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年代文裡的男知青(9)(1 / 2)

季淮早上沒去上工, 而是去了山上。

他先設了陷阱,抓到了兩隻小鳥,隨後沒有和以往一樣尋找白木取沉香, 而是在叢林中走著。

轉了一圈, 找到了兩根能取出黏液的藤條,放入背簍後,繼續再找。

倏然,他的目光鎖定在小山坡下的植物葉子上, 繞到旁側快速走下去,站在麵前觀察著。

該樹葉為長圓形,葉對生,頂端尖小, 基部為圓形, 兩麵皆有短粗毛,旁邊還有不少乾葉子,為棕色, 看樣子極其像巴戟的葉子。

巴戟的根莖能入藥, 取的也是根莖。

季淮露出欣喜, 立刻拿出工具,在藤下挖了起來。

巴戟是深根性植物, 所以對土壤要求高, 土質蓬鬆而肥沃,他挖起來就不費勁, 很快挖了達半米深, 沒有看到根部,他又繼續挖。

還是沒看到。

季淮有些疑惑,舉起鋤頭專門挖一處, 又往下挖了不少,依舊沒有。幾乎可以斷定,這下麵不是根莖。

那麼根莖在哪?

他停下來了動作,抬手擦著滿臉的汗水,蹲下來觀察著那些藤,這一觀察,他一個頭兩個大。

這些藤條遍布各處,他順著找啊找,又發現了另一根藤,和他一開始發現的那一片藤毫無關聯。

也就是說,不是一個根部的。

它的藤條會順著往前爬,如果這片土壤肥沃,那就會肆意生長,順著灌木草叢往上爬,可此處土壤下麵不會有它的根。

至於根部在哪?

無法判斷。

季淮手上拿著一段斬斷的藤條,看著裡麵包裹著的白色藤根,眉頭越蹙越緊。

他知道肯定有判斷方法,不然他在收購站的那群人是怎麼挖的?藤條遍布漫山遍野,難道翻山找?這根本就不可能。

至於判斷的方法,多半就是靠近根部的藤條與彆處有些許不同。

通過開花結果判斷?可巴戟的花期是四月到六月,結果期也已經過了,幾乎不可能靠這個判斷。

剛剛耗費太多體力,他坐在地上休息,還扯了旁邊的一根藤條

,對比來對比去,都一樣,沒什麼區彆。

不夠想想,能賣到這麼高價格的藥材,肯定不好挖,要不然就被人挖完了。

半晌後,他起身往山上走,在一處還算平坦處又看到了巴戟的葉子,它的不遠處還是一顆高大的沉香樹。這棵沉香樹很高,枝葉茂密,樹乾粗大,對他來說,爬上去很難,多半也沒有沉香可取。

現在快到午時了,下午還得去上工,重新去找沉香木費時間,巴戟的根莖在哪,他也不知,總得有點收獲嗎?不然白費了一個上午,最後沒法,隻能繼續開挖。

賭一賭運氣了。

季淮順著藤條找了個位置,用鋤頭先鋤掉表麵的野草,緊接著開挖。

挖土是個苦力活,他挖了一會後得歇一歇,揮汗如雨。

不斷往下挖的時候,遲遲沒有看到根莖,季淮大呼了一口氣,隻能停了下來,略帶煩躁,還一把扯到浮在表麵的藤條。

他都挖到了旁邊沉香樹蔓延過來的根,這種情況下,巴戟的根要是在這,估計也是夾縫生存。

剛剛挖了一個大坑,什麼都沒找到,現在又挖了半個大坑,汗水染濕了衣服,還是沒什麼都沒有,季淮想來想去想不通,一鋤頭又下去,挖了一個大口子。

原本是發泄發泄煩躁,無意往前一瞥,看到那被翻出來的那塊土裡還有一塊黃褐色的東西,他眼底閃了閃,蹲下撿起來。

仔細一看,略帶詫異,這個東西他再熟悉不過,不就是沉香嗎?

再次確認後,季淮嘴角止不住勾起,沒控製住露出笑,抬頭起來看向不遠處的沉香樹。這塊沉香中間是空的,是大樹的這部分根部受到了螞蟻的啃食或者人為的破壞,然後這部分的根部都已經腐爛分解,隻留下不能腐爛的沉香。

也就是說,這一塊全部都是沉香,不需要任何削磨。

他蹲了下來,將土裡其餘部分的沉香全部挖出來,整塊大概有半個手掌那麼長,大約為三指寬,中間為空,仔細擦拭掉上麵的黃土後,他琢磨著肯定有個幾兩。

雖說沒挖到巴戟,撿到一塊沉香,也算

可以意外之喜。

季淮收拾東西下山,心情還不錯。

“回去了?”

“收工收工。”

“走了。”

田埂上,大家斷斷續續收拾工具,拎著鞋子扛著鋤頭,手上還拿著鐮刀,準備回家。

“翠香啊。”

“誒。”馮母笑著應了一聲,剛要出聲的王大媽欲言又止,最後又把要說的話吞了回去,擠出笑,“走吧,回去做飯。”

一路上,王大媽還說著奇奇怪怪的話,馮母聽得一頭霧水,等到馮大峰回來,她忍不住說,“村裡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們怎麼感覺大家有些怪怪的?”

馮大峰一路走回來,也察覺到了, “我聽到他們在討論,但走過去的時候沒聽著在討論什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不是下了什麼文件?”這是馮母能想到的了。

馮大峰:“我哪知道?下午問問。”

馮巧蘭從屋內出來,剛好聽到兩人在說話,她更是什麼都不知道,孕晚期的她沒嗜睡的時候就趕緊看書背書,自然插不上話。

季淮背簍裡抓著活鳥,怕走大路被發現,從後山繞回來,都沒走正門,從馮家後牆翻牆而入。

馮大峰擰眉,見季淮滑了一腳,不夠也沒摔著,用手撐著地了,他還沒上前,馮巧蘭就著急了,頂著大肚子上前扶。

“沒事。”季淮快速起身,還從背簍裡拿出兩隻鳥給馮母,“媽,我今天抓了兩隻鳥,您處理了給小蘭燉湯喝。”

“又抓了兩隻啊?”馮母欣喜若狂,看著那兩隻鳥,連忙點頭,“兩隻也吃不完,我看得養著,慢慢給她燉了吃。”

“既然抓了兩隻,另一隻給他炒了吃,還養著做什麼?”馮大峰口中的他自然指季淮,“家裡也很久沒吃肉了。”

鳥是季淮抓的,若是都留給他女兒,說不定人家有意見,人家也是城裡人,嘴叼,隔三差五也得吃肉。

這小子上回還說家裡夥食不好。

季淮也沒拒絕,反倒說,“炒了也行,我們大家

也吃吃肉,過兩天我再去抓抓看。”

馮母看著那兩隻鳥,她是想給女兒留著補身子,肚子裡的孩子需要營養,大人吃什麼肉?可馮大峰都開口了,她也不好多說,拎著那兩隻鳥就進廚房。

馮巧蘭去給季淮倒水,馮大峰看向季淮,輕咳了一聲,問他道,“昨天賣沉香那十塊錢,你全給小蘭買麥乳精了?”

季淮:“嗯。”

馮大峰又抿了抿唇,望向彆處,“營養得慢慢補,一時也急不得,以後日子也還長。”

聽說麥乳精也有便宜的,十塊錢能多買幾罐,何必讓洋玩意兒坑錢?

他覺得肯定是馮巧蘭最近身子虛了,季淮這小子想快速給她補營養,那是一朝一夕就能補上來的嗎?還早得很。

馮巧蘭端著水走過來,聽季淮接著話,“是得慢慢補,所以她喝完這一罐,我會再給她買。我今天還挖到了一塊不小的沉香,等賣掉了,我再給她買一罐存著。”

馮大峰沉默:“”

廚房裡的馮母都探出頭,盯著他手中拿的沉香,“這是沉香啊?也能拿去賣?”

季淮點頭,走過去把在院子裡曬的木頭又翻了個麵,“馬上過年了,我想著再攢一攢,把沉香和這些木頭拿去市上賣,給小蘭買了麥乳精,剩下的錢還能買點年貨。”

沉香木連續被曬後,會越來越輕,木質蓬鬆,背一大筐去市裡也一點都不重。

“不用給我買了。”馮巧蘭阻止著。

“爸都說了,補營養是長期的事情,不要喝了幾天又斷掉,沒什麼用,你每天都要記得喝,早上和晚上各一杯最好。”季淮拉出馮大峰剛剛說的話,還叮囑她。

馮大峰不斷克製住自己,臉部肌肉有些抽動。他說的壓根不是這個意思,誰家姑娘一天喝兩杯麥乳精?

那得被打斷腿,是地主家的千金嗎?地主早就被抄家的!

如今他還不能反駁,就像他今天教育馮母,難道要他親自出口,讓自己的女兒少喝一點?為了省錢。

那叫多管閒事!

“喝這麼多,太費錢了。”馮巧蘭也是下意識搖頭,

“不行 。”

“你得喝。下次去市裡我再買一罐。不知道這一次能賣多少錢,如果多的話,我看看能不能買兩罐。”季淮把所有的木頭全都翻了一遍,在角落裡的就移動移動,讓他們都能曬到太陽,還十分自然接著話。

馮母下意識要出口,讓季淮彆買那麼多,那是二十塊,哪有人喝那麼多的?

馮大峰也看向她,其實他是想讓馮母出口說說,年輕人沒輕沒重的,他一向板著臉,說不出口這事。

結果馮母見他看過來,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情,硬生生把話吞了進去,忍著肉疼對馮巧蘭說,“是啊,馬上要生孩子了,你營養跟不上,後麵會越來越辛苦,孩子也受罪。季淮給你買,你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