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2 / 2)

深深 春溪笛曉 5949 字 4個月前

這些人一點都不靠譜,說好要一起給紀深一個下馬威,讓他彆動不動挑刺、動不動打回他們的計劃不讓鄭厲投資,結果事到臨頭一個兩個都靠不住,媽的,遇到他被紀深逮著灌酒他們還起哄!

紀深這人也邪門得很,龔浪自認在賭桌上不能說十賭九贏,至少也能贏個六七回,結果明明是酒桌上的助興賭局,他居然一局都贏不了!贏不了就算了,還每回都輸成墊底的那個,罰酒罰到他現在都還有點反胃。

不過紀深場場贏又怎麼樣?到了床上還不是被鄭厲壓著玩。

紀深再有能耐,光憑他處心積慮爬“未來姐夫”的床這一點就足以在鄭厲紮下一根刺,讓鄭厲永遠不會把他當未來伴侶來看待。

再說了,他們愛玩歸愛玩,誰會真把隨便玩玩的人帶回家?更彆說紀深還是男的。

紀深得意不了多久!

這麼一想,龔浪稍稍氣順了些,叫人送自己回龔家老宅那邊。好歹是除夕夜,他還是得老宅露個臉的,免得把他爸和他祖父氣死了——他還得靠著他們的名頭在外麵花天酒地來著。

紀深被折騰了一天,回到住處後扛不住睡下了。對他來說,除夕一直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反而還有點像以前的人所說的“年關”,難熬得很。這是他這些年來第一次不用考慮怎麼度過漫長的春假,安安心心地一覺睡到新的一年降臨。

往年鄭厲再怎麼往外跑,晚上也會回去應付應付,這會兒看到紀深毫無防備地沉沉睡去,鄭厲也莫名有了點困意。他打了個哈欠,懶得回去應付各種無聊的問答了,鑽進被窩和紀深一起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都醒得挺早。

紀深看到鄭厲沒走時還有些發愣,鄭厲卻已經拉著紀深的手讓他幫忙解決跟著蘇醒的生理問題,說是要送他新年的第一發。

紀深早就有些習慣鄭厲掛在嘴上的這種話,乖乖幫鄭厲弄了出來。

鄭厲難得好心地回幫了紀深一回,讓紀深的第一發也丟在自己手上,勉強算是有來有往。他親了親紀深因為剛剛動過情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心情很不錯地誇紀深:“不錯啊,居然堅持了挺久。”

隻要錢給夠,大年初一也是能讓人上門來做三餐的,鄭厲折騰夠紀深就打電話叫人過來給他們做了早餐。他吃飽喝足後才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打開手機,上麵有許多未接來電,誰打來的都有,他一個都沒興趣回。

看完攢了一天的消息,鄭厲把手機扔開,問紀深:“會開車嗎?”

紀深點頭:“暑假學了。”

鄭厲讓紀深跟他出門,開車載他去個地方。

紀深沒多問,接過鄭厲的車鑰匙去開車。到了車上他才收到鄭厲發來的定位,目的地是個私人療養院的地址。

一路上鄭厲沒說話,坐在車上合眼補眠。直至紀深提醒他說目的地到了,鄭厲才睜開眼看了看坐在駕駛座上的紀深,開口吩咐:“在這裡等著。”

紀深也沒想著跟鄭厲一起進去。

鄭厲不說他也知道鄭厲是來這裡看他母親的。

鄭厲母親昏迷了這麼多年,醒來的希望其實已經很渺茫了,隻是花錢勉強吊著一口氣而已。

這樣的“活著”,在很多人心裡其實已經算不得活人。

每個 人都得往前看往前走,所以肯出天價療養費已經算是仁至義儘,大年初一這樣的日子沒人會想踏入療養院給自己找晦氣。

鄭厲可能是今天唯一的訪客。

紀深戴上耳機坐在車裡看著窗外烏沉沉的天色,不知過了多久,天上忽然緩緩飄落細細的雪。紀深一怔,安安靜靜地看著落在車窗外的雪花許久,摘下耳機打開車門走了下車。

車外比車裡冷很多,紀深被凍得一哆嗦,但還是走出幾步看著周圍徐徐落下的雪,感受細雪化在頸邊、化在手上的冰涼感覺。

他記得他第一次遇到老師時也是個雪天,那天他一個人在外麵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該去哪兒好。他走著走著,走到了老師的工作室外,隔著玻璃窗聽見了裡麵傳來的琴聲。他趴在玻璃上往裡看,就看到老師在裡麵彈琴。

老師很快發現了他,邀他進屋喝杯熱茶暖暖,等雪停了再回去。

自那以後他時常會去和老師學琴。

他一開始其實不是很喜歡鋼琴,這種會發出聲音、會引起彆人注意的東西根本不是他該學的,可有些東西隻要認真了解過、認真投入過就很難再放棄。

不知道老師現在在哪裡。

將來有機會的話,他要去聽老師的巡演,一場不漏地聽。

紀深正想著,就聽到鄭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下雪了你不待車裡,下車做什麼?嫌自己身體不夠差想把自己凍病?”

紀深回過神來,轉頭對上鄭厲不善的目光。

紀深解釋:“車上太悶,我下來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