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謝?”王熙鳳要強嘴硬,不肯認羞。
賈母直伸手點她:“你這破落樣子還不快收起來,等璉兒在外麵混出一官半職,看你還犟。平兒,給我擰她的嘴!”
平兒自然不敢動手,隻幫著說好話討饒。
笑鬨好一陣子,王熙鳳臉上都要漲破了:“老太太、太太我不敢惱,你們也跟著湊熱鬨,回頭都給我仔細些!”
她和賈璉分開站在屋子兩端,連頭發絲也沒碰著,更彆說有什麼曖昧失禮,可被妹妹們瞧著仍舊臊得慌。
“哎呦老祖宗,你看她們!”實在扛不住,王熙鳳一頭紮在賈母懷裡,不肯見人。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都不許鬨了,該叫他們去見見大老爺、二老爺。見過了仍舊回來吃飯,咱們早吃早散也好叫你們私下說話,免得在人前不自在。”
賈母笑夠了才攔下眾人,還不忘再補一句,羞得王熙鳳恨不能找個地縫。
“老祖宗!”
“哈哈哈哈哈。”
在賈母暢快的笑聲中,王熙鳳落荒而逃,走之前還瞪賈璉兩眼。
賈璉臉皮厚,見她走了還在後邊說:“正頭夫妻還怕人瞧?”
屋內又是一陣笑,王熙鳳走得更快。過會子備好了車都沒進來,隻打發平兒將林家三姐弟請出去。
興兒如今跟著林瑾伺候,又有平兒帶路,一行人按照長幼順序先往賈赦院去。
賈赦不知從哪廝混回來,在書房隔著一間屋見了三姐弟,說些吃好住好的話,就命邢夫人打發他們回去。
出來轉道去榮禧堂,賈政已經見過林瑾,對林家子女印象不錯,問了林黛玉生病的事,又囑咐好生將養,才派人將他們送回。
繞個大圈子再回榮慶堂,晚飯已經擺上。
賈璉是孫輩,沒有讓賈母為他接風洗塵的道理,所以往年他回來都是和王熙鳳在自家小院擺一桌便罷。
今年林家來客正經擺桌,他是成年男子不能與外姓年輕女子同席,王熙鳳特意分了兩桌,一桌賈母和姊妹們,一桌給他、賈寶玉、林瑾。
林瑾沒意見,他在家就是跟著林如海、賈璉在外麵待客,母親帶領兩個姐姐接待女眷,向來如此。
但賈寶玉不樂意,可彆人都在說笑,他不好打破,隻能悶頭跟在賈璉身後。眼看賈母即將入座,他還沒找到去姊妹們席上的理由,急得東張西望。
忽聽上首林茈玉道:“外祖母,怎麼沒見其他幾位表弟?還有小侄子。”
一瞬間,邢夫人和王夫人臉上有些不自在。
賈母卻穩得住:“你們遠來,的確該叫他們出來待客。隻是頭前你兩個表弟叫夫子罰了,你小侄子又染了風寒,等用過飯再叫他們出來說話吧。”
賈琮、賈環、賈蘭,在賈家和透明人差不多。若說內宅的事與他們無關所以不常見,偏偏還有個賈寶玉對比。若說嫡庶有彆,賈蘭也是嫡出卻同樣不受待見。賈家對子嗣的偏心程度,著實到了難以理解的地步。
“原來是這樣,難怪覺得人少了些。”賈母給的理由能說過去,林茈玉便不再追問。
眾人仍舊說笑入席。
入了席在飯桌上就不可高聲說笑,偶然低聲交談幾句一頓飯便過去。撤了桌,賈母吩咐人去將賈琮等人帶來。
在等候期間,賈母一手牽著林茈玉,一手牽著林黛玉,眼睛看著林瑾:“既然家裡人都要見,我便多說幾句。如今府上除了咱們自家人,還有外客在梨香園住著,你們都是我外孫、外孫女,不能在外客麵前失了體麵,否則人家要笑話我教不好兒孫。”
所以薛家已經來了?
林茈玉眼神微動,麵上卻和林黛玉、林瑾一樣老實答應:“是,遵外祖母教誨。”
好不容易湊過來的賈寶玉終於有了擅長話題,彎腰笑道:“兩位妹妹不必緊張,寶姐姐最溫柔不過,往後你們都住在這裡,咱們一起說笑你們就知道了。”
說完又教林瑾:“薛家大哥最豪爽,回頭我帶你吃酒去。”
“寶玉彆胡說,瑾哥兒才十歲,吃什麼酒?你也沒個做兄長的樣子。”賈璉不輕不重駁回去。
他去年回來時薛家就在,今年居然還沒走,他可還記得薛蟠的人命官司,若出來一趟導致林瑾被帶壞,回去林如海和賈敏非扒了他的皮。
作者有話要說: 前八十回明確寫被薛蟠打死的人隻有馮淵,但根據葫蘆僧對“護官符”的描述,薛家的罪行絕對不僅僅是這次殺人,隻不過馮家有忠心老仆死咬著不放,才把這件事鬨大
第八十回中,薛蟠吃醉酒順手抄起門閂打香菱,如果不是薛姨媽攔著說不定就打死了,枕邊人都能順手抄起門閂打,說明他打殺人都是習慣,劇版續作也有他打死都尉公子的劇情
所以,就算沒有香菱和馮淵,他也會打死彆人