三次麵而已。

管家大大方方地將這兩位給請了進去。

木清樽跟在仇魄後麵,正正經經地走著,剛剛在外麵的窒息感在進到屋內後一下就減輕了。

在那位海德老先生的臥房見到了他本人,老先生一副氣衰力竭的樣子,光看外表還真不太好。

結合這位年紀不小了,木清樽沒有多心發揮了自己的職業道德上前去幫著給診斷了一番。

“沒有什麼大問題……是不是老先生最近太累了的原因?”檢查完畢,木清樽問了一下老人家的飲食情況,藥物情況,確定是最近這位老人家太忙碌,休息不足加上晚飯吃了不對口的食物的關係,導致的難受。

木清樽給這位老人家開藥,仇魄則全情投入到對老先生的照顧當中。

“聽聞木長官最近在學術上有了新突破忙的很,還能抽空來替我看病,真是太感謝你了。”海德老先生靠在床頭上,慈眉善目地看著木清樽說道。

木清樽心中又是一緊。現在好了,主動詢問……這位老先生到底有沒有問題呢?

“沒關係的,學術研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雖然我們成功了一例,到底也隻是一例,不能用一次的成功做判斷。所以,還得不斷地交流溝通,完善我們的技術,確保萬無一失後公之於眾才能造福大眾。”木清樽輕輕鬆鬆應對著這種局勢。

“我也是聽其他學術界同僚說起這件事的。雖然我的學科不是專門的臨床醫學,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木長官儘管問,我在遺傳研究領域可也小有成就。”就像一位平易近人的長輩在和晚輩說話,鼓勵支持晚輩一般,海德老先生無論是說話的口吻還是神情,都給人一種輕鬆愉悅的感覺。

“……您可不是一般的小有成就,當年您可是研究出了‘狂化疫苗’的大國仕。隻是這個技術不光是我個人的成果,我即便想向您請教也得先問問另外兩位合夥人的意願。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您,您對‘13號染色體’的融它性,是如何看待的呢?”木清樽特意問了個能引起這位更大興趣,同時也能進一步試探對方的專業性問題。

海德老先生倒是沒有表現出特彆的情緒來,而是僅僅從他的專業認知領域和木清樽探討了一番這個問題。

“我們的主要問題就出現在這個上,把這個解決問題就解決了一大半。”木清樽謙遜地說道。

“是嗎?這個問題可不好解決,因為它的融它性不具備指定性和穩固性,往往會發生多種形式的不同畸變,你們現在解決這個問題了嗎?”老先生笑眯眯地盯住木清樽的雙眼,問道。

“隻解決了一次,還,不能算解決吧,需要再反複論證實驗。”木清樽打哈哈回應。

“能解決一次也是難得了……真希望能快一點見到這種新技術療法啊!”海德老先生照樣穩穩當當,看不出有其他多餘的情緒。

最後,仇魄和木清樽一塊兒離開的托司塔隆宅邸。

直到車子開出了這家大宅,木清樽剛剛幾乎笑僵的臉龐才慢慢地恢複了冷靜。怎麼說呢,雖然他完全看不出這位老先生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他就是覺得,和那位老先生打交道有一種不一般的‘交鋒感’。

有些東西,有些人越是看不出問題,越是顯得……有問題。

“你和老師今天怎麼都怪怪的……”仇魄一直悶不吭聲,等到車子開遠了之後才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