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冬兒替她係帶時眼神掠過大小姐胸前,看得臉發熱,大小姐今日這抹胸製式是琉璃閣新出的款兒,不似往常的那般保守,襯得玉峰曲線明顯,饒是外麵的長身褙子也擋不住那春光,再加上大小姐膚如凝脂,便愈發襯得那春光美不勝收了。

昨夜青竹曾提醒她要拎起耳朵,仔細國公爺跟大小姐圓房,需要叫水服侍,可國公和大小姐早早便睡了,冬兒忍不住就在想,國公爺不愧是國公爺!定力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大小姐這模樣身段,他都能忍住,簡直是神了!

要是她可忍不住的,早就撲上去把大小姐拉進被窩了,哎,男人年紀大了果然不懂情趣。

宋朝夕走了一陣子才到老太太院中,老太太正等著她呢,見到她喜道:“好孩子,國公爺如何了?”

宋朝夕笑笑地給她行了禮,才溫聲道:“國公爺一切都好,今日氣色更勝昨日了,我尋思著再過兩日就可以下床給母親請安了。”

老夫人自然高興,一般人昏迷醒來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容Z卻一個沒有,她不由愈發滿意宋朝夕了,這個兒媳婦娶對了,不僅模樣好身段佳會醫術,命還特彆好,一嫁進來容Z就醒了,這不是好命是什麼?

高氏進來時,看到宋朝夕已經到了,不由臉色微變。她這個大兒媳婦來的還不如剛進門的媳婦早,說出去總是有些不好聽,她有些埋怨宋朝夕來的太早了,便故意站在一旁不動彈。她是知道老太太的,老太太娘家家世顯赫,自小就是家裡的掌上珠,吃穿用度方麵比一般世家長輩講究許多,茶水涼了燙了不行,過手過嘴的東西都有說法,府裡也就她伺候的好一些,老太太也因此最喜歡她服侍,她進門後,就連楊嬤嬤服侍的都沒有她多。

老太太依賴她,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聽聞宋朝夕在揚州姑母家住了很多年,禮儀方麵自然不如她懂,貿然服侍隻會暴露自己的上不了台麵,老太太肯定不會滿意,弄巧成拙,反而引得老太太不滿。

高氏也不是故意跟宋朝夕不對付,隻是宋朝夕是衝喜進來的,一進府就被老太太當作國公府的恩人,還不是容Z一人的,是整個國公府,高氏娘家門楣也不錯,卻不得老太太這樣看重,反觀宋朝夕嫁進府連皇上都來捧場,這是天大的臉麵,風頭也出的太大了一些,高氏心頭自然不舒服,便有意想看宋朝夕被奚落出醜。

她悠然站在邊上,宋朝夕見她不伸手,隻勾了勾唇,一派從容地伸手從溪月手中接過帕子遞給老夫人,高氏瞥了一眼,嘴角微勾,心裡譏笑。

那帕子上熱氣太多,顯然有些熱了,以老太太的脾氣肯定要不高興的。

誰知,老太太自然而然地接過,疼惜地笑道:“你離得遠,就不用每日都過來請安了,我這有你大嫂在就行了,你剛嫁進來,要多和老二培養一下夫妻感情,這府裡已經好些年沒有孩子出生了,我還等著你這肚子有消息呢。”

高氏臉色一變。

宋朝夕垂眸低笑,用討喜的語氣說:“母親又打趣我。”

老太太笑道:“我哪打趣你?說的無非是實話罷了,你和老二洞房花燭夜被耽誤了,也該早點找時間給補上,昨日給你倆做的補湯你倆都沒吃幾口,以後可要按時吃,雖則你醫術好,可這方麵我是過來人,冬病夏補,沒病吃了亦可以強身假體,對身體沒壞處。”

宋朝夕半垂眼眸,抿唇輕笑,她一笑這屋裡像是瞬間亮堂了許多,就連高氏都看的一愣。

宋朝夕又給老太太遞了水,那水已經擺了很久,明顯是涼了,可老太太竟然心情很好地漱了口,高氏臉色漸漸難看起來,老太太不是好伺候的人,可宋朝夕一來,她什麼原則都沒有了,水涼了,毛巾熱了,茶水口味如何都不放在心上了,高氏算看出來了,老太太是太滿意這個兒媳婦了,以至於看到宋朝夕心情就好,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難道人長得好看還有這些好處?

還有老太太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叫宋朝夕不用來了,說有她這個大嫂在就夠了,雖則老太太對兒媳婦不苛刻,可她進門時也小心伺候這位婆婆,隻為了得個孝順的美名,如今宋朝夕什麼都不用做就討得老太太歡心,高氏想到自己伺候了這麼些年,頓時心裡不平衡了。大家都是做人兒媳婦的,憑什麼她就是丫鬟命,要起早貪黑地伺候,而宋朝夕就因為長得漂亮惹人喜歡,就什麼都可以不用做?

這樣的兒媳婦也太好當了點。

宋朝夕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大抵明白她的想法,她沒放在心上,不喜歡她的人那麼多,高氏又算老幾?

沒道理因為彆人心情不好。

她出了門時遠遠看到楊嬤嬤滿臉愁容,溪月也略顯焦急,倆人對著一個廚娘打扮的人交代著什麼,這倆人都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了,一向從容淡定,怎會這般失色?

宋朝夕走上前,淡聲問:“怎麼了?”

楊嬤嬤看到她,恭敬地行了禮才說:“二夫人。”

“楊嬤嬤,是母親這出什麼事了嗎?”

楊嬤嬤倒沒隱瞞,想了想就把煩惱的事說了出來,“近日天熱,老太太胃口不好,吃的不多,卻總是積食,肚大如鼓,總要過一兩個時辰才會消下去,她又不喜看大夫,我看她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就想叫廚房換換菜品,看能不能做一些消食的菜。”

宋朝夕略一思考,“除了腹脹還有彆的反應嗎?”

“就是肚子發軟,卻很快鼓的像球一樣大。”

“如廁正常嗎?”

“這些都是正常的,按理說應該找個太醫來看看的,可老夫人年輕時就忌諱大夫,一般的小病從不讓人請大夫來看,我實在有些沒辦法了。”

許多年長的人都不愛看大夫,這都是正常的,但越是年紀大的人身體不舒服越是不能拖,否則小毛病也會拖垮一個人,宋朝夕想了想說:“我開個方子給你,你讓廚房的人做成藥膳給母親吃,對母親隻說是夏日消暑健脾的,那藥膳氣味溫和,不會引人反感,吃個三日若是有改善你再來找我,若是沒有改善,我再去給母親把脈。”

楊嬤嬤這才想起來她也是大夫,麵上一喜,笑著謝過她。

宋朝夕笑笑:“這是我這個兒媳婦該做的。”

她走後,溪月才注視著宋朝夕離去的方向,微微感慨:“二夫人穿男裝和穿女裝一樣出色,也難怪老夫人喜歡她,看著很讓人安心。”

楊嬤嬤笑得意味深長,這才哪啊,她在內宅混跡這些年,看人從來沒錯過,就二夫人這模樣身段,這性子心胸,定能得到國公爺的喜歡,她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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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國公爺醒了?”沈氏臉色驟變,手裡的帕子差點都絞斷了。

小廝一愣,他以為自己來稟報這種好消息,沈氏會獎勵他,誰知沈氏聽了卻不見喜色。

他冷汗都要下來了,完全不懂沈氏為何這般,自己的姑爺醒了都不高興,國公爺那是一般人物嗎?國公爺醒來的消息傳出去後,京城民眾人人議論,甚至有貨郎因為國公爺醒來,主動讓利,說是要與顧客同喜,怎麼沈氏這個自己人反而不高興?

小廝垂著頭,一板一眼地回:“皇榜都撕了,說是國公爺昨日就醒來了,且身體康健,帶兵打仗不成問題,國公府為了慶賀,在城外連著施粥十日,同時給慈幼局和育嬰堂捐獻了不少銀錢,說是為了還願。”

沈氏差點站不穩,她揮揮手,讓院子裡的大丫鬟打發了這小廝,孫媽媽進來時端著一盤新鮮的瓜果,見沈氏臉色不好,她沉吟:“夫人是在為二小姐擔心?”

沈氏扶著高幾坐下,氣不打一處來,她們在家裡生悶氣,宋朝夕在國公府卻過著神仙般的日子,現在好了,宋朝夕嫁過去才三日,國公爺就醒了,國公府肯定要把她當救命恩人,她憑什麼?不過是運氣好,沾了朝顏的光,如果不是宋朝夕,現在享福的就該是朝顏了!

沈氏冷笑:“我真是命苦,竟然生了這樣一個女兒,早知道她會禍害妹妹,禍害我們整個侯府,當初還不如把她掐死算了。”

孫媽媽低著頭,不敢多話,沈氏氣不過,又冷聲道:“你說這事該怎麼辦?朝顏除了容恒誰都不嫁,自古以來都沒有一對姐妹嫁給一對父子的,這事鬨成這樣,我該怎麼辦才好?”

孫媽媽沉吟:“不如幫二小姐再找個好人家。”

“我倒是願意,可她自己死活不願意。”

孫媽媽低垂著頭,心道親事哪有要子女自己同意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氏也太慣著孩子了。這幾日,宋朝顏因為親事不順,就鬨著絕食自殺,沈氏去勸了好幾回,孫媽媽也是疼愛宋朝顏的,畢竟是她看著長大的,隻是誰能禁得起這樣鬨騰?她不由想,正常人都是不喜歡這種女子的,可或許人家世子爺就吃這一套也說不定呢。

度過最初的尷尬,宋朝夕已經習慣了睜眼的國公爺。當晚,她依舊去淨房泡澡,冬兒在一旁舉著嫁妝清單,宋朝夕已經看了很久了,這份嫁妝清單很長,那些個陪嫁的物品不用看,可有幾個鋪麵莊子卻是要了解一下的,大表哥怕她不熟悉,還特地把情況寫在信箋上,宋朝夕就對著信箋一一查看。

室內雖然點著紅燭,卻還是昏暗的,她看得眼睛有些澀,便乾脆不看了。

她一向喜歡泡澡,還自製了一些泡澡用的植物精油,洗澡後塗抹在身上,如今有了仙草,倒不用那麼麻煩了。

閒來無聊,乾脆哼了幾句小調,冬兒聽得疑惑,“大小姐,這是揚州話嗎?”

“是啊,”宋朝夕笑笑,她和表哥出去應酬時,去過幾次青樓,那邊女子彈唱都是一絕,她也跟著學了幾句,隻是曲調有些旖旎,在外是唱不得的。

冬兒覺得稀奇,大小姐唱歌還挺好聽的。

“大小姐還會唱彆的麼?”

宋朝夕眯著眼一派慵懶地倚靠在木桶上,她手指在木桶上點了點,才笑著又哼了幾聲,這次的曲調完全不同,聽著也不是揚州話,像是又換了一種方言,冬兒聽不懂那是哪裡的小調。

是關外話。

容Z視線從書本上離開,不由望著前方出神,他曾去過關外帶兵,對當地的風土民情十分熟悉,不料宋朝夕竟然會哼關外的民歌小調,但她聲音帶著南方特有的尾音,唱出來軟軟糯糯,聽著像是在撒嬌,使得本該粗放的民歌細膩柔婉,是截然不同的風味。婉轉柔和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這小樓修建的早,本就不隔音,他耳力又好,她們幾人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一曲結束,冬兒聽愣了,和青竹一起鼓掌,“大小姐!!你好厲害哦!!唱得真好!!”

宋朝夕對這兩個會拍馬屁的丫頭滿意的不行,她眼睫濕潤,眯著眼紅唇微勾,“那是當然!你們可知道你們小姐有個很響亮的外號。”

青竹一愣,眨眨眼問:“什麼外號?”

宋朝夕笑著:“淨房歌姬!”四表哥起的,說她如廁洗澡都愛唱歌,這個外號名副其實。

冬兒忙不迭鼓掌,圓圓的小臉蛋上滿是真誠,“好特彆的外號哦!不愧是我們大小姐!”

宋朝夕揮揮手,“低調,低調!”

隔壁,倚靠在床上的男人,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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