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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讓她直接淹死在噴泉池裡呢!

林琅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和投降一樣舉著自己的雙手,簡直不想觸碰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覺得哪裡都惡心,惡心到了想吐的地步,手足無措到簡直想撞牆,死了一了百了。

然後,她扭頭,看向了一旁的窗戶。

窗外的世界多麼明亮,可是她的生活無望了。

她對自己的厭惡又是到了極致,直接大步走到窗前,推開了病房的窗戶。

一陣風從窗外吹來,吹著她流著淚的臉生疼,她卻還是一條腿抬到了窗戶上,身子也往外,頭也往下望去。不恐高的她更是覺得窗外的世界真美好,繼而繼續攀著窗戶,繼續往外湊。

很快,就差一點點,她就真的要解脫了。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她的內心是開心還是難過,好像是一下子空了,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張開了雙臂,流著淚,卻也難得露出了一個微笑。

可這個時候,她的病房房門直接被人推開了。

一道讓她莫名有些熟悉的女聲隨著房門的開啟響了起來,語調是那麼寵溺與溫柔:“寶貝兒……你……”

對方推開了門,看到林琅坐在窗戶上,半個身子都出去了,明擺著是要跳樓,快要嚇死了,大喊大叫道:“寶貝兒!你做什麼!下來!你給我下來!”

林琅看到來人,立刻愣住了!

——!!!

——這不我的女神嗎!

眼前的女人,正是一個人代表了一個時代,名字寫進流行音樂史還是大寫加粗,享有多篇幅版麵,被世人譽為樂壇唯一女帝的天後祈月!

她最紅的時候一年365天有一半的天數都在開演唱會,票房彆說是整個亞洲了,放在全球來看,都能排到當年前三!

可是在她人生最巔峰的時候,她卻毅然決然地隱退,相夫教子去了。

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不再發片,不再唱歌,人已經淡出眾人的視野了,可她的歌卻被譽為經典,經久不衰,依舊被人傳唱,到現在提起她的名字來,眾人還是會喚她一聲“月神”。

過了這麼多年了,見到了真人,林琅覺得,她的女神還是和電視上、照片上、專輯上的一樣年輕、一樣美!

林琅立刻覺得自己穿到了男人的身上不算什麼了,她的女神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這才是做夢吧!

而且女神剛才叫我什麼,女神叫我寶貝兒!

天惹,她這麼叫我,啊啊啊啊!awsl!我可真是死而無憾了!

一個激動,林琅又是差點兒真的直接從窗戶那裡掉下去,真的要死而無憾了。但幸好被祈月身後的保鏢及時拽了回來,癱坐在了房屋內的地板上。

祈月也立刻湊到了林琅的麵前,將林琅拉到了自己的懷裡之後馬上就又是哭喊:“寶貝兒啊你怎麼了?寶貝兒啊你怎麼就想不開了!是我最近沒來看你嗎?”

林琅在祈月的懷裡,與她這樣近距離接觸,還聞到女神身上的味道香香的,簡直像是仙女一樣,更是激動得快要暈過去了。

而且她似乎也搞清楚自己這個身體跟祈月是什麼關係了——被女神叫寶貝兒,女神還說最近沒有經常來看我——莫非——莫非我現在是女神的小男寵不成?!(???)

林琅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越來越不像話、就要流鼻血了!

這個時候,祈月哭著喊著,還在擔憂著林琅的安危,也終於告知自己跟林琅是什麼關係了:

“寶貝兒,你不要怕啊,媽媽在啊!媽媽一直都陪著你啊!”

林琅一愣,然後,她又聽到祈月抱著她,語調還是那麼寵溺與溫柔:

“寶貝兒不哭。媽媽……會一直陪著你的。”

林琅聽著,眼淚立刻掉了下來。

林琅跟自己的母親相依為命多年,可能“媽媽”這兩個字是她這輩子說過的最多的、但是一輩子都說不膩的詞彙了。在她看來,“媽媽”這個詞,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詞彙,世界上任何可以形容美好的形容詞,也都能用在這個詞彙上麵。

可是,她的母親已經去世兩年了。

兩年了,林琅沒有再朝著一個人叫過媽媽了。

兩年了,也沒有一個人再這樣寵溺和溫柔地對她說話了。

然而,最叫人難過的,卻不是母親這兩年的空缺,而是母親離世,永久地離開了。

這個兩年,會經年累月地往上加,從兩年變成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直至自己的一生。

她的媽媽離開她了,她以後、永遠、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可是現在——她的媽媽回來了嗎?

她想開口,說,她好想她啊。

可是,一張嘴,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什麼細碎的話語,什麼沉重的情感,都成了哭腔。

林琅哭得泣不成聲,能怎麼哭就怎麼哭。比當初母親去世的時候哭得還要狼狽,還要可憐。都不在意自己此刻是個男的,哭聲怎麼這麼粗了。

祈月看她哭得這麼可憐,一點兒也不嫌棄她,似乎也能切身地感受到她的悲傷,本來還幫忙擦著她的眼淚,到了後來,就開始跟著她一起哭了。

+

過了好久,林琅終於不哭了,開始打哭嗝了。

醫生又過來給她檢查身體,說她的身體並無大礙了,剛才哭得那麼厲害,可能是心理問題。他最近(又)創業,成效不是很好(又失敗了),心理壓力太大了。

昨天也就是如往常一樣下班回家,卻倒黴催得掉到了水池裡溺了水,普通人都要鬱悶上好半天,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更是難以忍受這樣的心理落差,一下子情緒就崩潰了吧。

祈月一聽,立刻看向她:“寶貝兒,你最近在做什麼項目,是缺錢嗎?沒錢的話,你問我要啊……那你到底又做什麼了?”

林琅哪知道這具身體的主人最近都做了些什麼,她現在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

但她的老媽是祈月,那她大概也叫祈什麼吧……祈怪?祈劉海?祈天大聖?

她懵得都忘了之前醫生和護士都叫她葉小少了。

她看著祈月,又是快要哭了,但她畢竟是個在娛樂圈混過兩年,練習生也當了五年的人,也是有過表演學習和表演經驗的,於是此刻隻能狠狠心,咬咬牙,道:

“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我失憶了!”

……

葉明舟好像做了一個很久的夢,夢裡恍若千年,夢外恍如隔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眼前一片白,空氣中也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在他還暈暈乎乎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林琅,你醒來了!”

哎喲,這一聲兒,氣壯山河,不用話筒都能傳遍十裡大地,不去當歌手,真是可惜了。

葉明舟頓時覺得自己的耳朵要聾了,又在床上癱了好一會兒,最後好不容易完全睜開了眼睛,清醒了過來,更是懵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眼前是什麼次元了。

他現在,好像是在醫院。

“林琅!林琅!”

耳邊,眼前,又是那道男聲的叫喊,似乎是他在呼喚這個叫林琅的人。

林琅是誰?

可葉明舟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來林琅是誰,但是更糟糕的是——他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

“林琅……是誰?我……是誰?”

眼前的一切太陌生了,他摸著自己的脖子,掐著自己的喉嚨,覺得自己的聲音更是陌生到了極致。

一直在他的身邊大喊大叫的蘇遼這下更是不平靜了,把他平日裡偷偷摸摸地叫著林琅的稱號直接對著醫院的眾人喊了出來:

“醫生!護士!快來啊!我們極光娛樂的一姐失憶了!”

……

+

另一邊,A市城郊的私人醫院裡,林琅也迷迷糊糊地醒來了。

她跟葉明舟同時同地落了水,但自己卻被趕來的葉家人送到了私人醫院裡,享受著一人獨享一間病房,病房比酒店套房還要好的貴族待遇。

而葉明舟呢,大概醒來了等身上無大礙了就得滾蛋了,連個床位都沒有。

林琅身上也並無大礙,醫生和護士小姐姐也很溫柔地一直照看著她,見她醒來了,意識也清醒了,就不便打擾,讓她繼續休息,離開了病房。

可是,林琅在他們都離開後癱倒在了床上,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兒。

哪裡不對勁兒,她說不上來,隻能抓耳撓腮,越想越愁,這麼一抓,看到了自己的手。

她這手,不對啊,怎麼這麼大,怎麼……和個男人的手似的?

她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響起來剛才那醫生和護士是怎麼叫她的——葉小少。

葉小少,您已無大礙了。

葉小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葉小少,葉夫人一會兒就來看您了。

……

葉小少是個什麼鬼?

林琅越想越覺得詭異,就坐了起來。

然後,她又覺得不對勁兒了,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都不對勁兒。

好像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夜之間又長大了似的。也好像,突然之間少了什麼東西,又多了什麼東西似的。

她下了床,慢悠悠地走到了前方的鏡子前,一照,懵了。

《大話西遊》裡,至尊寶用照妖鏡照鏡子,照出來了一隻滿臉粘毛的猴子,那個時候,至尊寶的表情震驚到令人覺得滑稽得可憐。

現在,林琅照鏡子,看著鏡子裡這張帥氣英俊,絕對是男人才擁有的硬挺麵龐,沒有驚豔這張臉怎麼長得這麼好看,比她在圈子裡見到的男愛豆們加起來還要好看個百倍,隻是感受到了驚訝、驚厥、驚心動魄,驚得她快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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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過來給葉明舟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也是擺擺手,無可奈何,但還是安慰著葉明舟和蘇遼,說葉明舟有些輕微的腦震蕩才失憶的,但或許過幾天,等葉明舟完全好了,他就能記起來以前的事情了。

蘇遼有些劫後餘生的慶幸——太好了,極光娛樂的一姐還活著!

他這些年一直篤信著大仙兒的話,認為林琅一定會為他賺大錢的。雖然bloom出道至今也為他賺了很多錢,但那都是“小錢”。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燒RMB犯法,但我就想燒(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