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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婦不從良 假麵的盛宴 11752 字 6個月前

蕭九娘臉皮僵了一下,瞥了她一眼,“那你能否認我說的是實話嗎?這副情形已經是如今最好的局麵了。”

她確實不能否認。

蕭十娘歎了一口氣。

可是明白跟能釋懷是兩碼事,尤其伯祖父即將帶她們前往蘭陵的消息傳出,崇月閣那裡便發了怒,更是讓她憂心了好幾日。還是韓雲娘見女兒皺眉不展,列舉了種種勸慰她,告知女兒自己一定沒事,隻要女兒好自己才會好,蕭玉才釋懷些許。

可是要說真正能放心是假的,兒行千裡母擔憂,女兒扔下了親娘受苦自己遠行,她能安心下來才怪。可是不安心也得安心,就如同蕭九娘所說的那樣,這副情形已經是如今最好的局麵了。

朝、霞、郡、主!

蕭十娘長到如今近十載,若說唯一恨的人,便是朝霞郡主無疑了。

“終有一日,我會讓她付出代價!”蕭十娘緊握粉拳,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一天不遠的。”

蕭九娘並不是安慰十娘,而是兩人有著一個共同的目標。這種怨恨無關於其他,而是在於那個這世上對自己來說最親近的人,蕭玉很幸運,她的阿娘還在,可是月姬卻早早的不在了。

每次隻要一想起月姬,蕭九娘便心生一股悲涼,心中的恨意也就越加濃烈。

這種恨意存了兩世,上輩子朝霞郡主算是亡於蕭九娘的手,這種恨意才逐漸消失,這輩子的結局想必定然與上輩子相同。有些仇恨是刻在骨子裡的,任何辦法都無法抹除,唯有一命抵一命。

又過去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的樣子,馬車才緩緩動了,往前行去。

蕭九娘並不知曉之所以會耽誤這麼長時間,是因為車隊又加進來四輛馬車。

這四輛馬車與其他馬車並無不同,可若是認真觀察就能發現趕車的車夫個個身形高大健碩,且隨著車隊保護眾人的護衛們,有意無意都環繞在四輛馬車其中一輛旁邊。

夏日的清晨是涼爽的,初晨的陽光普照大地,淡金色的陽光透過車窗的紗簾灑射進來,為整個車廂內塗抹上了一層淡金色。而整個車廂中最為耀目的並不是這和煦的陽光,而是那坐在陽光下的少年。

一身青衫,墨發披肩,少年斜靠在軟榻之上的靠枕上,默默的翻著手中的書卷。半斂的狹長眸子,長眉若柳,從側麵看去卷翹的睫羽在眼瞼下投下兩道扇形的陰影。

“殿下,路程還遠,要不要先躺一會?”

少年並未理會他。

見此,說話之人不再言語,靠坐回車廂的一角。

……

出了長安城,馬車的速度便加快了。

見此,九娘和十娘索性躺在軟榻之上假寐起來,一旁蓮枝和如花兩人小聲的說話打發時間。

這一日竟然都是在馬車上度過,沿途之中需要水了,婢女們探頭出去說上一聲,便有騎著馬的護衛送上水來。到了飯點之時,有護衛騎著馬送來一個食盒,食盒內三菜一湯齊備,看分量剛好是兩人所需。

隻是蓮枝和如花就沒如此好的待遇了,隻有饅頭配水可食,不過做婢女的,又不是沒有吃過苦,隻要不挨餓就成。

蕭十娘還曾好奇車隊不停,怎麼還有熱騰騰的飯菜可食,之後蓮枝與她解惑。原來車隊中有兩輛馬車裡麵一應柴米油鹽水菜灶齊備,還有兩名廚娘,直接在馬車裡便可造飯,自然有熱騰騰的飯食可用。

當然這種待遇可不是隨便一個人便可有的,隻有那些高門大戶人家才會如此繁瑣,僅是為了路途之中,主子們的吃食乾淨些,二來也是為了趕路,免得將時間浪費在停駐之間。

到了近黃昏之時,馬車才緩緩停下,蕭九娘從車窗望去,似乎到了一處驛站。

這處驛站在長安到洛陽之間這段官道之上,自是建得宏偉寬廣,彆的不提,光麵積就夠大,層層疊疊院落似乎有不少。

馬車在外麵停了下來,這驛站雖大,但可供停車的院子卻不多,這麼多的馬車也隻能停在驛站之外,命人夜裡看守著。

蕭九娘被蓮枝攙扶著下了車,就看到已經有侍衛將馬車牽到了一處去,並在四周搭起了帳篷。

這些帳篷是供守夜之人所住的,此次跟來的下人大抵一半都要住在外麵,隻有各位主子身邊貼身侍候之人,可以跟進驛站去。畢竟馬車如此之多,光是寥寥幾人可是看守不了的。

蕭七娘和蕭八娘還有蕭十一娘也下了馬車,蕭珩和蕭孟早就站在驛站門口了,卻並沒有往裡行去,而是佇立著望向這裡。

看樣子似乎是在等候蕭七娘等人,可蕭九娘卻知曉並不是如此。要知道這兩位可是長輩,哪有長輩等小輩的,更何況跟著這麼多下人,也不可能擔心她們會找不著路或者丟了什麼的。

蕭九娘眼神不著痕跡的順著蕭珩的眼光看去,看到的是一輛極為平凡無奇的馬車。這輛馬車與她們所乘坐的馬車並不不同,也黑漆齊頭平頂,為兩匹駿馬所駕。

這時,馬車門扇打了開來,從裡麵下來一個身著藍袍的仆人。

這仆人下來後,並未駐足等候,而是去了後方,不多時推著一輛木質輪椅來到了馬車前。

蕭九娘眼神一緊,屏住呼吸。

又有幾人來到馬車前,手持帷幔將馬車左邊的位置圍了起來,等帷幔收回之時,就見到那輪椅之上已經坐了一人,青衫黑發,麵容清俊,正是楚王。

楚王坐著輪椅緩緩往這處行來,從蕭九娘身邊擦過,往蕭珩兩人身邊而去。待到了近前,蕭珩笑著說了句什麼,便率先往驛站裡頭行了去。

……

蕭九娘五人被分到了一處院子裡,一人一個房間,倒是寬敞。

有婢女仆婦進進出出送水送食物,帶的下人夠多,所以是不用驛站裡的人的。

蕭九娘沐了浴,又用了晚膳,之後上榻歇息。

直到現在她都還有些緩不過來勁兒,楚王竟然出現在車隊中,看樣子似乎要與她們同行,那麼他是去哪兒呢,洛陽?還是也去蘭陵?

封了王的皇子出京隻有兩個可能,要麼是前往封地,要麼奉命出京辦差。楚王不良於行,定然不可能是出京辦差,且他年紀也還小,那是前往封地了?可上輩子蕭九娘知曉,楚王被封王後,因得承元帝的喜愛,是特許不之官的,一直呆在長安。

還是這輩子出了什麼差錯?

一時間,蕭九娘心緒紛亂,竟是越想越煩躁起來。不過到底經過一日的勞頓,也是有些疲憊的,想著想著便熟睡過去。

*

次日一大早,蕭九娘便醒了。

因為不知曉什麼時候出發,所以用完早膳後,她便命蓮枝收拾起來,做好隨時出發的準備。誰知曉等到近午時,也不見有人來通知啟程。

蕭十娘帶著如花來了九娘房間一趟,見蕭九娘也不知曉為何不啟程,最後隻有不再去想此事,回自己房裡用午飯去了。

驛站中一處寬闊且布置精致的房間裡,蕭珩在堂中來回踱步著,滿臉焦慮之色,時不時往內室那處望上一眼。

這時,從裡麵走出一名須發花白的老者,和一名提著藥箱的藥童。

蕭珩趕忙迎了過去,急問道:“劉太醫,楚王殿下如何了?”

今日本是要按時啟程的,卻不曾想楚王的貼身內侍過來說楚王的腿疾犯了,暫時還走不了。

蕭珩從安國公那裡早就得知楚王所謂的腿疾是怎麼一回事,頓時急得滿頭大汗。幸好這次楚王出宮是有帶太醫來的,倒也不會求助無門。

劉太醫,精通針灸之術,此番楚王替太子擋箭,身中奇毒,本是藥石罔效,卻在他的一手針灸之術下,將毒全部逼於下肢,又用金針封穴,才保住了楚王的命。可命是保住了,腿也不能行走了。

此番楚王出宮前往蘭陵,承元帝命劉太醫隨行,便是為了確保萬一。這針灸刺穴神乎其神,但卻治標不治本,每隔幾日便要重新施針一番,若不然毒氣便會倒行逆施,一旦湧上心口,楚王必死無疑。這番楚王腿疾犯了,便是重新施針的時候到了。

劉太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拱手道:“幸不辱命,已經無礙了。”

“那就好,那就好。”蕭珩不禁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隻是不知以楚王的身子來看,何時可以啟程?”

劉太醫一愣,沉吟了一會兒,道:“這個問題還是要問問楚王殿下的好。”

蕭珩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解。像病人之事,不應該是聽大夫的才能做準嗎?怎麼這劉太醫倒是忌諱莫深,不願多說一言。不過想著宮裡太醫曆來都是謹言慎行,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生怕擔了什麼責任,蕭珩也是能理解的,也因此他也倒沒有多想。

今日自然是不能啟程了,蕭珩估摸了下時間,第二日差人前來詢問楚王何時能夠啟程。

楚王答曰明日,蕭珩也心下喜悅,想著楚王大抵是沒什麼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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