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殿裡, 閻王坐在上首, 頭頂上全是青麵獠牙的鬼怪浮雕,讓他看起來更添了幾分威嚴, 那眼睛看人的時候,誰都頂不住要瑟縮一下。
判官手持判官筆, 冷眼看著堂下的四個玩家:“爾等已歸,速速報來!殺人的凶器是什麼?殺手以何種方式處理屍體?最終將屍體藏在何處來隱匿行蹤?”
穀鬱歡存了個心眼,問判官:“從哪一具屍體開始?”
判官:“帶人來!”
判官的筆一揮,隻見到牛頭馬麵對他拜了一拜, 退出去。半響用鎖魂鏈拘了個魂魄進來,正是躺在6號床底下與玩家們同處了六天五夜的那具被真空包裝的女屍的魂魄, 因為五官沒什麼毀損, 很好辨認。
這魂魄的神情淒苦,瑟縮著站在堂上, 看向眾人的目光飽含著恐懼,一直在發抖。
判官:“堂下居笑笑,出生於X年X月X日,係陽壽未儘而遇凶被害。”
閻王:“你們且說一說!”
到這閻羅殿裡麵,被拿來問第一個具屍體居然真的是這一具,要不是穀鬱歡當時非說有第六具屍體的話, 這會他們就完了。這幾天的折磨就算是白白受了,最終甚至連命都保不下來。
團滅!
兩個玩家看向居笑笑魂魄的目光充滿了懼怕, 倒不是懼怕這個魂魄, 而是懼怕APP這無窮無儘的套路, 想到如果不是穀鬱歡,他們就栽在這個副本了,此時難免後怕。看向穀鬱歡的目光就滿滿是佩服了,身體素質強倒是其次的,最關鍵是人家腦子轉得快不說,控場能力還強。麵對麵前的閻王判官,都不帶怕的。
關鍵是他們此刻都還沒有想通穀鬱歡是憑什麼說還有一具屍體的,當事實擺在麵前了都還一臉懵逼……這就有點尷尬了。
確認過眼神,是大佬無疑了。
既然如此,肯定是讓穀鬱歡開口比較合適,她也是幾個玩家中唯一做了筆記的。
穀鬱歡現在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傑森死在第三夜,按順序就是第四具屍體,既然閻王爺要拘魂來當場對峙,那麼傑森的魂魄會不會也出現,如果出現了,還有沒有可能有救?!
因此,穀鬱歡的回答慢了一拍。
判官眼中閃過一絲得色,恰巧被穀鬱歡捕捉到了,她的遲疑讓判官高興?這讓她意識到判官並不希望玩家答題成功。
事實上,居笑笑的屍體在最後的一段時間裡麵,已經被他們找出來了。似乎在陽間的事情,閻羅殿的人也看不到。
那他們怎麼來判斷玩家說得對不對呢?
穀鬱歡:“殺死居笑笑的凶器是一把比較長的水果刀,殺手用刀從後背刺入她的心臟。凶手將她的內臟全部分割,衝乾淨胸腔內的血水之後,將屍體打了真空藏匿到709室6號床的床底下。”
APP向來是比較公正的,並沒有賦予副本中的重要NPC顛倒是非的能力,否則玩家真不用認真的通關了,時刻都有可能團滅。
隻見判官將手中的簿子翻了一翻,陰著臉稟告閻王說:“確實無誤!”
居笑笑捂著嘴都掩不住哭聲,眼裡卻又閃著喜悅的光芒,被拖下的時候還對著穀鬱歡幾人不停的鞠躬。
穀藝興:“……這好像有些不對。”
是不對頭。
玩家能不能回答對三個問題對這些被殺手害死的人來說好像非常的重要,而如果回答對了,對閻王如何看不出來,對判官肯定是有影響的。
判官甚至沒有加以掩飾,就是明擺著的不高興了。
判官:“再帶人上來。”
閻羅殿的大門本來是關著的,要帶人進來就得打開大門,但凡打開大門,外麵的哭嚎聲必然傳進來,這哭聲叫聲像是一首無數人合唱的歌曲一樣,聽一聽就叫人頭皮發麻,心裡不舒服。
很快,大門就被關上了。
這一次帶上來的是羅羅。
果然是按照死亡的順序來的。
穀鬱歡:“我有一個問題要問?”
閻羅王:“你說來聽聽。”
穀鬱歡:“我們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入旅館的?”
閻羅王笑了:“你們很有趣。”
為什麼閻羅王看人的目光叫人害怕呢?因為閻羅王生得高大威猛,又掌管著冥界有生殺大權,更加上他是神,而玩家是人,說起來甚至不是同一個物種。你對比你更強的又不了解的物種,總是該有懼怕的。
剛剛在上的閻羅王,從頭到尾看玩家的眼神都沒有變過,就像是人類看一頭豬一隻羊的神情,根本沒把玩家劃做自己這一類,要把玩家看得低一等。
人類餓了宰一頭豬殺一隻羊來裹腹不奇怪,那麼閻羅王判官等餓了殺一個把人吃些魂靈裹腹又有什麼奇怪的。
不然沒辦法解釋居笑笑害怕就算了,為什麼連羅羅也這樣害怕。羅羅上堂的渾身發抖,精神極不正常。他是被一擊斃命,根本沒有看到凶手,死亡帶來的恐懼不會讓他這樣害怕,那麼讓他害怕的就另有其人了。
穀鬱歡的感覺很敏銳,從頭到尾她都覺得閻羅殿的人對他們的態度很奇怪,因此有防備之心。
當時,穀鬱歡在提出還有一具屍體的時候,穀藝興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很簡單,兄妹有長期做總結的習慣,每一次從副本裡出來,都會將在副本裡發生的事情拿出來理一遍,試圖去了解APP,至今為止副本小結都寫了有足足三個A4大小的牛皮本子了。
目前已經經曆過不少的副本,穀鬱歡兄妹倆加上王晨晨的所經曆的副本,已有二十幾個,能摸清楚一些規律了。
如若沒有特彆的說明,APP出題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整,一般答題的時間會給十分鐘左右,如果觸發了多人副本有一個集結時間,大約三分鐘至十分鐘。
進入副本之後,一般副本裡的時間都是在下午一點鐘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