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西已經被嚇得出氣多進氣少了,頭皮早就炸了起來,身上更是被冷汗濕透,黏在背後冷冰冰的如同冰塊一般。
原來人恐懼到極致的時候真的是呆如木雞的。
張元西還記得自己以前和室友們去看恐怖片,對於那些影片裡演員遇到鬼隻知道尖叫不懂得逃跑的行為嗤之以鼻,覺得編劇為了劇情真的是把人都給寫廢了。
然而等到自己真的遭遇靈異事件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藝術源於生活。
彆說是逃跑了,他現在連求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眼看著這些鬼把自己圍得水泄不通,裡三層外三層,嘴上雖然說著求幫助的商量的話,但是那架勢,分明是要上手來拿(qiang)。
他們用那隻有眼白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讓張元西聯想起了在吃晚飯時,剛踏入食堂時被那一大群人盯著的感覺。
那種被當做獵物……或者說食物的感覺。
不寒而栗。
張元西頓時產生了一種缺氧的窒息感,他控製不住地使勁大呼吸了幾口,可腦袋依然是眩暈的。
這家醫院……
果然不對勁吧!
張元西又害怕又憤怒又後悔,自己不該貪圖那麼多的工資所以冒險來這裡的。
之前他還在竊喜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現在看來,天上果然不會無緣無故掉餡餅。
還有傑米,這麼幾個小時杳無音訊,說不定已經……
不過張元西也沒有分給萍水相逢的傑米多少同情,畢竟他現在都自顧不暇了。
此時,蜘蛛女已經爬到了張元西正上方的天花板處。
她那濕滑粘稠的頭發上的液體滴落下來,張元西不小心接觸到,瞬間就被粘粘住。
就像是自然界中蜘蛛織出來具有超強黏性的蛛網一樣,隻要碰到獵物了,便會將獵物死死粘住,讓其無法逃脫。
看著蜘蛛女跳下來的一瞬間,被粘在原地的張元西隻覺得渾身冰涼,腦海一片空白,最終隻剩下滿滿的絕望——無路可逃,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預想中被拆分吃掉的痛苦卻沒有到來。
甚至周圍陰冷的空氣突然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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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楊和盧車找到被團團包圍的張元西的時候,他身邊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鬼魂,像是要瓜分了他做晚餐一樣,而“晚餐”張元西想要逃跑,可那些鬼魂瘋了一樣往張元西身上撲,試圖將他扳倒,甚至張大嘴巴想要咬他。
整個樓道內陰風陣陣,駭人的戾氣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院長,交給我罷!”盧車想要掙表現。
周楊點點頭,看著盧車衝進了鬼魂堆裡,直衝蜘蛛女。
倒不是他覺得鬼魂鬼多勢眾所以單挑蜘蛛女,而是他知道這些鬼魂其實都是一些傀儡,並沒有攻擊的價值。
蜘蛛女被盧車衝進來打斷了好事,狺狺狂吠:“盧車!這兒沒你的份兒,這是我的獵物!”
其他的鬼魂也在騷動:“這也有我的一份!”
盧車伸出舌頭將一眾鬼魂彈飛,那些鬼魂在接觸到盧車的舌頭之後就像是遇水的棉花糖一樣滋滋滋地消散了。
“盧車!我、我們無、無冤無仇,你、為何要破壞、掉我好、好不容易製、製造出來的手、手辦!”雖然結結巴巴但是並不影響怒火值的吼聲從之前那些鬼們出現的牆壁後傳出。
盧車:“加裡敦,你製造鬼手辦是你的興趣,但是你用它們嚇到新來的同事就不行了!最重要的是你嚇到院長了!”
加裡敦的聲音沉悶得很:“胡、胡說八道!院長那老、老東西不是早、早就死了嗎?說起來那、那老東西還是自殺的,嗬,天真!他作、作威作福了那麼些日子,以為靠、靠自殺就能擺脫詛、詛咒了?等著吧,過……”
“加裡敦!”盧車著急忙慌地扯著嗓子打斷了加裡敦頑強的喋喋不休,眼角餘光偷偷看了一眼周楊,見他表情不變,似乎沒受加裡敦的一番話所影響,趕緊轉移話題。
“所以說讓你少死宅一點,也關心一下世事變化——咱們新院長已經就任了,而且今天還有三個新的同事來,朱莉的妹妹也來了的。”
加裡敦還沒說話,蜘蛛女就憤憤然插嘴道:“什麼?朱莉那娘們還有個妹妹?我就說怎麼我的眼皮子今天一直跳,蛛絲也變得乾澀不順滑,那女的有一個就夠了,居然還再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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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裡香!”盧車簡直一個腦袋有兩個大,連忙出聲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抱怨。
“作甚!”被稱作【惠裡香】的蜘蛛女惡狠狠地抬頭,然後目光一下子鎖定在周楊身上。
就在盧車暗自警惕擔心蜘蛛女襲擊的時候,卻見對方用肋間的一雙手整理了一下又長又黏的手,語氣也溫柔了好幾度:“……帥哥晚上好啊。”
盧車用自己的長脖子發誓,蜘蛛女的臉色出現了羞澀的神情!
但他卻半點不敢掉以輕心,蜘蛛女惠裡香,在狩獵前也會這樣溫柔小意的。
她該不會將院長當做獵物了吧?
周楊不動聲色:“晚上好,這個點女孩子應該去睡美容覺了哦。”
惠裡香不安地捏了捏手指——哎呀,他稱呼我為【女孩】呢!
事實上,雖然那些長頭發粘稠濕滑,又有多餘的手腳讓惠裡香看起來恐怖駭人,但仔細看她的臉,可能還不到二十歲的樣子。
在一旁用豆豆眼看得清清楚楚的小鳥衛戈:“jing!”生氣.jpg
周楊用眼神安撫:我上個世界好歹也是活成了一把老頭子的年紀了,叫誰一聲“女孩”都不為過。
“院長,還有氣。”盧車趁此機會去探查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昏過去的張元西,近距離接觸,聞到的味道就更香了,怪不得惠裡香他們會忍不住。
不過不行,這裡有院長盯著呢。
盧車隻能戀戀不舍地吞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