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2 / 2)

鐘巍一愣,受寵若驚,夫人不僅治好了他的缺唇,還能去掉傷口疤痕?他原以為整修好便已經是奇跡了,夫人的醫術真是神了!隻怕傳聞中的薛神醫都不如夫人吧!

鐘巍難掩激動,這個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眉頭都不皺一下的漢子,卻差點奪眶而出了。

人走後,宋朝夕有些困倦,便靠在拔步床上睡著了,容Z處理了一封密函回來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身上蓋一襲淺色的衾被,手裡捂著手捂,烏黑柔順的發絲垂在臉側。京城的冬日總要來的早一些,小築四麵臨水,確實比正常屋子要冷,可容Z覺得天還沒冷到這個地步,他如今都還穿著單衣,隻外頭套了個披風,她卻像是要過冬一般。

他坐在她邊上,她又長又密的睫毛垂著,顯得有幾分愛嬌。

宋朝夕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裡她坐在船上,隨著水波微微蕩漾。

她迷迷糊糊從一種情迷的狀態中醒來,無助地看向頭頂的幔帳,眼中的霧氣還未消散,濕漉漉的,可憐的不行。她喘的厲害,腳趾頭都難受得縮起來了,他抬頭,又親了親她的唇,眼中似有迷霧,拉著人一起沉淪。宋朝夕勾著他的脖子,柔得像一灘水,聲音細細碎碎的,人也前所未有的聽話。她這時候總比平常要乖許多,任他索取。

她這麼可憐,卻讓人更想欺負了,容Z笑了,捏著她不堪一折的手臂,像是要把人嵌入體內。他抱得太緊了,宋朝夕差點窒息,最後隻能無助地掛在他身上,任他去了。

次日一早,宋朝夕起床時,腰有點酸,容Z已經走了,顧顏按照規矩來向她請安了。

宋朝夕隻胡亂套了一件衣服,打著哈欠就去見人了。

顧顏穿一件粉色纏枝杯子,藍色看著不太好,宋朝夕在圈椅上坐下,要笑不笑,“世子夫人的手如何了?”

顧顏看到宋朝夕麵色滋潤,嘴唇嫣紅,打哈欠時眼角垂著淚,那模樣一看就是被男人疼過的,顧顏莫名不舒服,臉都白了,咬咬牙,硬著頭皮回:“兒媳的手無礙,讓母親費心了,前兒個的事是兒媳的錯,是兒媳疼得說不出話才讓旁人誤會了母親,兒媳在這給母親道個歉,母親切勿動怒才好。”

昨日午飯後,容Z叫了容恒去談話,容恒剛領了家法,身上的傷還很重,就被叫去了,顧顏怎麼都覺得容Z這個父親被宋朝夕的枕邊風吹歪了,一點不懂得疼兒子,這才多大點事?就把容恒打成那樣,後背一點好的地兒都沒了,走路都走不穩。

宋朝夕肯定有了防備,以後想再找她麻煩可就難了,她還是有些心氣不平,這麼好的機會竟然沒整到宋朝夕,明明這樣的嫁禍讓人有口難言,畢竟那裡就她們倆人,從前她看沈氏這樣陷害過謝氏,謝氏當時話都說不出來,就被宋豐茂罰了一頓,可現在容Z倒好,不僅不罰宋朝夕,還讓梁十一作證,梁十一明明就是他的人,梁十一的話哪能當真?可眾人竟然不覺得不妥,好似國公爺這樣的人物說什麼都是對的。這便罷了,偏偏她手是真傷了,手心到現在還都一跳一跳的疼,結果她受了傷,容恒和程媽媽被打的血肉模糊,宋朝夕一點事沒有便罷了,還得了老太太賞的一袋子南珠。

顧顏咽不下這口氣,總覺得,這府裡每個人都被宋朝夕洗腦了。

宋朝夕笑了,她瞥向顧顏的傷手,實則她這的藥膏用了便一點疤痕不會留,若她給顧顏一片仙草,顧顏連這疼痛都不用受,可她不會給,她偏要顧顏慢慢受著這疼,偏要看宋朝顏疼死才好。

她不鹹不淡地開口:“既然世子夫人不是有意的,就不用再道歉了,隻以後要記住,禍從口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這樣簡單的事不必我來教你!”

“兒媳省的。”

有小廝來報,說宋朝夕的母親沈氏來探望女兒了。宋朝夕挑眉,沈氏恨不得她這個女兒立刻消失,竟然還會來探望?她看向顧顏,顧顏眼中也流露著一樣的訝異,她故作不在意,安靜地等著,宋朝夕也不揭穿她,讓人把沈氏迎了進來。

沈氏後頭跟著孫媽媽和兩個丫鬟,第一次來國公府,沈氏算是見了世麵的,按理說永春侯府也是侯府,雖則比國公府低一些,卻也有像樣的牌麵,誰知來了國公府她才知道什麼是差距。從前門到這裡她走了許久,走得腿都要麻了,期間問了丫鬟很多次,以為就要到了,誰知連一半的路都沒走,進了後院的門,她遠遠環視這個湖,才驚得說不出話來。

國公府竟然這麼大,後院還有這樣大的一片湖!這就罷了,這湖裡隻有一個湖心小築,沈氏原以為這是國公爺自己住的地方,誰知問了丫鬟,才知道,宋朝夕來了以後就住這了。

沈氏大驚,“那你們國公爺就沒有彆的女人了?”

這麼久都沒抬個同房姨娘?那要是宋朝夕來小日子,國公爺怎麼辦?總不能為宋朝夕忍著吧?

丫鬟理所當然道:“我們國公爺很疼夫人的,府裡除了夫人就沒彆人了。”

沈氏當下說不出話來,她又問了容恒和顧顏的事,得知容恒房裡也沒人,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宋朝夕得了富貴,但她朝顏也不差,世子爺對朝顏是多年的感情了,做不得假,以後等世子爺襲爵,朝顏就是國公夫人,不比宋朝夕差什麼。

沈氏進了湖心小築,環視一圈,這屋中裝飾得十分簡單,可每樣東西都價值不菲,少而精,一看就不是尋常物品,眼下宋朝夕似乎剛起床,正懶懶打著哈欠,丫鬟們捧著洗漱的臉盆、洗臉豆和擦臉的藥膏過來,青竹端出妝奩,還有幾個丫鬟在一旁替宋朝夕烘熱衣服,沈氏這才發現這湖心小築比外頭暖許多,竟然已經燒了地龍了。

這些都不是要緊的,真正讓她痛心的是,她的女兒朝顏正站在宋朝夕邊上,端茶倒水,手都傷了,卻不敢怠慢,丫鬟遞來的東西她也要接過,明明在家裡朝顏什麼重活都沒乾過,來了這像個丫鬟一樣給人使喚,雖則沈氏也伺候過老太太,卻還是氣不過,恨不得把宋朝夕拉過來訓一頓!

昨日她接到消息說朝顏受受傷了,她心急如焚,今日便打著來看望宋朝夕的名號來看朝顏。

沈氏坐在顧顏對麵,母女倆眼神在空中無聲交流,顧顏眼神放軟,沈氏的心立刻軟了。

她深吸一口氣,眸光有些冷,“我昨日接到消息,聽聞你在國公府推了自己的兒媳婦?還傷了兒媳婦的手?是否有這樣的事?”

宋朝夕聽笑了,手指撥動著盒子裡的南珠,她有滿滿一盒子的南珠,看得沈氏眼都直了,宋朝夕卻根本不當回事,捏了一顆在手裡把玩著,才漫不經心地笑:“母親,今日來找我,為的就是這事?女兒這就不明白了,我們國公府發生的事,才一日功夫,母親怎麼會知道?”

沈氏這才發現自己大意了,昨日朝顏叫丫鬟代筆,寫信訴苦,她才得知國公府的事。

眼下她要笑不笑,“我是方才來時聽丫鬟多了句嘴。”

“哦?哪個丫鬟敢議論主子是非?”

沈氏連忙說,“先不管那些,你兒媳的手傷了,你怎可叫她伺候你?趕緊讓她去一旁歇息著,小心彆落下病根才好。”

宋朝夕要笑不笑,挑眉看向顧顏,“世子夫人也是這樣想的?”

顧顏太陽穴直跳,她知道宋朝夕是故意的,可她根本沒辦法,誰叫她是人家的兒媳婦。

她低眉順眼,恭敬地回:“兒媳不敢,伺候母親是兒媳的榮幸。”

宋朝夕淡淡地點點頭,“母親,你是不太了解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孝順懂事,我平日總叫她不用來請安伺候,可她偏偏不聽,我是看她一日不來便於心難安,才準她在這伺候我。”

說的跟多大的恩賜似的,沈氏氣得吐血,她家朝顏天天受宋朝夕磋磨!

她勉強笑笑:“你在家時我就教導你,做婆婆的千萬不能苛待兒媳,你兒媳顧顏是個好脾氣的,你脾氣不好,也就是她,旁人誰能受得了你這種性子?她年紀小不懂事,你怎麼也該對她好一些,怎麼能讓人傷了手?傷了手便罷了,人家受傷都沒好,你就叫人來伺候,這傳出去,人家肯定會說我們永春侯府的嫡女苛待兒媳。”

宋朝夕總覺得沈氏有點意思,天天指責自己不好,轉身就誇小女兒,偏心到這種地步實在讓人難以理解,不過沈氏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她一個永春侯府的嫡母,敢跑到容國公府來鬨事?

宋朝夕笑容有些冷淡:“母親怎麼知道世子夫人年紀小?我沒記錯的話,世子夫人和我一般大,世子夫人年紀輕輕,身體強健,伺候我是她的本分,母親在家時不也得伺候老太太?當人兒媳婦若想不伺候婆婆,這可有的熬了,偏偏我身體好,少不得再活個六十年,等我去了,世子夫人便可以不用伺候我,想怎麼便怎麼著了。”

顧顏連忙跪下,“兒媳不敢!”

她一跪,沈氏差點把圈椅的把手都抓破了。

宋朝夕心情不錯地抿了口茶,沈氏磋磨她給她不痛快,她就磋磨宋朝顏,給宋朝顏不痛快。

宋朝夕似乎很滿意顧顏的話,便笑了笑,“母親你總向著顧顏,不知道的會以為她才是你女兒。”

沈氏眉頭一跳一跳的,笑得有些不自然,“我這不是為永春侯府的名聲考慮嗎?這種話旁人不方便與你說,隻能我這個母親來說了,你這個脾氣真應該改改,你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嫡母,哪能把你姑姑那一套帶到國公府來?國公爺現在寵著你,等將來他有了妾室通房,你再這般任性妄為,他肯定饒不了你!”

宋朝夕笑著往後停止了身子,十指交疊,有些發笑。

沈氏眉頭緊蹙,“你笑什麼?”

“母親,這是國公府,不是永春侯府,你來我們國公府做客,不會就為了跟我說這個吧?”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