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於淩麗如此無語又無能, 淩家已經漸漸放棄對她的壓榨了。
尤其,淩麗還保存實力,不肯像原主那樣拚命乾活, 隻肯跟正常女人一樣掙工分,更讓淩家損失了不少。
偏偏,這還是淩家無可奈何的。
因為淩麗並不是明著說自己不想乾,而是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平時做事總是跟不上那些大男人的節奏。
很快, 就被當作典型抓出來了。
沒有哪個階層真的格外單純,就算是農民也一樣。
剛開始他們也念著淩麗是大病初愈, 還猶猶豫豫半說半不說的。
但淩麗每天都跟不上。
這就讓他們無法沉默了。
畢竟, 誰都不願意吃虧啊。
既然淩麗已經勝任不了滿工分的活, 就不應該過來做啊。不然不是拖大家後腿嘛。
說白了, 就是讓大家把她那份做了, 然後她拿工分嘛。
這吃虧事兒誰都不想乾。
所以很快, 淩麗的事情就被專門提了出來。
大隊長找大家了解情況後,對此也高度重視, 認為這個口子不能開。
不然誰家都願意派個不能勝任的人來拿高工分啊。
占便宜的事, 誰不精著呢?
所以,便找淩家人談了話, 表示也理解淩麗現在的身體不行,但既然身體不行了,就應該乾力所能及的事,而不是占著最高工分卻跟不上最高強度啊。
“這不成了占大夥便宜嘛, 哈哈。”大隊長打著哈哈,做了最後總結陳詞。
淩家人麵紅耳赤。
莊稼人最要臉。
被大隊長這麼當麵一說,還真是有些麵子上掛不住。
尤其是淩老漢。
所以,當下,淩老漢就點了頭:“大隊長您放心!我們一定服從組織安排,不占組織一針一線!”
“好,好。我就說淩叔覺悟高。”
大隊長目的達成,樂得送上一頂高帽子,彼此其樂融融。
就這樣,淩麗被當成普通勞動婦女,跟正常女人做一樣的事、拿一樣的工分。
好吧,她本來就是普通勞動婦女。
原主能像壯勞力一樣拿最高工分,純粹是拿命去拚的。
沒辦法,淩家父母在上麵逼著嘛。
不隻原主這樣,原主大姐也這樣。
都是不顧身體,跟壯男人一樣耗唄。
彆說原主,就算是原主大姐,也是拖得一身病的。
她這些年下來,始終保持單身,除了家人不想嫁之外,跟彆人漸漸不想娶也有關。
大家眼睛都亮著呢,一個個看得深遠。
剛開始,淩家老大還是很有行情的,因為她能頂壯勞力做事,人家也想娶她回去做事。
但一年又一年下來,就沒人願意娶了。不是因為她年紀大,女人天生帶子.宮,年紀再大在農村都有人娶。
——總有那窮的,娶不上年輕姑娘,就退而求其次,娶個少要點彩禮的老姑娘唄。橫豎能生娃就行。
可淩家大姑娘不同。
她被家裡無止境壓榨,每天豁出命去像男人一樣勞動,重力傷身不說,還冷風裡來、凍水裡去,隻怕早已傷了作為女人的根基,將來能不能懷上孩子還不知道呢。
大家都是過來人,心裡跟明鏡似的,好不好、哪些地方好、哪些地方不好,可都清楚著呢。
娶媳婦不就是為了回去生兒子繼承香火的麼?
如果不能生,還娶個屁啊!
所以,後來淩家大姑娘就完全無人問津了。
淩麗又不是原主,也不是原主大姐,當然不願那樣拚。
就算她身有武功底子,做事出力能輕鬆些,但身子是原主的啊,終究體質就那樣,出不了天去。
更何況,本就是女兒身,自有女兒身的禁忌,不可能像彪形大漢那樣風裡去、雨裡來的。
所以,她變著法兒,也要離開那樣惡劣的環境。
果然,她成功了。
一個人真到了什麼都不在乎、隻要自己爽的地步,也就沒人能奈何得了她了。
不過,淩家人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的淩麗已經隻能堪堪養活自己了:
掙工分掙的比以前少,吃飯又吃得比以前多。
以前原主迫於家庭的壓力,每天沒命地乾,同時又不敢吃飽,所以總是孺子牛狀態——
吃進去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
而如今,則完全反過來了。
掙的少、吃的多,也就剛剛能把自己喂飽而已。
這樣的局麵,大家自然是不滿意的。
不管是父母,還是兄嫂,哪怕是大姐,都極度不滿意。
但他們又不能真的把淩麗怎麼樣。
——人家身體不行也是力不從心,他們又能怎麼樣?總不能把她掐死吧!
所以,淩家人又想出了一個新的獲利方法。
既然這個女兒做長線已經不行了,那就乾脆變現好了。
也就是,嫁出去。
女孩子嫁出去,肯定是要收彩禮的。
而這,可是養女兒賺收益的大頭。
淩家養了兩個女兒,大女兒一直做的是長線,留在身邊做事補貼家用,所以沒機會收彩禮。
但現在小女兒明顯已經不適合留在身邊了,再留下去也沒什麼好處,還反而耽誤了結婚。
在結婚方麵,女孩子的年齡從來都是最值錢的參考量之一,所以這樣留下去,反而隻會讓行情變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