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滿格, 便是離開之時。
但這一次, 她並沒有離開這個世界。
淩麗愣了愣。
倒也不算太意外。
她站在那裡, 遙望蒼穹。
蒼穹無語。
“出來吧。”
她說。
此刻她的身邊並沒有人, 猶如對著虛空說一般。
但很快，真的有一個人出來了。
此人不是彆人, 正是蘇戰。
這一次，他是七十年代末的打扮。
按理, 他應該是任務度達到99％時出來的, 隻是, 還沒有出來的機會，人家的任務度就滿格了。
關於這一點，淩麗自然最清楚。
她還清楚地記得, 剛才, 她出關，任務完成度是98％，而到她與彭雪梅交談時, 一顰一動都足以引來天地變色, 任務完成度就自動升為了99％。
這代表的是原主對她的認可度。
而在99％時, 蘇戰就已經出現了。
——雖然還沒來得及走到淩麗麵前, 但已經出現在了這個世界。
淩麗，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以她現在的能力，可以感覺到世界的任何存在，隻要她想。
就像她之前想找彭雪梅，隻需要一個眨眼。
當注意到任務完成數字達到99％後, 她就有意尋找蘇戰的行蹤……
正因為如此，她才造出了另一個世界，讓彭雪梅離開。
這個舉動，也等於向原主展示自己的實力，最終贏得她的首肯。
果然，那一刹，數據滿格。
而她，卻並沒有被彈出這個世界。
她也並不算意外。
跟她預料的一樣，這個世界已經無法將她強製性彈出。
除非她自己願意走。
因為，她自己已經超越於世界之上。
當一個人的力量足夠強大，便可以創造出一個個世界。
這種，被稱為創世。
她現在，已經是擁有創世之力的人，又怎會被一個世界強製性彈走？
“恭喜。”
蘇戰微笑，恭喜她的神功大成。
然而，淩麗隻是望著他，問：“你是誰？”
蘇戰的笑容僵在臉上。
然而隻有片刻。
複又流動：“我是蘇戰啊。怎麼了？”
淩麗搖頭：“你不是蘇戰。”
“我怎麼不是蘇戰？”蘇戰微笑，“你看清楚，我就是蘇戰。”
“正是因為我看不清楚，所以你不是蘇戰。”淩麗定定望著他，“或者說，蘇戰不是你的真名。”
在這個世界裡，她能看清楚任何一個人。
過去未來，前世今生。
卻獨獨看不清蘇戰。
按理，隻要蘇戰出現，她就可以看清的，一如看清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生命。
蘇戰仍舊微笑：“你看不清我，是因為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啊。你忘了？我屬於現實世界，跟你一樣，是穿越而來的。我是這個快穿世界的boss啊，你忘了麼？”
然而，淩麗仍舊搖頭：“不，我通過修真群定位，甚至能將意識延伸到彆的世界，看透他們的前世今生，而他們，也是穿越者。”
蘇戰一呆。
他也沒有想到，淩麗這一次修煉的成果，會如此厲害。
“他們甚至跟我不在一個世界，隻要我能定位到他們的時間，就能看透他們。而你活生生在這個世界，我卻看不透你，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你根本不是人。”
此時的淩麗，有著絕對的自信。
但凡是人，她都能看清楚。
如果她看不清楚，那就一定不是人。
蘇戰終於無奈一笑：“你還真是自信呢。”
淩麗沒有說話，而是繼續看著他，等他說下去。
蘇戰最終釋然一笑：“不錯，我不是人，隻是一個心理應用。而你之所以看不清我，是因為我被做了特殊處理，不能讓你看清楚我真正的樣子。或者說，不能讓你記得我這張臉的樣子。”
這段話信息量很大，可淩麗還是聽懂了。
“所以你隻是一個心理應用？嗬。你的樣子……我曾經見過？”
此刻的她，頭腦飛速運轉。
前世今生，現實快穿……
“你是卓軒吧。”
當這句話脫口而出，已經不是疑問，而是確定。
她對她的推測，顯然十分自信。
蘇戰先是一呆。
繼而哈哈大笑。
最終，攤了攤手：“恭喜，你痊愈了。”
這一聲恭喜，恭賀的是她痊愈。
痊愈……
淩麗呆住。
卓軒。
痊愈。
她想，她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所以，這所謂的快穿，其實是一場心理治療？！
“是啊，是我專門針對你，研究出來的新型療法。”
現實世界裡，卓軒攪動著杯裡的咖啡，認真解釋。
淩麗坐在他對麵。
而她喝的，是簡簡單單的檸檬水，少糖。
一如既往的養生。
這是她從快穿世界回來後，與卓軒的交談。
的確，蘇戰的長相，其實就是卓軒。
隻是她在心理治療過程中，被催眠得想不起來而已。
而當她想起來的時候，就是痊愈的時候。
所以當她終於想起蘇戰的臉是誰時，蘇戰才會道一聲“恭喜”。
“所以，發生的那些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淩麗望著卓軒的眼睛，意味深長。
“是真的。也是假的。”卓軒迎上她的眼神，坦然而深情，按住她的手，“起碼，你跟蘇戰的一切，都是真的。”
淩麗將手抽出：“可蘇戰，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怎麼不存在？他就是……”
卓軒一頓，有些臉紅。
沒有再說下去。
但言下之意很明顯：蘇戰，就是他。
可淩麗並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認真道：“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吧。包括，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好。”
這場快穿，確實是一個心理療法。
但也是真實存在的。
因為淩麗的愛無能，卓軒想了很多法子。
可不管他用什麼法子，都無法達到很好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