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年代文裡的男知青(10)(1 / 2)

村頭的田裡。

馮大峰和馮母下午乾活都很慢, 兩人在商討如何跟馮巧蘭商量,讓對方去管管季淮,還不能引起對方反感和誤會。

張大嬸乾完活了, 扛著鋤頭就走過來, 和她一起走過來的還有另一個婦女,兩人見馮大峰夫妻在休息,也停下來,“你們還剩不少地沒翻, 今天是乾不完了。”

馮母望了眼田裡,也回道:“乾不完了。”

“哎。”張大嬸歎氣,提議說,“要不你們就歇兩天?這樣下去出事怎麼辦?”

馮大峰不明所以, 隻聽旁邊的婦人也說, “是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人走了就走了, 你們的日子還得過。”

馮母沒聽明白, “誰, 誰走了?”

“我們都知道了。”站在張大嬸旁邊的婦女一臉同情看著她,也沒把話說明白。

張大嬸臉上也配上愁容, 替她傷心替她愁, 仿佛能感同身受。

“你們知道什麼了?把話說明白,說一半藏一半做什麼?”馮大峰沉了聲。他性子沒馮母那麼軟弱, 結合今天上午的感受, 覺得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那個婦女被他這麼一說,神色也收斂不少,看向張大嬸支支吾吾也沒繼續吱聲。

馮大峰拉下臉, 又看向張大嬸。

張大嬸見躲不過,也隻能硬著頭皮緩和氣氛,“大家夥沒彆的意思,都是關心你們。那個季淮不是跑了嗎?我就說這些知青靠不住,不用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他,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這”

馮母著急,剛要出口解釋,馮大峰怒目圓睜,質問道:“誰跟你說季淮跑了?誰造的謠?”

他這麼一吼,把張大嬸兩人都嚇了一跳,紛紛往後退了一步,隻覺得他已經開始惱羞成怒。畢竟隻生了一個女兒,成了絕戶,現在女婿又丟下懷孕的女兒跑了,人生還有什麼指望?

路過的人也都聽個正著,趕緊上前勸解:

“這是怎麼了?”

“消消氣,消消氣。”

“大峰啊,你也彆上火。”

“我怎麼不上火?”馮大峰繼續盯著張大嬸兩人,臉暴青筋,“憑什麼就亂說他跑了?到底是誰說的?”

傳出去彆人怎麼看他們家?

張大嬸和那個婦女神色訕訕,也沒接話,還一臉讓著他的模樣。

馮大峰看著兩人的樣子,更是鐵青了麵色,“什麼意思?怎麼都不說話?張翠花,彆以為你丈夫是生產大隊長,你就胡言亂語,我告訴你,我不吃這一套,你今天要是不給個說法,就讓季莊來處理!”

自從他們拒絕季大海娶馮巧蘭,兩家人就不太對盤,尤其是張翠花,老是來惹事,眼下是撞他槍口上了。

圍在田埂上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抱有看戲心態,嘴上雖勸,實際上不嫌事大。

張大嬸被落了麵子,對方還要扯上季莊,她當下就往前站,“誒,我說的這也是事實,我是關心你們家,說不定還能讓我們家大隊長想想辦法。小蘭馬上要生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說好了。”

話語裡,還顯得自己十分無奈。

“你又知道季淮跑了?我怎麼都不知道?”馮大峰都被氣笑,指著她罵,“今天你要不把話說清楚,我告訴你,這事過不去!”

張大嬸退步那麼多次,被他懟了一句又一句,也覺得丟了臉子,乾脆直言,“本來就跑了,大家都知道。我說你們兩個人也彆光出來乾活,還是得在家看著點小蘭,這要是再出點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站在她旁邊的婦女也點著頭,鼓起勇氣附和,“是啊,那個知青這麼狠心丟下媳婦孩子,不要也罷,簡直不是人,小蘭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懷孕的時候心情重要。”

“就是,我早就看出來季淮不是個好東西,除了會讀點書,能有什麼用?當初也就看上你們家條件好點,村裡哪個男人不比他強?”張大嬸還要趁機捧一捧自己的兒子。

馮大峰都被氣得半晌沒說話,就在張大嬸以為他是被戳破偽裝後無法反駁時,一道疑惑的聲音響起,

“張大嬸,你這也是在說我嗎?”

張大嬸猝不及防,被嚇得麵無人色,嘴唇發白,瞪大眼像是看到鬼般看著季淮。

季淮扛著一把鋤頭,走過去下了田,“我剛剛從作坊那邊出來,聽說有人說我們家大半夜鬼哭狼嚎,還說我丟下小蘭和孩子跑了,越傳越邪乎,現在不會又有新消息了吧?”

“你沒跑啊?”岸上的大爺盯著他問,也是被他出現嚇了一跳。

“我跑什麼?”季淮正鋤著地,似乎無法理解,“你們在說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大爺連連擺手,可不想再介入進去。

“爸媽,小蘭煮了點豆湯,我給帶了點,您先吃,我來忙。”季淮也沒理會,隻當玩笑,轉身與馮家兩夫妻說起話。

等到馮大峰要找張大嬸兩人理論,兩人早就偷偷走了。

在場的人也漸漸散去。

“這群人不是胡說嗎?”馮母氣不過,“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

季淮回:“聽說是有人患了瘋子病,在村裡胡言亂語,大家當真了。”

“真的?”馮母當然知道瘋子病,追問,“是李二婆子嗎?”

李家有兩三個是得瘋子病的人,她第一反應就是這家人。

“不知道。”季淮搖頭,繼續乾活。

之後幾天,村口的流言轉變了風向,大家紛紛在說張大嬸得了瘋子病,現在都開始病發了。

傳來傳去被季莊知道了,他黑著臉趕回家,衝著張大嬸破口大罵,“你說,你是不是有瘋子病?”

“你說誰有瘋子病?”張大嬸都要跳起來了。

季莊:“不然怎麼會胡亂說馮家鬼哭狼嚎,還說季淮跑了,這些不是你聽到的嗎?”

“是我聽到的,我”

“你還說你沒病,大半夜跑回來說馮家出了事,聽到哭聲,還說季淮跑了,一會又說馮家人要上吊了,結果馮家壓根就沒事,季淮天天去上工,哪跑了?”季莊臉色更加難看,“我看你腦子肯定不正常!”

張大嬸說的時候就誇大,這

下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沒瘋子病!”張大嬸氣急了,歇斯底裡說著,不斷否認。

情緒一失控,這下好了,更像有病。

馮母去村口挑水回來,李老太太就站在馮家的門口和她聊天,隻聽見李老太太壓低聲音說,“聽說得瘋子病是張翠花。”

“是她啊?”馮母也表露出吃驚,開門讓李老太太進來。

季淮和馮巧蘭都在院子裡,他上前抬起馮母挑回來的水,倒入缸內,接著話,“原來得病的是她,胡言亂語說我們家的應該也是她了。”

他幫張大嬸坐實罪名。

“可是這幾天她一直說她沒得病,看著也不像有病。”馮母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是啊。”李老太太也疑惑,“這幾天逢人就說呢,看著也很正常。”

季淮慢悠悠科普:“哪個有瘋子病的人會說自己有病?這病分輕度和重度,病人發病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發病,所以才有瘋子一說。”

“真的?”李老太太像是又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大八卦,嘖嘖嘖了好幾聲,“不過也是,李二婆子也覺得自己不是瘋子,上次還說自己是太後!”

季淮搖頭歎氣,“這病,怕是麻煩了。”

“那可不?都是瘋子了,治不好!”李老太太瞪著眼說。

當天下午,張大嬸瘋子病治不好的消息又傳遍整個村,聽說和那個穿著破破爛爛衣服,神神叨叨的李二婆子得的是一樣的病,隻是沒李二婆子嚴重而已。

張大嬸還在家中和季莊還有季大海爭吵,“我沒病,我告訴你,我沒病,你才有瘋子病,誰有瘋子病?”

季淮從山上下來,看到不少人圍在他們家門口,李老太太和陳老太太也在,兩人擠眉弄眼著,“看看,瘋子病的人都不會說自己有病,李二婆子不也說自己沒病?還說她是土地婆。”

“生了這個病,哪家姑娘還想嫁進來?哎。”

“真是慘,好好的,就得了瘋子病。”

季淮沒走多遠,又聽說張大嬸硬生生急得翻眼昏了過去。

這下好了,不光

圍著的村裡人覺得她開始發病,季大海都有點懷疑,連忙去找村裡的赤腳醫生。

季淮一點都不同情,自食惡果罷了,當初使勁抹黑他們家的時候,人家可沒想過仁慈,巴不得他們過得不好。

這幾天太陽大得很,季淮斷斷續續砍回來的沉香木也曬乾了,木質為白,蓬鬆又輕。

聽說沉香能賣錢,馮大峰這段時間上山砍柴的時候也在找,他運氣不太好,好不容易找到一塊,迫不及待砍回來讓季淮看看。

結果彆說能取出沉香了,就那一層薄薄的樹脂,就連曬乾當熏香都不行。

白乾一場。

眼看要過年,今年季淮和馮巧蘭結婚又添置了不少東西,花了不少錢,過年都要沒錢買肉吃了,馮大峰也焦躁,幸好村裡的季二胖家養的那頭豬要殺了,讓他幫忙賣豬肉。

馮大峰會的活還不少,以前一邊當瓦工還一邊賣豬肉,他早早就起床去砍竹子了,準備拿來串豬肉。

豬肉上稱,竹子也算重量,季二胖還專門來囑咐他削竹子的時候留得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